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陳逸飛有些猙獰的面容,黑影平靜下來回答:“一位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存在,突然伸出了一隻觸手,那你考慮過這個無法抵抗的觸手,它應該屬於誰?你敢面對這樣的存在嗎?那傢伙見到就跑,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變數太大也太危險了,沒有必要非得同歸於盡,因為那位存在一旦跨越維度來到現實,人類的一切存在都將沒有意義”。
一連串的問題,像是說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說。不過遠在天邊的注視和眼前的危險孰重孰輕,陳逸飛還是分得清的,於是他還是決定把這個問題放一放,繼續問道:“你本來打算怎麼做?”
黑影答道:“林珊的意識空間純淨而強大,而且能夠與你無縫融合,本可以成為囚禁那傢伙的完美牢籠。她本人已同意犧牲自已,作為意識牢籠的容器了。”
“犧牲?”
黑影一副理所當然的表示:“人類真是奇妙,竟然還能進行這樣的聯結。想要囚禁一位高緯度的存在,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在我的幫助下林珊會固化自已的意識空間,從而與所有維度脫離,這也是最好的辦法。”
“林珊就這麼簡單地相信了你?”陳逸飛的拳頭已經漸漸收緊,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黑影像是沒有感知到陳逸飛的情緒,說:“他進入你的意識空間,立刻就被你感知到了,林珊也是一樣,她能夠感知到你在進行著什麼戰鬥。而我告訴她,只要你成為囚籠,界縫危機就能解除,她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陳逸飛,在這個宇宙力量的使用總是伴隨著代價,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陳逸飛慶幸那條觸手打斷了這一切,同時也有些失望:不管怎麼說,從他眼前失去了一次徹底解決界縫危機的機會。
他還要問黑影關於觸手的事情,黑影搶先說道:“那不是一隻觸手,只是在你的視線中是觸手而已,現在不要深究它是什麼,因為你見過它,所以便被它標記了,也不要去回想這件事情,每次回想都會讓它離你更近,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擋它,一定要記住,這件事情你最好處於失憶狀態。”
陳逸飛聞言趕緊閉上眼睛,用數百數千遍的自我暗示,將觸手的事情深埋在心底,但是越這麼幹,腦海中的細節反而更清晰了,那種一心想要跟著觸手離開的想法又升了起來。
黑影無奈地笑了笑,問道:“我不想篡改你的記憶,這樣會讓你對我產生厭惡情緒,至少在目前我還是希望與你和平相處。我只問你,你是不是想要我幫你隱藏這段記憶,如果是你就點頭。”
才點了一下頭,陳逸飛像是直接跳過了一段人生,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但我確信,一定有其他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而不非要犧牲林珊。”
黑影沉默了,似乎在思考陳逸飛的話。過了一會兒,他緩緩說道:“或許你是對的,陳逸飛。我們需要找到一種方法,既能解決問題,又不會犧牲無辜。”
與黑影溝通如此順利,明顯出乎了陳逸飛的預料,雖然意外但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好訊息。
於是陳逸飛繼續問:“那麼,我們如何開始?至少我要有和你進行溝通的能力,這樣至少在行動上我們能夠保持一致?”
說完陳逸飛覺得這樣顯得過於空洞,於是又加了一句:“之前我的承諾仍然有效,我願意支付更多代價。”
這是之前他為了擊敗敵人向黑影做出的承諾,不管怎麼說,對方也看似並不輕鬆地趕走了想要侵害自已的對手。
黑影像是有了一些興趣:“一切要等你那邊塵埃落定,我們必須要在一個相對獨立和安全的環境中交流,到時我會盡量透露一些隱秘之事,但是這很危險,我的建議是那位李博士必須在身邊才可以,到時我會再找你的。”
陳逸飛點了點頭:“這是好的開始。”既然已經談到這裡,兩人其實已經達成協議,等談話環境做好後,直接進行即可。
隨後在黑影的指點下,陳逸飛緩緩收回了纏繞在林珊身上的黑霧。黑暗力量如同退潮的海水,逐漸從林珊的意識空間中撤出,兩人的意識空間在一陣微妙的波動後,終於分離。
外界的風暴轉成普通的狂風,風雪漸弱、烏雲散盡,也已過去。中巴車在經歷了一場彷彿永恆的等待後,終於再次啟動,緩緩地駛向了陳逸飛和林珊。
無錯書吧車門開啟,見到只有一名精神不錯的隊員從車上跳下,陳逸飛和林珊的表情變得沉重起來。
車內的氣氛凝重而緊張,隊員們輕手輕腳地處理著彼此的傷口,互相檢查著傷勢。
經過一番快速的檢查,隊伍中有4人受到了重傷陷入昏迷狀態,這其中還包括林將軍。
他們臉色蒼白,呼吸微弱,急需醫療救助。另外3人則是輕傷,雖然疼痛難忍,但意識清醒還能夠相互扶持。
在所有人中,狀態最好的出人意料地是陳逸飛和林珊,雖然經歷了劇烈的意識空間鬥爭,但他的身體似乎並未受到太大影響,除了一些擦傷和疲憊之外,沒有什麼傷口。
林珊在黑霧的保護下,雖然一度昏迷,但醒來後除了感到些許虛弱外也並無大礙,之前的傷口已經凝結,看來黑霧在其他人身上沒有治癒效果。
中巴車在雪後的荒原上緩緩行駛,數公里的路程彷彿成了一段穿越生死的旅程,當車輛終於抵達鄰國官員和軍隊等待的地方時,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感終於湧上心頭,一位緊繃精神的隊員,坐在駕駛位上昏了過去。
林珊作為臨時指揮官,下車與鄰國官員交涉,車內,陳逸飛則忙於照顧傷員。經歷了這場行動後,組員們對陳逸飛的接納度高了不少,關係也拉近了很多,一些相互鼓勵的言辭出現在隊員口中,這種融入集體的感覺,陳逸飛還是第一次感覺到。
不過,隊員對陳逸飛的尊敬中多少都帶著點戒備,這當然也是人之常情,他也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