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飛說完，兩人同時沉默，一切都是從一句話推導的，本身並不是實打實的論據，要說真有什麼作用，那就只能說明，彼此之間達成了共識。
認識到力量的提升，肯定伴隨著某種暗影想要的變化走向，結論是，這一切都是暗影的陽謀。
“以我現在的能力，只能在感知級往下探查，第二頁的操控級，我只能解讀最表面的情況。”良久後，陳逸飛才打破沉默。
“操控級要求你與黑霧建立更深層次的聯絡，使其成為你意志的延伸。”看著陳逸飛繼續把這句話寫完。
林珊想了想，問：“你有什麼想法？”
陳逸飛同樣在“意志”兩個字上畫個圈圈，回答：“意志的延伸，我的判斷是對物質統御能力的提升。”
林珊想了想，以比較抽象的思路說道：“第一頁的感知級，是你意識空間的增強；第二頁的操控級，如果是指意志的話，就只能是用意志影響現實世界，至於影響的是人還是物體就很難說了。”
這番分析，陳逸飛是認可的，點點頭，正欲繼續，連續的“嗚”聲傳來，是海霧超過警戒值，值班員拉響警笛，緊跟著海警船的引擎關閉，四周安靜下來。
陳逸飛抹了抹舷窗玻璃，一半海水清晰可見，另一半卻是一片白色，起大霧了。
駕駛艙內，陳逸飛、林珊、錢楓等人，聽取著艇長的介紹，大意是他們遇到了海上的團霧，這種霧通常在海平面平穩、無風的環境中出現，特點是極難預測，即便是光照良好的海況下也會突然出現。
海警在遇到團霧時，通常會將引擎功率調低，同時開啟遠端雷達，並監聽公共頻道，畢竟這裡雖然遠離陸地，但仍然靠近航運通道。
之所以拉響警報，主要是北方20海里處有求救訊號，根據海洋公約，一旦有船隻落難，作為執法機關，他們有義務前去救援。
艇長說得堅決，與其說是商量，其實就是通知。艇上的人自然不會有反對意見，至於任務目標，晚一點早一點其實都一樣。
兩個半小時後，海警船才來到發出求救訊號的海域，此時團霧似乎更加濃烈了。等終於發現目標船隻後，才發現是一艘東南亞的中型遊艇。
海警們迅速行動，搭好跳板，固定好舷側，又對遊艇進行了裡裡外外的搜尋，但發現船上空無一人。陳逸飛本以為私人遊艇上的人已經獲救或逃離，對這件事已經失去興趣。
正要走時，無意間聽見水手長彙報說：“對面遊艇的兩層艙室內，共發現五處水跡……”陳逸飛的心中立刻警覺起來，暗想：不會這麼巧吧，這也能碰上？
隨即，他顯得有些無禮地打斷了水手長的彙報，直接問道：“那幾灘水跡，都是純淨水嗎？”
水手長愣了一下，回答：“是不是純淨水不太好判斷，但絕對是淡水，透光率很高。”說完還拿出一隻玻璃管，裡面有半管水在晃動，看得出這水手長極其細心，竟然已經完成了取樣。
這時，桅杆上的聚光燈突然亮起。這是一種在夜間示警用的高功率射燈，一般情況下不會開啟，特別是靠近別的船隻時，因為可能會燒壞別船上人員的視網膜，所以一般都是靠近就關閉。
但此時遊艇既然沒人，那開啟也就沒有問題了。原來是林珊聽到陳逸飛的問話後意識到了什麼，因此二話不說，拉著二副就去操作聚光燈了。
陳逸飛面色嚴峻地扶著船板欄杆，眼睛緊緊跟隨燈光一寸寸地觀察遊艇。
無錯書吧這種遊艇一看就是海邊常用的觀光型號，總體較為簡陋，大部分設施和生活用具都在甲板的下層，本身高度也沒海警船的一半高。
在聚光燈的照射下，陳逸飛確實發現了兩攤水跡。他隨即仰頭向林珊點了點頭，又和錢楓交代了兩句後，便在黑霧的籠罩下，如黑豹一般向下方的遊艇落去。
錢楓只是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掏出筆記本記錄著什麼；而水手長則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下方，彷彿見鬼一般。
陳逸飛快速將遊艇內外檢查了一遍，但沒有發現血肉薄膜，難道是自已想錯了？甲板上的水跡真的只是灑落的淡水？
正當他準備返回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突然籠罩而來。陳逸飛最先察覺到異樣，先是耳膜感到不適，隨後整個耳朵開始出現壓迫感，緊跟著彷彿有無數細針，在刺穿他的聽覺神經。
他立刻用黑霧堵塞耳道，一躍而起回到海警船上。此時水手長已經蹲在角落雙手用力捂住耳朵；
錢楓則獨自一人蹲在甲板上，手中除錯著一臺手提箱大小的裝置，這是陳逸飛之前從未見過的東西。
正要去幫助林珊時，突然感覺衣角被錢楓一把抓住。只見對方大張著嘴，指著腳下裝置上面的指標，正在“105”的數字上左右晃動。
錢楓迅速拿出數個耳罩，調整了幾下讓陳逸飛給桅杆上的兩人送去，自已戴上一個後又給水手長一個，隨即衝進駕駛室去了。
當林珊和二副戴上耳罩，臉上的痛苦表情終於舒緩下來。
陳逸飛也鬆了口氣，剛才情急之下，他已經準備用黑霧堵住所有人的耳朵，卻又怕給他們帶來和林珊相同的後遺症，幸好錢楓及時解決了危機。
錢楓是裝備科學家，主攻武器防禦領域多年，這時陳逸飛才想起，身邊其實有這樣一位專業的科學家，看來不能遇到什麼事情，就想著單打獨鬥啊。
十多分鐘後一切平靜下來，所有人取下耳罩。隨即聽到錢楓說道：“這是人為的聲波攻擊，不是集束性質的，否則我們剛才都得受內傷。”
此時林珊也來到駕駛艙，看著地板上錢楓的裝置，列印出來一張長長的紙條，看了看後接過錢楓的話頭說：“105分貝超聲波，不算攻擊性的，應該是對水下的聲波攻擊，溢位到水面了。”
兩個專業人士的解讀應該沒有錯，可問題也隨之而來。
誰在使用這樣的裝置？做這樣的範圍性聲波覆蓋，本身需要的電力可不是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