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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哥哥就喜歡你....

當晚燕遲一夜無夢,睡得異常香甜,從記事起到這麼大,他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一覺起來神清氣爽。

過去十七年中,最難熬的便是漫漫長夜。普通人當做休息的睡覺,對他來說卻是折磨。他睡眠很差,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總是被噩夢嚇醒。他本就體弱多病,睡眠不好又導致他生病都恢復得很慢。

這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折磨,幾乎耗光了燕遲活著的慾望。若不是怕雙親傷心,燕遲早就放棄自已了。

如今有了這串古錢,燕遲心裡有了希望,活下去對他不再是折磨,或許自已在九曜宮過一段時間,身體也會漸漸好起來。

燕遲將母親給他繡的香囊裡面的草藥包掏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古錢放進去,放到懷裡貼身而藏。

雖然陸九說若那兇手來了,一定會抓住他,但燕遲也要提前做一些應對。萬一那兇手來了陸九沒及時趕到,自已也可以抵擋片刻。

他從包袱裡取出一個精鋼製成的護腕戴在腕上。這護腕名為“渡厄”,是父親花重金託人從宮中兵器庫中買來,專門給燕遲護身所用。

護腕錶面有些古樸的花紋,外臂的位置有許多小孔,內建鋼珠和機簧,只要輕輕按下護腕內側的按鈕,就會有無數小鋼珠從護腕外臂的孔中射出。這鋼珠力道之大,能直接射穿一丈外的門板。

只要不是輕功絕頂的高手,一般人正面遇到渡厄的下場都是直接被射成篩子。

燕遲將渡厄套在手腕上,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他從沒使用過渡厄,也一直認為自已沒有使用它的機會,如今倒是很期盼能用在兇手身上。

吃過早飯,燕遲坐在床上看書。即便陸仙師沒吩咐讓他儘量不要出門,燕遲自已也沒有一絲想要出去的慾望。

但他必須找點事情做,以此來分散自已的注意力,否則靜下來便會想起家人被殺那晚的情形。

他剛看了兩頁書,便聽到有人敲門。

“誰?”陸九放下手中的書,有些警惕地問道。

“兄臺,我叫曹澤,昨日的事情……對不住了。我今日特地來向你道歉,可以開門嗎?”門外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果然是昨天那個人的聲音。

燕遲不想與其他人有什麼牽扯,也沒有心情接受誰的道歉,便道:“不必道歉了,小事情。”

曹澤又道:“兄臺,你把門開啟啊。大家都是外門弟子,日後要一起修行,不要拒人千里之外嘛。”

燕遲沒理他,想著只要自已不理他,他一會兒也就走了吧。

可沒想到這曹澤竟就一直在門口,不停地向燕遲道歉,非讓他開門不可。

燕遲嘆了一聲,只想快點把這人打發走。

他下床穿上鞋子把門開啟,便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穿外門弟子服的年輕人,滿臉堆著笑看著燕遲。

“終於開門了。”曹澤不客氣地一腳跨進門,卻被燕遲擋住了。

“曹兄有什麼話就在門口說吧,屋內黑暗,不便請曹兄進去坐。”燕遲抬頭看著他,並不打算讓開,手還扶在門上,一副隨時準備關門的模樣。

“別呀!”曹澤不顧燕遲冷冰冰的拒絕,一手撐住門,一手放在燕遲的肩頭,不客氣地往門裡擠。

燕遲很少見生人,以前在家也沒遇到過這麼無賴的人,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當他從曹澤身影背後看到院子對面有許多外門弟子正盯著這裡看熱鬧,心裡更是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死死抓住門,不讓曹澤進去,語氣也有些冷厲:“曹兄要做什麼?要硬闖嗎?”

那曹澤似乎失去了耐心,也沒有把瘦弱的燕遲放在心上,他力氣極大,一把將燕遲推進屋子,隨即又關上了門。

“你要做什麼?請你出去!”燕遲見他竟然把門栓從裡面拉上了,知道來者不善,氣血一下衝上了頭頂,心臟也劇烈地跳動起來,聲音都在顫抖。

他將戴著渡厄的右手橫在胸前,做出防禦的姿態。只要這人不傷害他,燕遲也不想將他射成篩子。

曹澤關上門,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燕遲,眼睛裡流露出猥瑣的笑,慢慢靠近燕遲低聲道:“別怕,我就是好奇,想看看兄臺到底是男是女……

兄臺這雌雄莫辨的模樣,我們都好奇呀。”

燕遲一下羞紅了臉,氣得聲音都變調了,顫抖著手指著曹澤怒罵道:“滾出去!”

“我不滾又怎樣?就你這小身板,打得過我嗎?”曹澤一邊說,一邊不知死地又朝燕遲走了兩步。

燕遲聽胡不歸說過外門弟子處是非多,但沒想到這人竟敢這麼大膽,大白天的就敢做這樣的事。他一邊後退,一邊威脅道:“你若再不出去,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曹澤死死盯著燕遲,一邊擦口水,一邊道:“別怕,給哥哥玩一下,哥哥就喜歡你這樣俊俏的小公子……跟了我,以後在外門弟子處沒人敢欺負你!”

