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婦人的糧食,是白瑾然潛入城主府拿的。
當時,她不僅發現城主府糧食充裕,還發現在城中百姓果不飽腹的時候,王城主卻在大肆舉辦宴會,大魚大肉,奢靡至極。
白瑾然默唸了十遍狗官,才忍住沒上前一刀砍了他,只取了糧食回去。
不急,反正最後這些都會物歸原主的。
王城主很謹慎,在得知白瑾然他們離開五天之後才有了動作。
白瑾然收到盯著城主府的人送來的訊息,所有或徵集或強盜來的糧食都被他遷移到了一座山東邊的山洞裡。
“讓洪峰他們做好準備,帶著人馬趕過去,我先行一步。”白瑾然交代好下屬。
“是,將軍。”
等屬下走後,白瑾然也該到了和婦人道別的時候。
自從那日鬧得不甚愉快之後,蕭卿月就沒再出現過,這倒是讓她鬆了口氣。
無錯書吧白瑾然不太相信蕭卿月的說辭,無論是落霞派真相,還是此次前來的目的只是為了追她。
前者聽著更像是他在給他自已開脫,後者則是因為不相信蕭卿月的真心。
無論是落霞派裡他和她朝夕相處的三年,終得到一句“無關”,還是在皇宮裡她見證他和葉傾辭的三年,終聽到一句“無情”,都足以讓蕭卿月的真心在她這裡一文不值。
他好像胸有成竹,能將任何女人的感情玩弄於股掌之間。
或許這才是帝王,女人在他眼裡是消遣,是工具,是以供欣賞的琉璃花燈,是劍柄上鑲嵌的一顆寶石罷了。
蕭卿月如今對她的執念也只是因為男人最本質的劣根性。
擁有過便要獨自擁有,佔有過就想永遠佔有。
他將她視為他個人的私有物,他可以主動拋棄,卻不能讓她生出自主意識,反過來主動離開,而就算他拋棄了,也不容許其他人沾染她分毫。
這種可笑又愚蠢的佔有慾才是他緊纏著她不放的原因。
而白瑾然也不是善罷甘休的主,糾纏下去的結局無非兩種,要麼他不得逞,然後放棄,要麼他不得逞,兩敗俱傷。
白瑾然關上門,找到婦人道了別。
臨走之前,笑著對她說:“夫人,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我覺得糧食馬上就會有的。”
那婦人性情質樸,勤勞能幹,即使生活艱難,面對變故也沒想要放棄,一日復一日地照顧老人小孩。
她笑起來,說:“姑娘,你慣會哄我開心。”
她只當白瑾然是在逗她開心。
白瑾然笑了笑,未曾言語,翻身上馬一聲“駕”就走了。
她按照屬下說的那個山找去,道路兩邊是密林,樹木叢生,深秋將落葉拋在路上鋪了一層金黃。
白瑾然策馬奔騰,馬蹄揚起飛塵,前方路口停著一人一馬,似是在等人。
白瑾然拉了韁繩將馬停下,眯眼仔細看著突然出現的慕容黎。
“白將軍這麼看著我,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慕容黎笑容溫雅,客氣道。
白瑾然淡淡移開視線,不答反問:“慕將軍怎會突然出現在此?”
“侯爺要我們前來借糧,你去找糧食,我自然是不能偷懶的。”
白瑾然聽著他話裡的玩笑,心中沉思。
看來慕容黎也知道了糧食地點,而他又和北淵國蕭卿月有所牽連,不知道此次行動是來阻止她取糧的嗎?
也難怪在來南寧城之前,慕容黎主動請纓要和她一起行動借糧,十有八九是要從中作梗的。
白瑾然一時找不到藉口不讓他跟著,再者,這也不是她讓不讓的事兒。
“既如此,那慕將軍就和我一起吧。”
既然攔不住,還不如一起行動,讓他在自已眼皮子底下。
慕容黎態度謙和:“白將軍請。”
白瑾然點頭,行了個抱拳禮客氣一下。
兩人先後駕馬離開。
“慕將軍這幾日一直待在南寧城?”白瑾然試探道。
慕容黎微笑:“白將軍忘了不成,你我是一起回到南寧城,又去民家借宿的啊。”
看來是和蕭卿月串通好了,他一心裝傻演戲,白瑾然也只能配合他。
白瑾然僵硬地笑了聲,道:“我記性一直不好。”
慕容黎善解人意道:“無妨。”
“此次圍剿,慕將軍可有什麼計劃?”
“計劃談不上,無非是等我們人手到齊了,直接衝進去將糧食奪回來。”
裝傻充愣……
白瑾然也沒奢望讓他主動交代出來,沒有感情地應和了一句:“到時候可以試試。”
說實話,她的計劃和慕容黎隨口說得這些一樣。
而慕容黎想得卻是複雜的多。
他剛剛能那麼坦然地說出這麼一個簡單粗暴的法子,就是覺得她想得一定不會這麼簡單,勢必準備了一套縝密的行動計劃。
白瑾然既然沒等洪峰他們一起來,應該是想等她自已到了之後要做些什麼,然後再一網打盡。
不過,現在路上從她一個人變成了他們兩個人,那麼一會兒的行動自然也會從她一個人實施變為他們兩個人實施。
慕容黎沉吟,到時候再暗地裡做些手腳,讓她目的不成,還會打草驚蛇。
就算後面洪峰他們到了,也無濟於事。
再不濟,如果真的讓他們拿到了,將會有第二批人馬前來劫糧。
到時,已經拼殺過一場計程車兵恐怕撐不了多久。
無論如何,這糧食她拿不走!
這麼想著,慕容黎心裡有了底。
白瑾然不知他腦子裡想了多少彎彎繞繞,找到了那座山,在距離幾百米的時候就下馬,將其牽至樹林中綁好。
路上鋪滿了落葉,馬踩上去會有聲響,保不齊會被巡視或者守衛的人聽見。
白瑾然執行輕功,腳踩在地上,所過之處甚至連落葉的位置都未曾挪動分毫。
慕容黎眼裡閃過一絲讚賞。
早就聽聞落霞派掌門之女,武功絕豔天下,天賦異稟,小小年紀就已再無敗手,如今所見,果真名不虛傳。
雖已到秋天,但在這荒郊野外,有的是四季常青的樹木,以及足有半人高的雜草。
兩人找了一處隱蔽之地藏起來,警惕地觀察著前方。
山底有座山洞,有許多士兵把守,人手之多,將那山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這陣仗讓白瑾然疑惑地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