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有的落在了地上留下了淡淡的印記,有的落進了酒杯裡和著酒嚥進了肚裡。
生意人,難免多有應酬,所以宋澈的酒量可以與一個好字掛鉤,酒喝完了,人卻不能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卻還要忍受著心頭不斷放大的感情和昏昏沉沉卻異常清醒的腦袋。
往後一躺,直挺挺的躺在了船艙之中,看著頭頂明亮的夜明珠怔怔的發呆。
突然,“梆”的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宋澈平素也有不少生意上的仇敵會找人行刺他,所以他立刻放下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稀裡糊塗的想法,拔出靴子裡的匕首,警惕的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一個衣衫破碎可以說是衣不蔽體的女子從爐子邊滾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地上,頭髮還是溼的,黏糊糊的粘在肩頭和臉上,即便是如此狼狽,也掩蓋不了那雙明媚而炙熱的眼睛。
宋澈意識還是有些迷糊不清,本能的將人當成了刺客。
於是先發制人,拎著匕首就向人殺去,結果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中心不穩,由向人殺去,變成了向人撲去,重重的跌在了她的身上。
她也不躲,只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宋澈,然後在他撲倒後爬起來的時候抬頭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奇異的感覺從嘴巴上傳來,宋澈的酒徹徹底底的醒了!嚇得他立馬爬起來背靠船艙。
“你!你!你!你不知羞恥!”
宋澈抬胳膊不停的擦著自己的嘴,哪裡來的瘋女人,真的是恬不知恥。
衣衫襤褸的姑娘模仿著他說話:“不知羞。
恥.”
宋澈聽到她說話才正眼看了看她的衣著,髒兮兮的頭髮沒精神的耷拉在臉上,甚至還往下滴著水,衣服東邊一個洞西邊一個坑的,這但凡有個人看見了必然是要說自己禽獸的啊!不過剛才那樣的機會,她也沒有奪過刀殺自己,可見不是一名刺客。
難道是是個傻子?也不說話,就扯著個嘴衝他傻笑,可能是哪家的傻女兒沒留神跑我家船上了。
容貌尚可,身形還算纖細,就是腦子有點不好使,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把這個女的處理一下,撇清自己和她的關係。
看著年紀也是將近十七八歲,身量不大,此前自己給仙子備的衣服應當是穿得上的,只好便宜她了。
為了防止自己名聲有損,宋澈連忙脫下外衫蓋在她身上,然後在船艙上摸過來摸過去找暗格的開關,不是他忘了,而是實在是眼睛有些花,看不清。
好在“啪嗒”一聲,一塊木板縮了進去,漏出了一個暗格。
裡面放著一身乾淨的衣服和鞋襪,還有一些頗為精緻的口脂和首飾,甚至還有御水清潔符和控火乾燥符。
宋澈當時備著是擔心她可能貪玩或者意外弄髒衣裙或是不小心吃壞妝發,所以備著一些東西。
沒想到遊湖沒用上,給這個不知道哪裡鑽出來還不知羞恥的女子用了。
回想起剛才的事情,一時間更為氣憤,那可是自己的初吻!即便是逢場作戲也從沒有過任何肌膚之親,本來就是打算,唉!沒好氣的往身後一扔,就要出去,那個女子卻手速頗快的扯住了他的衣襬,宋澈頓時又甩了一個屁股蹲兒。
宋澈回頭瞪了她一眼,看她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看她的容顏也不過十七八歲,一時間又心軟了一些。
這般年紀,又是個傻子,雖然自己不情願,但還和人有了肌膚之親,按理是應當娶了別人的,只是自己這輩子絕不取妾,只能對她好些,給她找個如意郎君就好了。
還在搖頭,莫不是不會穿衣服?真是個傻子!但其實她是想說:不要走不要走。
奈何不會說人話,只能搖頭,自己的嗓子也變得好奇怪,自己引以為傲的歌聲都不見了。
“啊,啊,啊.”
她想試著說話,宋澈還以為他是要自己幫忙換。
伸手將人撥開,看著她髒兮兮的頭髮,和碎片般的髒衣服,心裡陣陣犯嘔。
閉著眼睛將御水清潔符往她身上一扔,就好像只有她那裡下雨一樣,給人衝的乾乾淨淨,衝過的水不落地又再次收回符咒中,只是從一張藍符變為了灰符。
宋澈眼睛都不敢睜,將控火符往她手上一貼住,遇水自行發熱,烘乾周圍所有的水汽,一時間衣服洗了一遍,頭髮洗了一遍,人也洗了一遍。
感覺空氣中的熱度消失了之後,宋澈拿起長裙往她身上罩去,她也一動不動任由他拉著長長的裙子將人蓋的嚴嚴實實。
試探性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如瀑布般的黑髮散落在地上,紅黃交接的落霞裙將人蓋著,漏出一個腦袋和一雙白白的腳還有一雙一直扯著他衣襬的手。
呼呼呼,現在就隔著落霞裙幫她把衣服穿好,理一理頭髮,然後再送她回自己家,事情就和自己沒關係了。
酒醉腦袋不靈光的宋澈一直以為可能是哪家的傻子游湖時跳進水裡爬到了他的船上,這才弄得髒兮兮的,殊不知船外那麼大個船伕,怎的就那麼悄無聲息的爬進船艙裡呢。
先把散落的頭髮攏在一起,拿個髮帶綁起來,然後隔著落霞裙先將原本那身又單薄又破碎的衣服直接撕扯下來,再隔著那大大的裙子將衣服一件件的給她穿上,好在準備的這身是廣袖襦裙,若是窄袖裙可是難死個人,上衣完事了之後將裙子慢慢的往下扯,調整位置後襦裙前後打個結,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