燕遲見曹澤漸漸靠近,心臟狂跳,他從沒傷過人,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殺這曹澤。他一邊不受控制地顫抖,一邊將左手放在渡厄的按鈕上,厲聲喝道:“我警告你,立即滾出去,否則你會後悔的!”

曹澤見燕遲都退到牆根了,一張小臉嚇得煞白,卻還一副呲牙的小老虎模樣,再也按捺不住了,一下撲向燕遲。

可是他雙手剛剛觸碰到燕遲的肩膀,便覺得胸口一涼,他低頭一看:自已胸口密密麻麻全是血洞!鮮血正從血洞裡湧出來,瞬間打溼了衣服。

曹澤一下跪倒在燕遲腳邊,一臉不可置信地慢慢抬頭,看見燕遲滿臉驚恐地低頭看著自已,他右胳膊上戴著一個尚在冒著火.藥味的精鋼護腕……

鋼珠把曹澤的身體穿透後尚未停止,又射穿了被曹澤反鎖上的門板……

那些在燕遲房間對面看熱鬧的弟子們只聽到燕遲屋中發出了一聲爆炸似的巨響,隨即便見燕遲房門上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小洞,瞬間面面相覷,隨即才反應過來,快速跑到燕遲房門前。

一個外門弟子推開門栓已經壞掉的門,隨即發出了一聲驚叫!

眾人這才看見屋內的情形:燕遲臉色蒼白靠牆而立,雙手抱在胸前,還在不斷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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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下跪著曹澤,曹澤低垂著頭,已經沒了呼吸,他的胸和背一片血肉模糊,鮮血流了一地。

胡不歸得到外門弟子處的訊息,不到一刻便來到燕遲房中。

見到屋中的情形,胡不歸震驚不已,他沒想到燕遲住在這裡不到三日

便出了人命,更沒想到看著柔善儒弱的燕遲竟然敢出手殺人。

幾個平日和曹澤一起廝混的外門弟子已經把燕遲圍起來了,一個個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地看著他,若不是忌憚他胳膊上的護腕,這幾人已經把他大卸八塊了。

“胡真人!他竟敢在九曜宮殺人,請胡真人為曹澤做主!”一個外門弟子帶頭說道。其他人便紛紛附和。

“這人太可怕了,若留他在這裡,豈不是要人人自危?”

“對!才來幾天就敢殺人了,請求胡真人用宮規處死他!”

胡不歸見燕遲臉色蒼白被眾人圍在中間,目光呆滯,知道他被嚇壞了。這從小在錦繡叢中長大的病弱少爺竟被逼得殺人,想必是曹澤對他做了萬分過分的事情。

“都住口!”胡不歸冷冷喝道。

眾人瞬間不敢再說話。

“李俊,你老實說,曹澤怎麼會到燕遲房間來?”胡不歸冷厲地看著那個叫李俊的年輕人。

曹澤一向和李俊廝混,最近一段日子到處招惹是非,拉幫結派,儼然已經成了外門弟子中的刺頭。

已經有許多弟子向胡不歸告曹澤的狀了,但胡不歸最近忙於燕府血案的事情,一時間沒有抽出身來處理曹澤,沒想到最終還是鬧出這麼大的事。

“胡真人,前日晚上我們幾個被這房間裡的怪聲音嚇到了,還以為這屋有鬼呢!昨日早上便約著來這裡看看,沒想到屋子裡住的是個人……我們當時說了一些不好的話,胡真人您來的時候我們便走了。”李俊道,“曹澤就想著今日來給這小兄弟道個歉,我們幾個人就在那邊看著。誰知道這人竟把曹澤殺了!曹澤死得著實冤屈啊!他……”

“胡說!”胡不歸厲聲打斷了李俊的話,陰沉著臉走到他面前,緩緩道:“若是來道歉,從他袖中滾出來的這是什麼?!”

眾人這才看見曹澤低垂著手,一個粗糙的瓷器就從他袖中滾落到地上。仔細一看,那瓷器竟然是兩個正在顛鸞倒鳳的小人……

這東西一般只會出現在尋花問柳的不良子弟的袖中,或是新嫁娘壓箱底的物品中……這曹澤竟然帶著這東西到燕遲房中,他想要做什麼便再清楚不過。

“我……我不知道!曹澤說他來道歉,我們都還想看……想看笑話呢!”李俊目瞪口呆地連忙撇清自已,“他還跟我們打賭,非說這屋中人是個小娘子……”

胡不歸冷哼一聲,一腳將那粗製濫造的小瓷人踩碎,對身後的守衛弟子道:“去叫曹澤家人來給他收屍,告訴他們曹澤做下的醜事!”

守衛弟子得了命令便去收拾曹澤的屍身。

胡不歸對李俊等在場的弟子道:“燕遲是師尊親自帶回千竹峰的,我向來視師尊的指令行事,誰要是敢再打燕遲的主意,休怪我不留情面!”

這話說得夠明確,也向眾弟子隱晦地宣佈燕遲與陸仙師關係不一般。

眾弟子連忙跪下對胡不歸磕頭稱是。

“今日的事情若是誰敢傳出去,便是與我千竹峰、與九曜宮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