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面上那墨綠色的蛇紋發出一聲哀鳴,瞬間暗淡碎裂,厚重的龜甲虛影寸寸崩裂,化為無數墨綠色的光點四散飛濺。
武魂直接破碎帶來的反噬令徐三石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那鮮血中甚至夾雜著些許內臟的碎片。而他整個人如遭重擊,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拋飛出去,胸口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猙獰地裂開,幾乎將他斜著劈成兩半。金色的神聖能量在他傷口處瘋狂地灼燒,帶來鑽心蝕骨的劇痛。
他的氣息斷崖式地暴跌,眼神瞬間渙散,生命之火微弱得彷彿下一刻就要熄滅。
“三石!!!”雪靈薰發出撕心裂肺的悲鳴,不顧一切地撲到兒子身邊,看著他那慘不忍睹的傷勢。
徐三石被擊飛的瞬間,她感到渾身冰涼,絕望的淚水洶湧而出。她顫抖著伸出手,卻不敢觸碰徐三石身上那恐怖的傷口,只能無力地懸在半空。
看著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徐三石,她突然後悔了。如果不是她固執地堅持要來鬥靈帝國進行所謂的復國,如果不是她將皇室的榮耀強加在兒子身上……
她的兒子依舊會是玄冥宗那個備受矚目、前途無量的天才少宗主,享受著眾人的敬仰與擁戴,何至於落到如今這般武魂破碎、瀕臨死亡的絕境?
這股悔恨迅速扭曲成了更深的怨恨,她恨自己的愚蠢與固執,更恨那高高在上的天使。
果然當初雪家對武魂帝國殘存的天使一脈還是太仁慈了。這個怨毒偏執的念頭在她腦中滋生,她想起了家族秘辛中記載的萬年前舊事,海神放過了神位破碎的天使神,可天使一脈是怎麼回報雪家的?天使神的後人居然在萬年之後捲土重來,即將殺死她和徐三石這唯二的皇室直系血脈。
她將葉骨衣的行為解讀成了天使神後裔對雪家的報復,然而令她絕望的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和徐三石一起死在這裡,用鮮血為這持續萬年的恩怨再添一筆註腳。
她抱著渾身血汙的徐三石,準備迎接最終的命運,然而預想中貫穿身體的聖劍並未降臨,葉骨衣竟將那柄璀璨的聖劍調轉了方向。
劍尖不再指向她和徐三石,而是穩穩地指向了另一邊臉上剛剛浮現出狂喜之色,正準備趁勢徹底了結他們母子的雪冷。
雪冷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錯愕與驚慌。
“這位冕下,您……您是不是搞錯了?”雪冷急忙喊道,“您應該看到了吧?我和他們是敵對的!我是自己人啊!”
然而,葉骨衣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透過神聖視線,她能清晰地看到,雪冷身上纏繞的血腥與罪孽氣息,遠比徐三石和雪靈薰要濃郁得多。雪靈薰是無法控制麾下叛軍的惡行,而雪冷則是主動驅使著軍隊燒殺搶掠、製造了無數慘劇的元兇!
見葉骨衣依舊沒有改變主意的樣子,聖劍上的光芒反而愈發熾盛,雪冷心中大駭,急忙對著那五名封號鬥羅嘶聲下令:“快!攔住她!攻擊她!事成之後,我封你們為公爵,不,親王……”
他試圖用高官厚祿驅使這些強者,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五名封號鬥羅此刻都如同靜止一般站在原地,對他的命令充耳不聞,哪怕雪冷將許諾的條件不斷提升,他們也無動於衷,彷彿在看一個小丑表演。
更令雪冷震驚到渾身發顫的是,為首的狂獅鬥羅向前邁出一步,向著空中的葉骨衣微微躬身,語氣恭敬地說道:“葉小姐,家主有令,從現在起,我等一切聽從您的指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雪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五名他以為是自己費盡心思招攬來的頂尖強者,根本就是別人早就安插進來的細作!他們潛伏在自己身邊,推動叛亂,製造殺戮,根本不是為了助他奪位……
到底是哪一方的?雪冷腦中飛速運轉,冷汗涔涔而下。要說大陸上還有哪個勢力能夠如此大手筆,派出五名封號鬥羅來當間諜,除了雄踞西方的日月帝國,恐怕就只有……北境的龍閣了!
無錯書吧一想到龍閣那深不可測的實力,雪冷的心就沉到了谷底。此刻,他身邊那些原本屬於己方的魂鬥羅強者們,在五名原本是自己人的封號鬥羅突然反水的情況下,早已噤若寒蟬,不敢妄動。誰都不願意做出頭鳥,生命只有一次,一次冒險很可能就會徹底斷送在這裡,畢竟現在對面可是有著六位封號鬥羅級別的強者啊!
難道說……雪冷看著空中聖光繚繞的葉骨衣,作為鬥靈帝國的貴族,他自然也知曉萬年前那樁舊事…
難道這個天使的目的也是皇位?!他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立刻不顧形象地大聲求饒,試圖用他最看重的皇位來換取一線生機:“冕下,天使冕下!我願將鬥靈帝國的皇位拱手相讓,只求您饒我一命!我可以為您正名,向全天下宣告,您才是帝國正統的繼承者,天使一脈才是皇室真正的守護者,萬年前的記載都是汙衊!”
在他看來,唯有如此巨大的利益,才能解釋眼前這一切佈局。
葉骨衣聞言愣了愣,皇位?這都什麼跟什麼?別說鬥靈帝國了,哪怕是天鬥帝國的皇位,也跟她沒有半點關係。她要的是神位,誰會在乎世俗的皇位?
說實話她也不是很理解萬年前的第二代天使神,要是當初能把那份竊國的心思和毅力全都放在修煉和衝擊神位上,哪還有後來唐三什麼事啊?簡直是本末倒置,因小失大!
嘰裡咕嚕說什麼呢?跟我的聖劍說去吧!她不再有絲毫遲疑,手中的聖劍悍然斬落,帶著絕對的淨化意志,瞬間吞噬了雪冷驚恐扭曲的面容。
與此同時,一股精純而磅礴的能量從那些被淨化的罪孽本源中提煉而出,驟然湧入葉骨衣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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