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沒在乎陳澤的喃喃自語,繼續說。
“但它好像是沒注意到我似得。”
“吃完後,抱著那些無頭屍體的腰回到體育館。”
“那些把頭嘎巴吃剩的腰身被巨型喪屍強壯的手臂箍緊。”
“幾十股血水從斷脖處擠出。”
“每走一步,都震得我一跳。”
“我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了,失心瘋一樣。”
“居然跟上去了!”
陳澤回想起了體育館紅光的誘惑,也是不由自主就跟上了。
“您也跟上去了?”
李醫生點頭道:“看到巨型喪屍從體育館的破口走進去之後。”
“我傻了,發了瘋似得弓著腰上前。”
“穿過被摧毀的綠化帶。”
“爬上血水橫流的臺階。”
李醫生停頓了下來,環顧四周:“我們都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場景。”
“巨型喪屍站在一個紅色水池邊緣。”
陳澤糾正過來:“不,與其說是紅色的池塘,不如說是紅色的果凍凝膠。”
“對!”,李醫生立馬瞭解了陳澤的意思。
“那團紅色,高出邊緣許多,要是是血水,早成一攤一攤的。”
“但是它是QQ彈彈的,在搖晃。”
“在索取?”,李醫生面露驚恐,好像他懂了什麼。
“就好像是在求餵食的蟻后卵巢!”
“鼓鼓囊囊的。”
陳澤聽完,抖如糠篩。
李醫生繼續說道:“巨型喪屍將手臂間箍緊的喪屍都丟進了紅色血團之中。”
“但卻沒有濺起一點漣漪。”
“屍體拋下去的時候,血團向內收縮,張開一張血嘴。”
“接住屍體後,血嘴迅速閉合。”
“之後的之後。”
“從血池的另一端走出了一隻高高瘦瘦的喪屍,爪子奇大無比,可以說是爪刀了。”
陳澤和李醫生異口同聲:“下垂的手臂,爪刀佔據了從腰到膝蓋的長度。”
“果真是同一個夢?”
“之後那隻巨爪喪屍和巨型喪屍在嘶吼,應該就是在溝通。”
“我見狀終於想起來要撤了。”
“結果,被發現,當場被扯碎。”
李醫生說完,身體僵住,目光無神。
“李醫生,李醫生!”,陳澤推了推李醫生的肩膀。
“啊,”,李醫生抱住頭在尖叫。
小許將李醫生的頭抱在手臂,將一個棕色玻璃小瓶子的藥劑從嘴角灌入。
紅褐色液體,刺鼻的酒精味混雜著淡淡的苦澀氣息撲面而來。
李醫生亂轉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頭痛的感覺開始逐漸減弱。
整個顱骨彷彿被一雙溫暖大手包裹起來,隔離了外界的侵擾。
他的呼吸變得緩慢而深沉,身體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放鬆。
李醫生喝完後恢復了寧靜。
小許見狀,迅速收起了棕色玻璃瓶。
扶正了李醫生。
陳澤安慰道:“李醫生,這一切都只是夢而已。”
“夢裡的事,當不得真的!”
李醫生不管這些:“夢?”
“我們六個人,加上你一個,七個人,都是夢?”
陳澤也無奈道:“即使不是夢,我們也無能為力!”
“你不是也有無人機嗎?”
“飛回去觀察一下!”
陳澤敷衍道:“沒電了,太遠了。”
“而且晚上根本看不清呀!”
李醫生又開始有點抽搐了。
陳澤趕忙道:“李醫生,我有妙計!您彆著急。”
“什麼妙計?”
“咱們沒這個能力,可以讓軍隊去幹嘛!”
李醫生不可思議:“你還能指揮得動軍隊?”
陳澤正色道:“如果有一個一次消滅幾千幾萬只喪屍的機會。”
“你覺得,軍隊會不聽嗎?”
李醫生和眾人恍然大悟:“那就趕快去說!”
陳澤白了一眼:“就外面這幾個人,幾條槍,去了就是送菜。”
“得聯絡上今天的武裝直升機!”
“它們火力猛,可以長驅直入,一發入魂。”
李醫生聽到這又退縮了:“只怕他們不信呀?”
陳澤暗道:“是你怕得要死。”
“現在又畏畏縮縮,要我出頭。”
於是說道:“聽說朱心源的人錄下了誘屍的全過程。”
“叫他們把錄影給軍方看,軍方自然會相信的。”
李醫生長舒了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
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將眾人圍攏,七個人的頭碰在一起,雙手搭在相鄰人的肩膀上。
李醫生苦口婆心說道:“這個夢,除了我們幾個,其他人一律不準說。”
“這種夢,可能會有些不懷好意的人誤認為是預言能力。”
“但是你我根本就沒有預言的能力。”
“或者說穩定預言的能力。”
“所以大家就忘了吧!”
陳澤環顧四周也提出了他的看法:“這個夢,千萬不要亂說。”
“如果是真的。”
“那豈不是說明喪屍能進化?”
“喪屍能繁殖?”
“十具無頭屍體丟進去,一隻進化喪屍跳出來。”
“你想想多可怕!”
“要是亂說。”
“我們不是被當做瘋子,就是會被認為是散佈恐怖言論。”
“或者混合起來,直接被關進精神病院。”
“到時候生不如死。”
“退一萬步來說,萬一是真的。”
“李醫生剛才的話我們都聽見了。”
“不怕軍方把我們做成固定的預言儀器?”
“你們都是是醫生,把人固定在床上用機器養活,應該不是件難事吧。”
李醫生和其他醫學生聽完都渾身發抖。
二十多歲大好年華的小夥子,渾身插滿管子。
用儀器維持生命,九十多了都還不死。
那是真的可怕。
眾人趕忙賭咒發誓保密。
陳澤再三向李醫生保證會請求軍方,消滅掉體育館內的喪屍。
李醫生這才肯放陳澤走。
陳澤下了救護車,李醫生就裡面關門反鎖。
月黑風高,寒風蕭瑟。
穿林打葉聲,嗚咽如鬼魂。
“誰!”,一束強光照到陳澤臉上。
“不準動!”,陳澤用雙手擋住眼睛。
“警告你不準動!”,陳澤恢復了點視力,向下一瞟,胸前兩個紅色鐳射點。
嚇得陳澤立馬舉起法國軍禮。
“口令!”,聲音越來越近了,還聽見了子彈上膛聲。
陳澤胡思亂想,卻不敢答,生怕回答錯了被一槍斃了。
只好雙膝跪地,高舉雙手。
“停停停!”
“把強光手電關了,保險也關了!”
“這人我認識!”
陳澤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