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講,真正意義上的“女巫”和“巫師”就是指瑞奈人與人類所生下的孩子。
第一代的混血孩子還能看出來是混血,第三四代就已經完全看不出異樣了,和正常孩子差不多。
就是因為“女巫”和“巫師”與正常人看著差不了多少,才導致一切的一切,以悲劇收場。
瑞奈人剛剛到達城邦的時候,人們並不討厭他們。
因為瑞奈人的血統還沒有在人群中蔓延開的時候,他們那時候也並不被人們稱之為“女巫”和“巫師”。
我起初對瑞奈人有很大的偏見,覺得他們實在是太厲害了,從他們人群裡隨便挑一個人出來都是一頂一的天才。
我還把我這個想法和科奈斯分享過。
科奈斯是一個很豪爽的姑娘,她知道人情世故的同時,說話好像沒有什麼忌諱一樣,是個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
很好說話。
從各個刁鑽的角度上來看她,我還覺得她很聰明。
我把那個想法講給科奈斯聽之後,她對我哈哈大笑,一臉得意的說道:“那是當然了。”
這句話剛剛說完,她那雙極具攻擊性,彷彿會叨人的眼睛就掃了過來,她的嘴角依舊噙著笑意,她對我說道:“不是天才的人,早死了。”
這句話在之前是很露骨的,那時候很忌諱口頭上的死亡,大多數都會用手指一指天上,這個動作就代表“死了”。
我聽到科奈斯說的話,愣了愣。
她說的不無道理。
按照現在課本上的什麼基因不基因的來說,差不多也是這個理。
沒有辦法琢磨出和自然如何相處的方法的人,早就被自然抹殺掉了,存活下來的人自然是天上與自然好相處的人了,這其中的基因可能也就因此代代相傳。
在時間的推移下,瑞奈人與人類相處的還算不錯,說是沒有摩擦那是不可能的。
小打小鬧不少。
然而,這些問題的本質不過就是一個人欺負了另外一個人而已,但是問題最終的走向都會帶上一頂帽子。
比如“瑞奈人欺負正常人”或者“正常人欺負瑞奈人”。
後來,因為平日裡的小摩擦不斷,帽子越扣越大,再加上瑞奈的各種神奇的技術,種種因素參合在一起,人們開始害怕他們,覺得他們會向城邦發起攻擊。
於是當時的國王就下令,要驅逐瑞奈人。
乃至那時候,“女巫”和“巫師”依舊不是什麼負面的形容詞。
在國王下令要驅逐瑞奈人時,那時候人與瑞奈人的孩子,都已經進入到第三四代了。
那些孩子看著不再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模樣,沒有了瑞耐人的特徵,而是和周遭的人一個樣子。
最原版的瑞奈人所剩不多。
這驅逐起來,要如何驅逐呢?
後來國王想了很久,導致驅逐的命令已經放出去了,士兵們還遲遲沒有行動,在城裡的瑞奈人和他們的孩子,都緊張兮兮的,各種氣氛劍拔弩張。
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
只要微微有個火星子,那氣氛能立刻炸起來。
在那時候,科奈斯還特意來找我道別。
最後,國王終於下了最後的通牒。
說是要連同瑞奈人和那些有著瑞奈人血脈的人一同驅逐,還說必要時刻,可以將其殺害。
好像也是在那時起人們開始在意起血統。
“女巫”和“巫師”已經漸漸成為了一個不好的代名詞,隨著時間的發展,世間進入了最初步的“獵巫時代”。
那時候打壓瑞納人打壓的太嚴重了,導致瑞納人發起了反抗。
類似於拼命的那種反抗。
這不反抗還好,一反抗瑞奈人身上的“罪孽”便更加嚴重了。
結局無非就是兩個:要麼在反抗中生存,要麼在反抗中消亡。
最後在反抗中,血統最為純正的瑞奈人幾乎都死掉了,活著的大多數都是瑞奈人與人類的後代,也就是女巫和巫師。
自那之後,人們之間有了嫌隙,有瑞奈血統的人都會被排擠甚至處死。
對有瑞奈血統的人的通緝,依舊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重。
然而在這其中有一個誤區,瑞奈人與人所生下來的混血兒在外貌上已經可以完美的融入人類之中,他們過正常人的生活,與其他人結婚生子。
這就導致許多人被生下來之後,他們自已也不知道自已身上是否有瑞奈人的血統。
這就使“找女巫和巫師”這件事,成了指哪打哪的槍。
“你不聽我的?你不聽我的,我就指控你是女巫。”
“你不為我辦事?不為我辦事,我就指控你是巫師。”
後來人們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之中。
他指她,她指他,她指她,他指他。
大家為了活命,非常的從眾,他們相互指控,相互威脅,讓獵巫運動達到了最高潮,很多無辜的人都在這場鬧劇中喪命了。
其中有的人是不想參與進去的,但是不參與就會被冤枉成女巫、巫師。
沒辦法,只能參與進去了。
我在這其中便被波及到了,也就是那個時候被戴上了“女巫”的帽子。
過了很久之後,還會有人罵我是女巫。
我那時候不想參加有病的指控,便被人們喊打喊。
那情景落在別人身上,看著嚇人,落在自已身上,差點把我嚇死。
我連睡覺都不敢睡,時時刻刻都在注意門口的動靜,生怕有人破門而入。
我被那群人嚇到魂都要飛出去了。
我那個時候感覺做什麼都在被盯著,即使我周圍沒有人,我都感覺好像有好多視線在向我慢慢靠攏。
像是要把我扒下一層皮一樣,只要我稍稍有些不對勁,他們就會立刻衝進我的家門,把我押出去,放火燒死。
我那時候不敢出門,也不敢靠近窗戶,怕往外微微一看,便會與死死盯著我窗戶的人對上視線。
也害怕我在不知道的角落裡,看到有人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我受不了。
我逃走了。
可是,那時候逃跑是錯的。
大步大步的向前跑也是錯的。
彷彿那個時候我幹什麼都是錯的。
感覺被火燒死的事情註定要在我的身上發生。
我之前在街道上,見那些人將一個又一個人綁在木架子上,用火燒死他們口裡的女巫和巫師,我心裡就涼半截。
總想著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
我逃了一路。
那些人沒有打算放過我,也追了一路。
那時候我前所未有的害怕。
怕的頭皮發麻。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我被一個姑娘救下了。
她叫德拉佩斯。
關於德拉佩斯,我有很多事情說不清,哪怕過了這麼多年,我對她依舊下不了什麼結論。
我對德拉佩絲的感情有些怪。
於我而言很難形容出來。
我被德拉佩斯救下的時候,情況很不妙,但我自已沒有意識到。
我聽德拉佩絲說,她把我救下來的時候,我整個人看上去很虛弱,像是隨時隨地都會暈倒的程度,神態從裡到外的讓人覺得快要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