人家原主都已經去極樂世界吃香喝辣了,自已還在這裡感嘆個毛。
開啟布袋子,瞄了一眼。一條命換了兩百張十元幣子,真真兒是命比紙薄。
林父屬於國營單位幹部,每月的工資拿到手大概有一百塊左右。這兩千塊也得存小兩年了。
兩年的工資買條命,這到底是值當還是不值當呢?
在原主記憶裡搜尋了當下的物價,這些碎銀子好歹是夠她回鄉下躺平,也能維持好吃好喝三五年的。
如今錢到手了,和解個毛啊。乖乖的接受教育改造吧。
遵法守紀,是每一個公民的職責。她可是個乖孩子呢!
一想到前世活得比牲口還累,最後還真真兒累死了。
既然上天憐憫。安排她到另一個空間重活一世。
她只想躺平擺爛,享受人生。
隨即託付林高逸幫她把錢到隔壁儲蓄點存到摺子裡,往年的壓歲錢她都有存下的習慣。
十幾年好歹也攢下了大幾百塊。
“當真決定要回農村?”林醫生語氣裡濃濃的不捨。
“留在城裡,我還能養不活你?”不捨中夾雜著一絲怨懟。這可是他最珍愛的小妹。
哪怕沒有血緣關係,可是年輕人只認感情,哪管你那些親不親生的束縛。
而且自已這小妹自小就聰慧、心思活絡。
林高逸自小喜愛醫學,而這個妹妹在醫學上居然有很多獨特的見解。時常提出一些小建議總讓他眼前一亮。
妹子如果選擇從醫這條路,以後大差不差也會是個醫學天才。
平時又有共同語言,所以比其它兄妹們都更親近些。
“哥,我最捨不得就是你了。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她坐直了身子,一雙纖細的小手撫上對方黯然失色的俊臉。代替原身撫慰著堂哥的失落情緒。
雖然這句我養你,聽起來覺得又暖又溫情。
可她不想待在這裡繼續演戲,勞心費神的。
刷完一波好感後下鄉去度度假,采采風。何其美哉!
吃吃純天然的野果子,沒有科技與狠活的野味與蔬菜。不符合真香定律嗎!
出院的時候並沒有通知林父林母。
趁著空檔在林醫生的陪同下回去收拾好了自已所有物品,小至一隻筆一瓶墨,大至鬧鐘、以及所有衣物。
胡塞海塞的硬生生裝滿了幾大化肥口袋。
劇中的她就只為爭一口氣,什麼東西都沒帶走。
無比有骨氣的,隻身回到農村,回去後才得知布料是如此緊缺,做件新衣裳都得等過年。
不過她可不是原身那傻缺,這一次完完全全搬空了房間裡歸屬於原主所有個人物品。反正人都去了,遺物留著別人多半也嫌晦氣。
洋洋灑灑留下幾頁致雙親,那些感人肺腑的字詞句。
氣氛的渲染、感情的抒發、未來的畫餅。
其實這矯情的舉動,多少來自原身的意願。
只想為這十八年的養育恩情做一個了結罷了,雖然林婉心裡覺得多少有些不情願。但也遂了她心願,死者為大。
她一個未來世界的人,看了那麼多劇,煽動情緒的文字那是信手拈來。
林醫生帶了兩個醫院的雜工,哼哧哼哧的扛起行李先一步跨出了門。
“既然你執意要回去,那我送你吧。但是,記得有困難一定來醫院找我。”說罷,遞過一個牛皮紙信封。
取下手腕上挽住的一個沉甸甸的白色帆布包,貼心為林婉背到肩上。
女孩兒瞬間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量,裡面是裝了兩匹磚嗎?
