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將人扶起來站著,看著歪歪扭扭的裙子,還是覺得很彆扭,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一樣。
只能圍著她轉,反覆的調整,甚至將原本歪斜的頭髮都重新紮的周正了。
看著沒問題之後,宋澈才終於站定擦擦汗,累得夠嗆,然後搖動鈴鐺讓外面的船伕返程靠岸。
一秒鐘都不敢和麵前這個瘋女人待在一起,生怕她賴上自己。
這樣豈不是讓本來就沒有希望的感情變得雪上加霜,到時候她再看不起自己那真的是比死了還難受。
果不其然,他一走神,面前的女子就張開雙臂抱住了他,頭還靠在他的肩膀上。
宋澈腦袋一懵,嚇得一動不敢動,手都無處安放,然後一反應過來就馬上推著她的肩膀把人推開。
這個女人力氣怎麼這麼大!廢了半天勁才把人推開。
“你給我滾過去坐好!”
多年商場摸爬滾打的經驗早就讓宋澈喜怒不形於色,心裡再怎麼慌張表面也可以雲淡風輕,心中再怎麼生氣臉上依舊笑盈盈的,很少有人能夠讓他這麼生氣,生氣到完全懶得掩飾自己。
女子似乎也是被他嚇到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蹲了下去。
宋澈:?我跟一個傻子計較些什麼?越活越倒退了。
那姑娘蹲著,蜷縮成一團,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泉眼一樣嘩嘩的往外流著眼淚,一時間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澈心中內疚,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沒忍住捏著一塊方巾去擦她的眼淚,卻好像擦不完一樣,像散落的珍珠一樣噼裡啪啦往下掉。
“你別哭了,別哭了,我又沒怎樣你,快別哭了.”
“啊,啊.”
手忙腳亂的哄著小姑娘,眼淚卻還是止不住。
宋澈心中越來越自責:和一個傻子計較什麼!湖面已經沒了之前繁華的場景,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艘船坊,湖面上漂浮著一些酒壺,彷彿在昭示著這裡曾經有過的一場狂歡。
船伕不知道他要去哪,只能順著之前的路再劃一遍。
湖面上的船極少,又順著夜風,因此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到了湖心。
一聲尖叫劃破寂靜的長空。
“啊!放開!”
一個女子的驚呼聲引起了宋澈的注意,當即顧不上眼前的小姑娘,走出船艙站在甲板上往聲源地看去。
似乎每一年都會有強搶民女的事件發生在七夕這樣一個歡慶的節日。
畢竟也只有這一天是雪嶺國女子可以肆無忌憚出門玩耍的日子。
雪嶺國女子家教極為嚴苛,以三綱五常為基準,極其注重儀態、禮儀,平日裡只能待在閨閣之中學習女工、琴棋書畫等,除了七夕可以在家人的陪同下出門玩耍之外,其餘日子想要出門便是一件難事。
也因此在這一天時常有一些案件發生,男子示愛不成將人殺害,高官仗勢強搶民女,以及數不清的女子失蹤案。
靈靈谷雖然民風尚算可以,但也難防有人色膽包天。
宋澈警惕的聽著聲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見死不救,又讓世間多一個可憐人。
見沒人理睬自己,眼淚哭著哭著就再也哭不出來了,小姑娘擦擦臉上的淚痕,跟著宋澈一起跑了出來。
船伕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哪裡跑出來的一個女子哦?看來是公子金屋藏嬌啊!可是公子今日才陪那位仙子游湖,如今又與另一個女子船上私會,有些不地道。
不過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裡想想罷了,畢竟自己的家人還全要仰仗公子照顧。
聲音似有似無,湖上又有風,宋澈聽不清,只依稀聽到一些呼救的聲音。
“啊,啊~”小姑娘的手一邊扯著他的袖子,一邊又不停的向一個方向揮舞著。
那邊!在那邊!我聽到了在那邊!宋澈看著她奇怪的動作,又想到剛才的聲音,就讓船伕將船往她指的方向劃去。
晚上涼風習習,船速極快,順著聲音發現了一個隱蔽的小島。
島上樹木林立、雜草叢生,天色已經不早,什麼都看不清。
這個地方,怎麼有些熟悉?嘶,頭好痛!她一晃神的功夫,宋澈已經跳下船往聲音清晰的地方走去。
“放手!滾啊!”
“小美人,你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從了哥哥吧!”
嘶~宋澈忙往前走,他想阻止另一場悲劇的發生,他雖然不修仙,但是也還是練了些防身的功夫,對付一般的人是完全不在話下的,不然早在一次次的刺殺中去世了。
燈籠的光隨著宋澈的步伐忽明忽暗,小姑娘在他後面緊跟著他,扯著衣袖一刻也不撒手。
突然,一個紅衣女子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跑出來跌在地上,精緻的頭髮有些散亂,胸口的衣襟有些散開,看到宋澈彷彿遇見救星,不住的給他磕頭。
“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宋澈往她身後看去,好像有一隻手扒著樹,嘆了聲晦氣後就消失了,想來是不敢露面,應當是什麼大人物。
若是當真是不敢露面的人,看見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不如裝傻吧!“姑娘,這邊!”
宋澈見女子衣衫有些不整,怕耽擱人姑娘的名聲,雖然這樣的穿著不是良家子,但該給的尊重是要給的,向前走了兩步將燈籠放在地上,拉著旁邊的女傻子轉過了身,也因此錯過了女子從腿上摸出的匕首。
女子見他接近,手忍不住抱緊自己,看似是在保護,實則是在摸腿上的匕首。
他們的突然接近讓她只能臨時演一出被強佔的戲碼,試圖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看他接近心中萬分緊張,剛才那個死人能瞞得了一時,要是他們發現就完了!心中起了殺心,滅口總歸是最安全的辦法,再多殺一個又有什麼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