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聶詩彤、陶知夏坐在同一輛車上。
卓然坐在駕駛位，其餘二人坐在後排。
好安靜，只有導航在說話。
陶知夏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聽著藍芽耳機裡的流行音樂，思緒飄到千里之外。
“卓然。”
聶詩彤打破沉默。
“什麼事？”卓然問道。
“你是不是知道黎瑾年的秘密？”聶詩彤問道。
“就算知道很多也不能說。”卓然笑笑。
“我好像知道一個關於你的秘密。”聶詩彤先發制人。
“哦？我有什麼秘密？說來聽聽？”卓然也很好奇地問道。
“關於你前女友。”聶詩彤說道。
隨著八卦之心熊熊燃起，陶知夏停止發呆。
假裝聽歌，實則竊取秘密。
“哪一個？”卓然漫不經心地問著。
這個秘密似乎不夠勁爆，不值得他上心。
“你在英國讀書時候那個。”
從後視鏡觀察前排的卓然，他表情有些不自然，車差點開到岔路。
“你想知道黎瑾年的什麼秘密？”卓然想用一個秘密掩蓋另一個秘密。
“他高中的時候暗戀誰？”聶詩彤直搗黃龍。
“高中？你怎麼知道他高中有暗戀的人？”卓然有些吃驚。
“我不知道，我猜的。”聶詩彤解釋道。
精英律師卓然被小提琴演奏家套話了。
卓然猶豫片刻，說道：“我不知道是誰，他從來不說。”
“居然連你都不告訴嗎？”聶詩彤不解。
【學姐……你一定不知道卓然學長是個大嘴巴吧？愛聊八卦的人，嘴一般不會太緊。】陶知夏在心中吐槽。
“嗯，從來不說。”卓然重申道。
車裡又恢復到靜音狀態，三人就這樣沉默著，回到各自的家。
公司樓下的落葉越來越多，秋天好像要過去了，冬天要來了。
陶知夏看著影片後臺越來越好的資料，心情卻好不起來。
公司要求她和同公司另一博主聯動拍影片，做推廣。
她在公司群裡找到同事聯絡方式【百變甜櫻】，新增為好友。
“直接來跟我聊不行嗎？”粉毛同事白了她一眼。
“哦哦，好的。”陶知夏把椅子推到她旁邊。
粉毛同事——網名百變甜櫻，百萬粉絲美妝博主。
“我們的合作影片你有什麼想法嗎？”陶知夏拿著筆記本問道。
“想法？你沒有編導嗎？和我聊？”粉毛嚼著口香糖，滿不在乎地回答。
“編導？沒有，我都是自已做影片。”陶知夏無奈。
粉毛抽走陶知夏手裡的筆記本。
“你幹嘛？”陶知夏伸手想拿回來，被粉毛擋回去。
“讓我看看還不行嗎？大家籤同一家公司，互相借鑑靈感是常有的事。”粉毛翻開筆記本，一頁一頁地讀著。
看了一會，粉毛把筆記本丟回陶知夏手裡，說道：“看不懂，就一本破本子，什麼內容都沒有。”
“我把編導wx發你，你自已和她聊吧。”粉毛和陶知夏聊天提不起興趣，將她打發走。
陶知夏又吃癟了。
之前社交平臺上搜尋“百變甜櫻”，都是粉毛的變裝影片，點選量頗高。
點開一看，粉毛化妝之前沒有濾鏡，平平無奇；化妝之後，濾鏡開很大，加上打光，像換了個人。
粉絲很買賬，紛紛誇她技術好，長得漂亮，風格多變像百變小櫻一樣。
要是粉絲知道博主是個低素質不讀書的女混混，他們會脫粉嗎？
陶知夏加了粉毛的編導為好友。
兩人商定好影片細節後，合作影片終於開拍。
如果說黎瑾年的收藏室有點亂，那粉毛拍影片的地方就是垃圾堆。
鏡頭拍得到的地方稍顯整齊，鏡頭外和垃圾填埋場沒什麼區別。
編導站在粉毛隔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能麻煩Momo老師先收拾一下，我們再開拍嗎？”
“我？”陶知夏有些詫異。
“你和我一起拍影片，你是收納博主，你不收拾難道還輪到我收拾嗎？”粉毛指責她。
陶知夏看了一眼四周，無從下腳。
收納博主和鐘點工還是有區別的吧？
沒吃完的外賣、亂扔的垃圾袋、甚至是用完的紙巾……整個房間臭烘烘的，和粉毛鏡頭下光鮮亮麗的樣子截然相反。
“快點，”粉毛催促，“我待會還約了人。你別浪費我的時間。”
“好。”陶知夏戴上一次性手套，拿出準備好的大垃圾袋，一點一點替粉毛收拾。
剛開始撿幹垃圾尚能接受，後面開始處理湯湯水水的東西，陶知夏開始乾嘔。
編導有事先告辭，粉毛則在客廳沙發上打遊戲，絲毫不理會房間裡發生的事。
陶知夏拿起溼噠噠的外賣碗，不明生物四散跑開。
……
她不想再回憶具體的場景，強忍著不適繼續工作。
鏡頭能拍到的地方雖然也不整齊，但起碼是乾淨的。鏡頭外的地方散發著惡臭，兩個世界割裂，就像粉毛一樣，表裡不一。
陶知夏終於把粉毛的房間收拾到能入鏡的地步，架好機位，招呼她進來。
“你鏡頭這樣擺？”粉毛質疑。
“跟你編導協商過，就這樣拍。”陶知夏回答。
粉毛看了一眼指令碼，似乎是這樣。
“那就按照指令碼上拍，改造前你拍了嗎？”粉毛提問。
“拍了。”陶知夏點頭。
“那你現在趕緊收拾，記得把我要的化妝品留出來，我用那些限量款化個妝。你再拍個改造後，就搞定了。”粉毛說完，就又回到客廳開始打遊戲。
“好。”陶知夏乖乖按照指令碼開始拍攝。
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受這個氣。
母親從小教導她要做一個善良的人，不可以做傷害別人的事。但母親沒有教她被欺負了要如何反抗。
陶知夏從小隻知道自已要善良，別人怎樣對她，她都不反抗。
憋屈嗎？憋屈就對了，忍著。這是老實人應得的。
陶知夏兩個機位拍攝，倒也算順利。比起收拾令人作嘔的房間，收拾雜亂的化妝品簡直不要簡單。
比預計時間還早一些，陶知夏就完成了她的拍攝。
“你去拍你的部分吧。”陶知夏去客廳叫粉毛。
“打完這把。”粉毛略不耐煩地說道。
陶知夏在一旁等著，一等又是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