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疲憊湧上心頭。
說起來也是正常,一夜未睡,自然是疲憊不堪。
方穎此時已經有些走不動了。
“好了,不要再扯別的了,快上車吧,在我車裡,你也好換一身衣服,衣服都餿了.”
方穎催促說道。
陳茂聞言,點頭:“你說的對,一隻隊伍,怎麼能有兩個穿龍袍的?我得抓緊換了.”
兩個人跨上馬匹,隨即開始追龍攆。
龍攆早就已經走到他們前面了。
馬匹被人牽著慢跑,沒多久兩個人便看到了金閃閃的龍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天邊傳來了一道火光。
“轟!”
一個巨大的火球砸下,炸在方穎的前方。
火球爆炸,一股熱浪襲來。
方穎整個人差點被吹下馬。
方穎看著那火球,一時間有些傻眼。
緊接著,天邊又是數十道火球飛來。
這些火球彷彿是經過了校準,這次齊齊的砸在了龍攆的旁邊。
原本金閃閃豪華的龍攆,在一瞬間就被火焰包圍,火球中的石頭將這龍攆砸的稀碎,變成了木頭和金子的混合體。
金子的金色,木頭燒焦的黑色,以及耀眼的火光。
方穎在這一剎,震撼至極。
“刺客!有刺客!”
“保護陛下!”
“隊伍集結!準備作戰!”
一時間,場面亂成了一團。
方穎則是被王壽一把拉下馬,隨即保護著進入了一旁較大的車底。
緊接著,外面開始飛來一道道帶火的劍雨。
方穎躲在車下,沒有受傷。
但是卻被那火油難聞的味道給燻了個夠嗆。
“這幫傢伙,竟然敢在這裡埋伏,可真的是膽大包天!”
王壽臉上既震驚又憤怒。
“這幫人是什麼人?”
陳茂躲在一邊,滿臉驚訝。
“是崔家,一幫跳樑小醜,根本不足為據,我軍稍稍衝鋒,便可擊破對方.”
王壽目光死死盯著外面,根本就沒有注意方穎。
“小丑?你們國家的小丑不光有重型攻城器械,還有火箭?”
陳茂躲在角落,和方穎一起瑟瑟發抖。
“陛下安心在這躲避,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王壽陰桀的笑著,等到外面的箭雨稍作停歇,直接衝了出去。
方穎此時蹲在一邊,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膀胱。
“我這是到了什麼黴,先是被人捆走,現在又遇刺殺.”
陳茂抱著頭,渾身顫抖的厲害。
但是突然間,他看到了方穎。
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他仍然一臉淡然。
一時間,他很驚訝。
方穎在他的交流的印象裡,應該是個有些軟弱的人。
怎麼能遭遇刺殺,還能做到如此淡定?“你不害怕嗎?”
陳茂不解的問道。
“怎麼到現在還面不改色?”
“當然害怕了.”
方穎仔細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於是指著自己的臉說道:“面癱,天生的.”
陳茂聞言,有些新奇的盯著方穎:“還真是個怪病,不過倒是挺好用的.”
……一處高地。
一群士兵簇擁著一把椅子。
“好了,第一波攻擊結束了,對方計程車氣也沒的差不多了,現在讓那些臨時招募來的傢伙們上吧.”
崔鵬起坐在椅子上,左手捧著茶杯,右手搖晃著扇子,一副悠閒的模樣。
“老爺,那些臨時召集來的人,真的可以抵抗朝廷的軍隊嗎?”
管家滿臉擔憂的問道。
“當然可以了,咱們這次臨時召集來的這些人,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主,這八千人每個人都窮瘋了,一個人頭五兩銀子,重賞之下,他們必定勇猛。
除此之外咱們還有一千精銳家丁。
而對方,剛剛才在戰鬥中失敗,戰損據說已經不足一半,而且士氣格外低落.”
“雙方對戰,優勢在我,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看著,等那些傢伙們衝了一波之後,咱們的一千精銳家丁就衝上去,到時候對方肯定潰敗.”
“皇帝已死,軍隊大敗,這場戰爭,咱們贏定了.”
崔鵬起眯著眼睛,幽幽的喝著茶。
耳邊陣陣遠處的廝殺聲傳來,但是他卻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忽然,周圍一片安靜。
遠處的廝殺聲也沒了,近處的聲音也沒了。
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一個。
有的,就僅僅是微涼的秋風以及晨光帶來的溫暖。
崔鵬起感覺不對勁,於是開口叫道:“管家,戰場現在如何了?對方的軍隊,已經被衝散了嗎?”
“有沒有被吹散,你不會自己看嗎?自己的眼睛是幹什麼用的.”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崔鵬起猛然睜眼,隨即便看到王壽正站在自己的身邊。
再往下去看,隨即發現自己的脖子旁邊,正比劃著一把閃爍著寒芒的長刀。
一股冷風直衝天靈蓋,崔鵬起慌忙的坐起。
看向周圍,隨即發現周圍只剩一堆屍體。
殺了這麼多人,竟然都沒有驚醒自己,這得是多麼快的殺人速度?“王公公……你怎麼會在這?這怎麼可能……其實是這樣,我沒有惡意……”崔鵬起額頭汗水飛快分泌。
“不用和我解釋了,有什麼話準備好,和陛下說一下就是了.”
大拇指粗細的麻繩捆在了崔鵬起的身上。
“王公公,咱們有話好商量……等等,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誒,你輕點,勒肉了,疼……”……“咱們軍隊士氣不錯啊,打仗的時候都嗷嗷叫。
我也親自看過金國的軍隊,那拉胯的一批.”
陳茂摸索著下巴,感嘆的說道。
外面此時早就已經安全了下來,兩人也坐在了附近的馬車上。
方穎看了一眼陳茂,玩味的說道:“這個咱們,用的很精髓.”
“我對金國的那幫人,早就已經恨透了,自然也沒什麼留戀.”
陳茂不以為意。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你最好還是矜持一點比較好,皇帝率先背叛了國家,這種事傳出去可不好聽.”
方穎說完,看向了陳茂。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大笑了起來。
方穎因為面部沒有知覺,所以雖然是發自真心的笑,但始終是有股敷衍的感覺。
而陳茂不同,他笑的很開心,外人都能聽出他的喜悅,甚至眼角都笑出了淚水。
“陛下.”
王壽跪在了方穎的車外,輕輕呼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