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漓的質問聲不絕於耳。
鶴言緊鎖眉頭,持菜刀的右手做出揮砍架勢,左手則握緊住門把手。
再優秀的劊子手,在初次行刑前都得承受住內心莫大的煎熬。
鶴言也不例外,他有些猶豫,有些遲疑。
但這改變不了他下定的決心。
鉚足勁兒的拉動門把手。
吱吱聲響起,厚重的門露出一道縫隙。
鶴言二話不說透過門縫向柳凝漓兇狠砍去。
可奇異的一幕…
發生了…
明晃晃的刀刃本該砍在少女細嫩的脖頸上,但鶴言卻撲了個空…
“什麼?”
他詫異一聲,眼神中透露出著恐懼。
再次決絕的揮砍,一次兩次…
可每一刀都穿過了少女嬌弱的身軀,彷彿她只是個虛影。
儘管使出渾身解數,柳凝漓始終好端端的立在原處…
挫敗感和絕望籠罩著鶴言,他意識到自已的努力全都是徒勞。
“砰”的一聲巨響,鶴言重新關門並靠在門上。
殊死一搏落了個空的他癱坐在地,腦海一直浮現著剛才的一幕。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汗水順著額頭滑落,心臟更像要跳出嗓子眼般躁動…
“這還反抗個毛…”
少女詭異的像是無法選中的靈體,是根本無法被打敗的存在。
苦澀的嘴角擠出沙啞低沉的自語。
“我…我又得等死了嗎?”
無錯書吧緊閉的雙目似乎宣告他已接受了再一次被殺死的命運。
聒噪的耳鳴令鶴言甚是心煩,他又覺得相較之前好似少了什麼…
靜下心的他發現,原來是柳凝漓喋喋不休的質問聲消失了。
趕緊起身從貓眼望去。
原先挺立在門後的少女,此刻已無影無蹤,彷彿她從未出現過一般。
“今夜…是躲過去了嗎…”
他自言自語道,卻又覺得渾身乏力,隨後彷彿被榨乾了一樣頭暈目眩,倒地不起…
進入00:00前的他躺在沙發上,所以醒來後也是睡在沙發上。
鶴言捂著發沉的腦袋,心情更是複雜至極。
獨屬於他的假日結束了,不得不去學校上課也就意味著自已極有可能再與校花柳凝漓碰面…
雖然柳凝漓容色傾城身姿如月,可在鶴言眼中卻是個不折不扣的…
怪物…
“我不想去學校啊…”
可逃課就會影響成績,成績不好就會掛科,掛科就會導致畢不了業拿不到畢業證,沒有高學歷就很難找到稱心如意的工作…
一想到逃課後自已將要過起的慘淡人生,鶴言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
今天的曲雨璇沒課,所以鶴言只能自已去學校。
步伐沉重的跨過斑馬線,遠處的白燁望見他便迅步衝來。
“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啊?”
白燁拍了拍鶴言的肩膀,竟發現他的肩膀竟僵硬的如片鐵板。
“也沒啥,就是撞鬼了…”
鶴言風輕雲淡的回答道。
或許說成撞見幽靈了更為恰當。
“鬼…?!”
白燁突然炸呼起來。
“什麼樣的鬼啊?”
“嗯…”
鶴言垂頭沉思片刻。
“反正是個挺漂亮的傢伙…”
“女鬼啊?”
鶴言微微點頭,引得白燁捧腹大笑。
“哈哈哈!你這分明是春夢吧?”
甚是無奈的鶴言怔在原地。
“如果真是那樣,我也就不用這麼焦慮了。”
白燁一聽鶴言的聲音十分消沉便不再發笑。
“不會…是真的吧…”
“比丁真還真…”
聞之色變的白燁也僵住了。
他太瞭解鶴言了,這是個沒什麼幽默感的人,平常也不怎麼開玩笑。
如果連他都一本正經的說有鬼…
搞不好…
“你逗我呢吧…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出現了什麼幻覺讓你誤以為自已是碰上鬼了?”
白燁嚥了口唾沫後撐起憨笑。
“肯定是這樣的,別嚇自已了,不如你請個假去醫院好好檢查檢查。”
“我不去,肯定會被醫生認為是精神病的…”
到時候再被關進精神病院跟一群真精神病打交道,那鶴言可真就要瘋了。
“科學證明世界上是沒有什麼妖魔鬼怪的…”
科學…
現在鶴言最不相信的就是科學。
環繞在他身上的怪事無論哪件都無法得到科學的解釋。
而這一切,都是因校花柳凝漓而起。
柳凝漓究竟是什麼…
這令鶴言很是摸不著頭腦。
但他現在要考慮的不是柳凝漓到底是什麼,而是如何應對今夜午時少女的再度來訪…
“我還能再僥倖逃脫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