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當了女傭長,出入第三層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違禁的,但那個被鎖著的屋子我依舊打探不得,屋子裡面的所有事情還是由羅傑親自打理。
比如衛生、通風、除蟲什麼的。
大概是過了兩年左右的時間,一天晚上,我正準備睡覺,但是羅傑突然極為神秘的叫我過去,她帶著我走進了那個被鎖著的門。
走去的那一路,很符合各種恐怖氛圍,那天晚上是個雨夜,外面不是颳風就是打雷,黑壓壓的一片,屋內的燭火都熄滅了,點著照亮的就僅有羅傑手裡的那一點點火光。
我跟在羅傑的身後,心裡莫名的多出一股害怕,當時可流行那種恐怖傳說了,我自已嚇自已,嚇得我脊背發麻。
我問羅傑,她要帶我去哪裡,羅傑回頭看了看我,燭火打在她的臉上,陰影光影在她臉上相互交錯,她臉上的皺紋顯得她有些陰森。
她微微笑了笑,告訴我,說我要去那個被鎖著的屋內。
在沒看到屋內的情景時,我自已在想,裡面無非就是關著一個瘋子,而且沒有猜錯的話,關著的還是個女瘋子。
不過這麼晚了,那瘋子要是真的發起瘋來,我和羅傑兩個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
我確實沒有猜錯,關著的真就是個女瘋子。
但那屋子裡面的情景,我看著觸目驚心。
那個屋子裡面很整潔,一看就知道羅傑每天都收拾,屋子裡關著一個瘋女人,單論相貌來看,她更像一個貴婦。
那女人看著很乾淨,頭髮梳理的整齊、漂亮,只是頭髮略微有些花白,衣服穿的也華貴,是我們這些平常人穿不起的樣子,就是面容看著很憔悴,整體看上去有些蒼老。
然而那個女人大著肚子,脖子上被枷鎖拴著,一口氣一口氣的喘著,感覺快生了。
她就那麼躺在床上。
那個時候,被關著的女人太多太多了,我四處做家教、做女傭,這種情況見到的只多不少,本應不再對此感到奇怪,但是那種情景,我每見到一次,心裡就震驚一次。
怎麼能像關牲口一樣關著她們呢……
好好的一個女人被那麼關著,不見天日,不瘋才是怪事。
我實話實說,說的不好聽,外面怎麼拴狗的,那個瘋女人就是被怎麼拴著的。
羅傑把我拉過來,就是因為那個女人要生了,我作為這個女傭長,就要學會給女人接生。
那女人見到我這個生面孔,突然很是激動,不管脖子上是不是有東西牽著她,她都使勁兒的把身子往我這裡傾斜,扯著嗓子哦哦呀呀的,聽不清楚她想要說什麼。
羅傑見她那個樣子,連忙放下燭火,走到她的身邊,在一邊摸了摸她的頭像,是安撫一樣的說道:“夫人,沒事的,沒事的夫人,你冷靜一下,她就是我和你說的,以後照顧你的那個女傭,沒事的沒事的。”
氛圍很奇怪。
那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原來維爾森莊園的女主人沒有死,她一直住在這個莊園裡,被一直關著的那個女瘋子就是這裡的夫人。
我腦子處理完這個訊息之後,整個人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好像外面打的閃電打到了我身上一樣。
當時的醫療技術並不發達,給女人接生是件很殘忍的事情,殘忍到你看到她生孩子,自已的身體也會莫名的跟著痛、跟著無力。
感謝科學、感謝醫生、感謝藥學進步……
那時候,產婦臨盆,但孩子遲遲沒有生出來的時候,接生的人要用手一次又一次的幫產婦將產道口撐大,手還要時不時的按壓產婦的肚子。
這個時候產婦就已經疼的喊爹喊娘,疼的要死了。
產婦生產時,孩子會和排洩物一同排出產婦的體外,然而這時候接生的人要做的,不僅僅是剪掉臍帶和清理這麼簡單。
還要確定產婦肚子裡的胎盤。
在那個沒有機器、醫學落後的年代,怎麼確定呢?
接生的人需要把自已的手先泡到熱水中一兩分鐘,要把手燙到發紅的程度才可以,然後要用這隻被熱水燙紅的手塞到產婦的產道口。
很可怕,就我單單這麼講講,就已經夠嚇人的了。
接生人的手,要順著嬰兒出生的路徑,一路返回,直到手伸到子宮內處。
然後用手將胎盤像是扯產婦體內的器官一樣扯下來。
像這類把手伸進子宮扯胎盤的動作要做一兩次。
第一次羅傑給我示範,我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我一邊見羅傑整隻手伸了進去,一邊見床上生產的夫人,疼的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站在一邊,整個人身上的力氣就好像是被抽走了一樣,羅傑叫了我好幾聲,我就像沒聽到一樣,很呆滯。
後來羅傑把我的手按進熱水中,又遞到夫人的陰道口時,我感覺我的魂兒在四處飄,身上的冷汗一層一層的往下流,然而羅傑還在一邊催促我說:“快點兒伸進去啊,愣什麼神呢?”
那時候羅傑就在我的身邊,我聽羅傑說話的聲音似遠似近的,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她道了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