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飯菜擺好，白瑾然和蕭卿月坐下來。
當發現這些飯菜大部分口味都偏甜時，她吃飯的動作一頓。
“怎麼？飯菜不合胃口？”蕭卿月說。
白瑾然搖頭。
蕭卿月悠悠道：“就算不合胃口也怨不著朕，這是你那丫鬟準備的。”
白瑾然：“……”
到底誰敢怨他啊！
她沒做回應，自顧自用膳。
以前蕭卿月是來青玄宮陪她一起用過膳的，但連續兩天過來倒還是第一次。
白瑾然心裡著急，吃了幾口就停下筷子，看向蕭卿月。
蕭卿月仿若沒有看見她期待加催促的眼神，慢悠悠地動作，細嚼慢嚥，吃個飯都賞心悅目。
看得人著急！
白瑾然勸自已稍安勿躁，皇帝嘛，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狼吞虎嚥。
蕭卿月雖在吃飯，但餘光卻時刻注意著旁邊的女人身上。
或許是剛睡醒的緣故，白瑾然白皙無瑕的臉上帶有一抹淡淡的嫣紅，瞳仁清澈透亮，眼尾微微上挑，墜著一枚紅痣。
針眼大小，顏色鮮豔，卻不襯其嫵媚，反而清冷非俗。
偏偏白瑾然有著美而不自知的遲鈍，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蕭卿月眼裡閃過笑意，明知故問：“吃飽了？”
白瑾然道：“嗯。”
“朕養的鳥都比你吃得多。”
“是嗎？那陛下真厲害。”白瑾然誠心誇讚道。
蕭卿月語塞：“……”
等他放下筷子，王公公派人迅速將東西撤了下去。
“你，”蕭卿月想到什麼，看著她的神情問：“最近可發現什麼異常？”
這話沒頭沒腦的，問得很奇怪……
白瑾然表情疑惑：“異常？”
蕭卿月見她懵懂無知的樣子，稍稍放下心，懶懶“嗯”了一聲。
白瑾然回憶了下：“有。”
蕭卿月眼神沉了幾許，低聲問：“什麼？”
“昨晚有野貓出沒。”白瑾然一本正經道。
蕭卿月：“……”
他險些被氣笑。
“朕說的不是這個。”
“嗯。”
白瑾然敷衍一聲，只一心想把憋了幾天的話說出來，見蕭卿月沒有再開口的意思，鄭重又客氣道：“陛下，您現在有空了嗎？”
蕭卿月輕笑兩聲，心知再吊下去，人恐怕要被他給氣死了。
“嗯，你說。”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不禁有些好奇她到底要說什麼，已經多次提起。
白瑾然深吸一口氣，抬起眼皮直直看向他：“不知陛下是否還記得，三年前您說只要臣妾入宮三年，如今三年已滿，是不是可以放臣妾出宮？”
她一口氣說完，沒等到蕭卿月的回應，周圍一時寂靜無聲。
從蕭卿月的沉默裡，白瑾然後知後覺。
屋裡氣氛沉悶，明顯與剛才截然不同，讓她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蕭卿月轉著右手的扳指，雖然嘴邊依舊掛著笑，卻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沉靜黑沉的眸子攝住白瑾然，諱莫如深。
無錯書吧他好像在生氣……
“你這些天想和朕談的就是此事？”他語氣平靜。
白瑾然如實點頭：“對。”
問了一句，他再次靜默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並沒有給她準確的答覆。
白瑾然心裡沒由來的慌張，雖然理智告訴他，君無戲言，蕭卿月不會騙自已的。
每一刻都好似被無限拉長，她就如案板上的魚，只等他一句話，定下她的生死。
“師姐未免太著急了些，三年之期不還沒到嗎？”
就算沒到，也所剩無幾，十幾天罷了。
準確算來，應該要過完年。
不過，蕭卿月的一句話倒讓白瑾然鬆了一口氣，他這麼說，意思就是等到了那一天才會放她出宮。
也算一種承諾，總比毫無反應來的好。
白瑾然淡笑，如釋重負的樣子：“好，臣妾知道了。”
蕭卿月臉色卻並不是那麼好看，看見她臉上毫不掩飾的期盼時，內心劃過苦澀。
接下來，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兩人誰都沒再開口。
之前都是蕭卿月主動開口，他問她答，如今他不想多言的樣子，白瑾然便也閉上了嘴。
蕭卿月突然看著她，嗓音冷然：“你和我除了這件事，就沒有別的要說嗎？”
竟是連自稱都沒用。
白瑾然搖頭，的確沒有什麼好說的。
三年時間，兩人身份早已天差地別，今時不同往日，還能說什麼呢？
她只想出宮，重獲自由，做回白瑾然而已。
蕭卿月捏著扳指的力道陡然增大，修剪整齊乾淨的指甲泛白，勾唇冷笑，起身離開。
一句話未留……
“皇上，”門外傳來王公公的聲音：“您要去哪兒？”
“長春宮。”蕭卿月淡淡說了一句。
不知為何，不到片刻，他又改了主意：“算了，去貴妃那裡。”
“奴才遵命。”
白瑾然有些懵，蕭卿月好端端的怎麼又生氣了？
想不明白，最後還將自已給氣到了。
皇帝都像他這樣喜怒不定嗎？
真是不可理喻！！！
得虧現在他是皇帝，他要還是她師弟，這會兒拳頭都到他臉上了。
給他慣的！
白瑾然氣得狂喝茶。
青禾走進來，看見她這個架勢，當即心疼地紅了眼眶，勸道：“夫人，您別太傷心。雖然喝得是茶，但也不能以茶代酒喝太多啊。”
“即使惹皇上生氣了，只要您給皇上賠個禮，皇上不會和您計較的。”
給他賠禮道歉？
這人這麼無理取鬧，最後她還要過去賠禮，做夢！
這麼想著，白瑾然說：“那你做碗湯給他送過去吧。”
出宮在即，還是不要先惹他的好，萬一蕭卿月氣急，出爾反爾了怎麼辦？
忍一時風平浪靜。
等老孃出了宮，就不用在看誰臉色了。
白瑾然冷靜下來。
青禾連忙應下：“好，奴婢知道了。”
白瑾然拉住她：“改日吧。”
現在蕭卿月估計在淑妃那裡，這個時候不合適。
……
長春宮
葉傾辭噗呲一聲，笑得花枝招展：“你說皇上去瑾夫人那裡用午膳，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氣走了？將皇上氣到了貴妃那兒？”
坐在她面前，和她一起幸災樂禍的赫然就是莊妃。
莊妃滿臉笑意：“千真萬確啊，皇后娘娘。瑾夫人也真是有本事，能將皇上氣走，這不是把皇上拱手讓給別人嗎哈哈哈？”
葉傾辭笑完，對她說：“你今日的試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