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訓練是很殘酷的,同時也是一次測試,所以是在一個小範圍內進行的,同期只有我們兩個透過了試煉。”
林珊回憶完,看著陳逸飛繼續說:“另一個透過試煉的是陳峰。後來,林將軍向上級撰寫了詳細的報告,闡明瞭這種訓練不但不人道,而且副作用太大,與我國以信仰為主的歷練方式不符,之後這樣的訓練就被停止了。”
對於陳峰的狀態,陳逸飛並沒有林珊那樣的唏噓感,因此只能把手放在林珊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慰著說:“任何事物都是有代價的,經歷過那些,才有了現在的你。”
林珊笑了笑,月光下的臉龐給人更清麗知性的感覺,全不似平時的爽利。
無錯書吧只聽她說:“我不是在回味痛苦,而是要告訴你,心靈的鍛鍊其實是有跡可循的,人類大腦的思維模式可以進行大致預測。當然,也可以遵循某種方法,將意識與潛意識進行有限度的分離與融合。”
說完,林珊再次正色道:“但是這一切聽起來沒什麼,實際操作起來,卻是對人心靈的極大考驗,可能從底層思想上改變一個人的認知。希望你能夠堅守本心。”
陳逸飛靜靜地聽著,懂得這是林珊含蓄的告誡。兩人的意識空間融合過,所以目前只有林珊察覺到,陳逸飛心記憶體在一份焦急,伴隨焦急經常浮在意識中的還有一絲不安全感。
接著,林珊把話題拉回到那張紙上,藉著自已的經歷,斟酌著說:“紙面上的意思是說,進行潛意識和意識空間的分離。但我認為應該是加強糾纏狀態的意識空間。”
林珊用鉛筆在紙上剛剛畫的內圓圈點了點,繼續說:“我的依據正是來自於訓練經歷。兩種意識脫離過大,人的底層思想和思維能力,也會向不可控的方向轉變。在不清楚這種轉變的副作用以前,你還是不要過多嘗試這一點。”
此話一出,陳逸飛立刻意識到這中間的巨大隱患,腦中隨即想到了“陷阱”二字。是啊,潛意識本就是邏輯思維的本源,如果分離得極為徹底,不就代表著意識空間成為了無土之木、無源之水嗎?
林珊透過自已的經歷,顯然認識到了這一點,卻又不能當面說出來。畢竟暗影有沒有在聽誰也不知道。兩人四目相對,陳逸飛點點頭,表示自已聽懂了。
林珊接著說:“即便你是要往那個方向努力,前提也必須是你的意識空間更加穩固,就像在心中築起一道堅固的堤壩,防止潛意識的波動,像洪水一樣沖垮你的專注和控制。”
談話既然到了這種程度,陳逸飛想著乾脆和盤托出,於是擺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一邊在紙上畫著天書,一邊將內容解釋道:“暗影把他的能力按照我們能夠理解的文字,進行了類似轉譯的匯總。這段時間的消失就是在幹這件事情,而且他還說,人類個人在發揮力量的途徑上,存在先天的不足。”
說完,一本書冊的封皮畫完,“天書”兩個字赫然紙上。
“暗影把這種力量設定為感知級、操控級、意識級、領域級和創造級。按照我目前的能力,應該是處在感知級的第二階段,能夠將黑霧包裹在自已和其他人身上,也能把黑霧作為延長攻擊的手段。至於感知級的深度和廣度,目前我還無法在意識上看到天書描述的底在哪。畢竟天書看似是紙張,但裡面卻是多維的。我甚至懷疑,如果給一隻狗看,也許它看到的又是另外一個東西。”
說道異變犬,陳逸飛先是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最初青石巷中的那條變異犬,它明顯與普通的界縫怪物不同,是具備黑霧能力的地球生物,甚至都沒有變成鄰國士兵那樣的肉膜。如果那隻犬不是界縫生物,它是如何能夠使用黑霧的?莫非它的體內也有一位暗影?
林珊看陳逸飛愣著不動,也耐心地等待片刻。過了一會,她又閉上眼睛感知著什麼,最後拿著鉛筆開始畫素描。
現在的陳逸飛再次回到意識空間,把青石巷當天的經歷幻化出來:界縫伸縮、變異犬偷襲與不知情況的陳逸飛相鬥,運動軌跡也被清晰標出,全部看完後他得出結論。
‘異變犬具備非常高的智慧,特別是最後審時度勢、衡量對手時的眼神,有一絲黑霧矇住紅色眼球的跡象,那是陳逸飛每次封閉界縫都會使用的能力’。
得出結果後,陳逸飛回到現實,看見林珊手中的素描是一隻犬首,黑色霧氣繚繞裹住四周,以至於看上去略微朦朧。而且可以清晰看到,黑犬的雙眼具備智慧,甚至認為那是一雙人的眼睛,也一樣說得通。
林珊畫的紅色雙眼非常傳神,鉛筆素描連紅眼球外,還飄忽存在著一層黑霧薄膜,很輕很薄卻又很醒目。“暗影在騙我,當晚暗影來到自已身上前,已經有一隻變異犬受到影響了。”
之前,陳逸飛一直以為黑犬是感染黑霧後發生了不致命的異變,現在看來,那犬的智慧已經被極大提高。
謎團越來越多,陳逸飛的眉頭越皺越深。一度思考得頭痛欲裂時,林珊的聲音傳來:“你還沒說其他能力的其他等級呢。”
林珊這是在提醒他,思維不要太過發散,要專注於眼前的事情。
於是,陳逸飛再次把跳脫的心按住,說:“感知級的第三個階段,是能夠保持意識空間的長久存在。至於怎麼做到,這方面的描述卻非常籠統,只說意識空間擴充套件得越大,穩定性越是不足。但要讓力量越來越強,卻又要使意識空間不斷變得更加廣闊。”
聽到這個描述,林珊也跟著皺起眉來,說出一種可能:“是不是像我去意識空間一樣,和你進行融合後的擴充?”
陳逸飛快速搖頭,堅決地回答:“不可能,因為融合遲早會分離。除非你就呆在我的意識空間中,再也不出來。但你的身體仍然存在,遲早有死亡的那一天,到時候怎麼辦?一切的力量不都變得不可控了嗎?這是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