這倒是個對原主真心的,她再次用心撫慰了這個可可愛愛的大堂哥。
出於平日裡工作習慣的嚴謹,開啟牛皮紙信封,摺子上的存款數額:4000.00元。
還有大大小小几十張票,其中稀有的工業卷佔多數。
無錯書吧“我和林家幾兄弟給你湊了個整數,你回鄉下人生地不熟的,莫要讓人給欺負了。多備點錢總方便打點些。”
“票多也能防身,到時候缺什麼就把工業卷拿去換換。”
那個時候糧票什麼的鄉下也有,只是工業券不好弄,只有城鎮才會發放,
“嗯,林大媽媽,讓你女兒操心了。”林婉紅著眼眶緊緊抱住眼前這個如高山一樣壯碩的男人。
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有一個真心對自已的人。挺是難得。
看來劇中低智萬年女配其實也並不是那麼慘嘛。
話說人生關了你一道門,定會為你開扇窗也不是胡謅的。
只是,劇中她是與林家所有人都決裂了,悄無聲息的就離開。
所以,根本沒有機會看到還有這樣對她掏心掏肺的林家人。
“王薇薇那裡已經判了,兩年零七個月。三叔還是去走動了些關係的。”林高逸訊息很靈通,那個年代其實和未來一樣。
職場資源和人脈之間都有密切的聯絡。
“也罷,兩年多總能讓我消停會兒。”自已剛穿回來,女主便有了牢獄之災。
也不曉得算不算她這個援兵為原主爭了口氣。
明明該是集完全榮譽與好運於一身的錦鯉女孩,開局便啃了狗屎。
希望自已爭取的兩年多的自由,可以拼搏出多幾分與女主抗衡的資本。
畢竟主角光環可不是白瞎的。免得待人家出來,三兩下招數一使,自已這個萬年配角又該迅速領飯盒了。
走了三十多分鐘終於到了一個長途客車站,車站大門牆皮都已經快脫落完了。
還剩兩根巨型時針在滴答走動著,沒有外框,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長一短兩根。
買好票後,工人麻利將化肥口袋遞上了客車的頂棚,駕駛員碼放整齊後用繩子拴好。
簡單告別一番,她坐在後排的座位上。隨著綠皮客車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這個搭上原主性命的縣城。
這裡距河西村大約有著七八十公里的路程,車上那嘔人的氣味很是上頭。
隨著一路的顛簸,小半車的乘客都在閉眼打盹兒。
林婉那雙明亮的眸子帶著好奇打量著同處一車的形色各異的人。放眼望去,灰撲撲一車。
這個年代,衣服的顏色統一灰、藍、黑,且都是洗的已經色彩不清那種。
一個五十頭的中年婦女,肩頭上對稱的兩個補丁讓林婉覺得很有創意。
有了好奇便開始進一步打量著這個婦女,看上去但是平平無奇,五官也不出彩。
唯一讓人定睛的是眉下那一雙細長的鼠眼。總覺得有些膈應人。
她懷中緊緊箍著一個沉睡的嬰兒,巴掌大的臉蛋兒上兩坨緋紅的很是打眼。
看樣子約莫一歲多的模樣。
當下已經開春了,可裹著嬰兒那裡三層外三層的襁褓,明顯厚的都能悟出痱子來。
車內本來就人多悶著不透氣,再捂的這麼厚。
這樣不適宜的溫度,孩子怎麼還能睡得那麼熟?
雖然林婉自已未婚未育,可前世作為網紅神醫。
排隊找自已看病的兒童和嬰兒不計其數。
看著一個個糯唧唧、粉嫩嫩的娃兒們,經常因為發燒感冒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心裡很是不忍的。
“大嬸子,你家孩子都出汗了,你看看她是不是太悶呀。”她看著都難受,實在沒忍住出言提醒著。
鼠眼大嬸那條眯成縫的小眼睛,轉過頭不太友善的望著林婉。
愣了兩秒轉瞬笑盈盈的答著:“大妹子,這娃孃胎就體弱多病。可不敢太單薄了。”說罷,把娃往裡側挪了挪。
那副藏著掖著的模樣讓林婉不禁警惕起來。
這些細微的動作更是印證了林婉的猜疑。孩子肯定不是鼠眼婦女的。
自已行醫多年,這小娃面色看上去就不是她所說那種體弱多病的,體質應該不錯才對。
莫非初來乍到就遇見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