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姬動手中把玩著的那枚光核，瞬間牢牢吸引住了葉骨衣的全部注意力。那正是生命女神交付於他的，從海神神位中剝離出來的，曾經屬於天使神的神格碎片糅合而成的神核。

它散發著無比精純的光明與神聖氣息，對葉骨衣的吸引力甚至超過了姬動本身散發出的邪惡屬性。在她的感知中，那東西彷彿本該就是她的，是獨屬於天使一脈的聖物！

這下葉骨衣徹底忍不住了，強烈的歸屬感與神聖武魂的本能驅使著她，讓她忘卻了實力的差距。

“你這邪神竟敢染指我們天使一脈的聖物？！”

姬動聞言，心中一陣無語。這個邪神是他自己想當的嗎？分明是當初被初代邪惡之神抓去神界頂班的！

一旁的千古鏡隱雖然並不清楚姬動的真實身份，但他比葉骨衣更懂得審時度勢，姬動很顯然是與他們站在同一陣線的。

在千古鏡隱看來，姬動的情況大概類似於龍閣中那些武魂比較特殊甚至偏向邪異的魂師。武魂本身確實會影響宿主的性情與心智，尤其是那些偏向黑暗、邪惡屬性的武魂，更容易引誘魂師走向墮落。唯有意志力極其強大的人，才能完美駕馭這類武魂而不被其左右。

姬動顯然就是後者。畢竟他拿著那枚充滿了令邪魂師厭憎的神聖與光明氣息的光核，卻完全不受其影響，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厭惡或不適的神色，反而像是在把玩一件尋常物品，這絕非尋常邪惡之輩能做到的。

千古鏡隱摁住葉骨衣的肩膀，用魂力傳音，“搞清楚情況，他是我們這邊的。而且他能持有那東西而不被影響，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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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葉骨衣要是真的不管不顧出手，千古鏡隱還真沒法在這麼多神級強者面前撈她，畢竟萬年前的神戰就相當於代理人戰爭，而他本人無論是放在萬年前還是現在都沒有發言的資格。

葉骨衣經此提醒，也稍稍冷靜下來，再次看向姬動時，眼神中的敵意稍減，但對其手中那枚本該屬於天使一脈的神核，依舊充滿了渴望。

“……”姬動被她那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爽，但他又不可能真的不給，這畢竟是生命女神親自交待要轉交的東西。不過他也不想讓葉骨衣這麼地拿到這個東西。畢竟，他可是“邪神”呢。

於是，他手腕一抖，直接將那枚光核扔給了旁邊的牧星，就當是替生命女神轉交的，要不要便宜了天使，全看牧星的心情。

神核劃出一道流光，穩穩落入牧星手中。姬動則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等著看葉骨衣的反應。

隨手接過神核後，牧星依舊在挼著用腦袋往她懷裡蹭的三眼金漸層，指尖輕柔地梳理著她光澤熠熠的毛髮，甚至沒有抬眼看葉骨衣一眼。

瑞獸能夠與霍雨浩共享神位，同時踏入神級，這確實是他們未曾預料到的驚喜，但仔細想來，卻又在情理之中，他們之間那由命運之眼維繫的獨特羈絆本就超乎常理。

“好孩子。”帝天伸手輕輕撓了撓瑞獸的下巴。他們曾費盡心血，試圖透過讓魂獸化形來造就神祇，卻屢屢受挫，如今無心插柳，反而陰差陽錯地讓瑞獸率先步入了神級。

正因如此，他現在看霍雨浩無比順眼。倒不是說以前就看霍雨浩不順眼……好吧，以前確實有過那麼一段時間，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今想來，奶牛貓看人的眼光確實很準。

葉骨衣的目光依舊牢牢鎖在牧星手中那枚散發著純淨神聖氣息的神核上，眼神中的渴望幾乎要化為實質，但她卻不敢輕易開口。

或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熾烈，牧星終於抬眼瞥了她一下，金瞳中閃過一絲玩味，“想要？那你拿什麼來跟我交換呢？”

“什麼？”葉骨衣聞言一愣，臉上寫滿了錯愕。她似乎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畢竟千古鏡隱找到她，承諾將她培養成神，是為了償還初代天使神對武魂殿遺族的恩情。整個過程更像是一種饋贈或使命，從未有人告訴過她，成神之後還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或者說，需要她用什麼東西去交換。

她下意識地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千古鏡隱。

然而，千古鏡隱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是牧星的下屬，培養葉骨衣，替先祖償還天使神的恩情是他個人的意願和行為，他可以用自己的資源和人脈去支援葉骨衣，但他絕不可能，也沒有資格要求他的上級領導無償拿出如此珍貴的神核。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葉骨衣這才意識到，通往神界的道路或許並非她想象中那般理所當然。

不過千古鏡隱終究比葉骨衣經驗老道，他迅速回過神來，立刻透過魂力傳音向葉骨衣做出了指示。

葉骨衣定了定神，依照指示開口，語氣謹慎了許多：“您想要什麼呢？不過先說好，我不可能作惡。”

聽到這後半句，千古鏡隱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後面那句可真不是他教的。

所幸牧星似乎無意與葉骨衣糾結善惡的定義，在她的價值體系裡，有用與否遠比單純的善惡更重要。

“先把那些汙穢淨化掉吧。”牧星望向遠方被三支叛軍蹂躪，已然化為煉獄的邊境城池，意有所指，“別辜負了你家長輩的一番‘好意’。畢竟，那裡的平民，可是一直在等待救世主降臨呢。”

那幾支互相傾軋的叛正是千古鏡隱為未來的天使神精心準備的“祭品”，所謂的“救世主”，不過是這場盛大獻祭劇本中的主角；而平民的絕望則是這場戲劇最好的背景與催化劑。

葉骨衣終於注意到了她的“舞臺”，即便相隔甚遠，她的神聖感知也能清晰地捕捉到那座城池中沖天而起的怨氣、死氣與各種負面能量。

那確實是一片需要被“淨化”的汙穢之地。

如此看來，牧星的要求確實顯得公平且合理。這不是無理的索取，而是一場基於價值的等價交換，甚至可以說是為她鋪就了一條直達神位的捷徑。

想通了這一點，葉骨衣心中那點因“交換”而產生的微妙牴觸瞬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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