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自已說的,他喜歡的那個姑娘比他小兩歲,還有著棕色的頭髮,說起話來很溫柔,不笑的時候很好看,笑起來更好看。
他很是喜歡。
但與此同時他也有不少的煩惱,經常給我寄信訴苦。
德盧卡不知道怎麼追求女孩子,他常常在信上問我,或許他應該像其他小夥子一樣,用鮮花追求姑娘,或許這樣可以獲得那個姑娘的芳心。
還說,他不想強迫那個姑娘答應他,也不想讓那個姑娘做出違背本心的選擇,能答應他最好,拒絕他也沒有辦法。
到這裡,看似德盧卡很是淡定,但如果真是這樣,也不至於說是他在信上和我訴苦了。
德盧卡的煩惱不小。
他在信上和我說,那個姑娘拒絕他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不想讓那個姑娘拒絕他,如果他被拒絕的話,一定會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軍隊裡的人對那個姑娘虎視眈眈的,沒什麼好念頭,都是一群色鬼,德盧卡想保護她,但又怕她認為德盧卡和那些色鬼是一類人。
這是除了德盧卡小時候以外,我第一次見他對一個姑娘那麼上心,之前他好像是和尚廟裡的和尚一樣,哪怕有姑娘對他示好,我也沒見過他有什麼動作。
後來接著連續幾天,都在信裡苦惱這件事,還問我該怎麼追姑娘。
我看著他寫的信,感覺已經看到他焦頭爛額的模樣了。
我給他回信,用真心打動一個姑娘是最好的,可以給姑娘寫情詩或是情書,一定要真情實意。
詩句的話,我給他推薦了幾個,比如“你的出現使我的冰川消融。”
後來,過了幾天,德盧卡給我回了信,信裡高高興興的說他喜歡的姑娘和他親近一些了。
大概又過了幾天的時間,他又在信上和我分享,他已經和那個姑娘交往了。
看他信上寫的那些話,我都能想到德盧卡笑的能有多開心。
德盧卡還在信上問我,能不能把那個姑娘帶回來一起生活。
我自然是同意的。
我之前因為德盧卡那個不開竅的腦袋,常常擔憂,以後他身邊到底能不能有一個和他長相廝守的人。
現在看來,這個問題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
那個能和他在一起生活直至終老的人已經出現了。
我以後應該不會再為他這方面感到擔心。
德盧卡是個有福氣的,戰爭打了三年,城裡傳來喜訊,說戰爭打贏了,士兵開始返回城中。
德盧卡也活了下來,不出意外的話,他回來時,身邊一定會有個姑娘。
當時我知道他要帶著他的心上人回來了,心裡可要開心壞了。
那時候溫妮莎和娜塔莎已經在我家住了兩年的時間了,她們兩個也都相繼都開口就管我叫哥哥,我歡天喜地的和她們兩個說德盧卡和他心上人要回來了。
那兩個小姑娘對德盧卡挺想念的,聽到我告訴她們的訊息,溫妮莎和娜塔莎也很高興。
當天晚上我極為開心的做了一桌大餐。
由於城裡糧食不多,我怕家裡的糧食撐不下去,我們三個人每天吃的都很少。
突然之間做了一大桌的東西,兩個小姑娘一開始還有些靦腆,都不敢吃。
兩個小姑娘還在我一句一句的勸說下才吃起來,當時我叫洛扎特
兩個小姑娘中,溫妮莎和我混的比較熟,經常和我開玩笑、東躲西藏的,久而久之,就很少叫我哥哥,大多數時候就直接叫我的名字。
溫妮莎這小丫頭吃東西吃的比娜塔莎要多很多,給她吃的東西多了,她就會笑眯眯的大聲和我說:“洛扎特,你真好,是個大好人!”
“洛扎特,你做的飯真不賴!”
娜塔莎就不是想溫妮莎那樣了,她總是客客氣氣的,把“謝謝”和“對不起”掛在嘴邊,要是娜塔莎在期間做砸了什麼事,比如把剛做的飯不小心打翻,或者是劃破了衣服。
就可以看到娜塔莎肉眼可見的緊張,“對不起”就成了她說的最多的話了。
起夜時我常常看到娜塔莎在屋外悄悄的哭。
我知道那種感覺。
寄人籬下本就不好受,不知道自已的爸爸媽媽會不會回來,不知道他們還要不要自已。
不僅要安慰自已,還要安慰比自已小兩歲的妹妹,不能讓自已的妹妹看到自已脆弱的一面,只能一個人偷偷的哭。
要在別人家裡做家務,時不時的還要看我臉色。
日子久了,娜塔莎比較內斂,性格沒有溫妮莎開朗。
我有試著和娜塔莎親近一些,讓她沒那麼拘束,但往往適得其反。
好在兩年的時間,這兩姐妹在我這裡能比一開始要放鬆很多。
後來就是戰爭打贏,德盧卡跟著軍隊回來了。
不少人家在街上接自已家的人回家。
我帶著溫尼莎和娜塔莎跑到城門口,想著這樣就能在第一時間把德盧卡和他的心上人回家。
人太多了,大多時候時候是人擠人,我讓溫妮莎和娜塔莎那兩個小丫頭在安全的角落裡站著,不要離我太遠。
我們三個在城門口一處向外望了許久,不少人家和我們一塊兒向外望,直到等到中午才見到軍隊的影子。
軍隊緩緩的走到城裡,那些士兵身上都是血,應該是經歷了幾場惡戰。
雖然看著嚇人,但那都是勝利的徽章,城中的人並不在乎,即使回來計程車兵臉上並沒有什麼開心的表情,反而多是警惕,也沒有關係。
大家都體諒他們,感謝他們,畢竟打一場仗就要失去一些戰友,怎麼想都不會開心到哪裡去,臉上沒什麼笑臉也是常事。
我看著那些士兵看誰都覺得眼生,貌似都是沒見過的陌生面孔。
畢竟三年了,在戰場上待三年,換誰都會大變樣吧?我一邊跟著人們為他們喝彩,一邊用目光搜尋在軍隊中的德盧卡。
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見德盧卡的影子,也許是因為德盧卡在隊伍中間,我看不到吧。
我好不容易擠到前面,最接近軍隊的位置,突然的我那目光中泛起了一陣鮮紅。
鮮紅色,一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我心裡很是不安,冥冥之中覺得,那抹紅色,肯定和德盧卡有關係。
心裡難受的緊,我兩三步走上前,抓住了一個面善計程車兵的胳膊,對他問道:“請問,德盧卡在哪裡呢?”
我動作很唐突,那個士兵被我嚇到了,對我沒什麼好態度,看清我是誰之後,把我的手甩開了,瞟都沒瞟我一眼,不耐煩的說道:“死了。”
我愣了一下。
果然,看到一片紅色,總沒有好事發生。
我不甘心,又追上去,周遭一切在我眼中都被染上了一層鮮紅色,嚇人的要命,我又拽起那個士兵的胳膊,略微急切的問道:“什麼死了,死在哪裡了?”
那士兵被我這反常的舉動嚇的不淺,想要拔刀砍我,但是被他身邊的人制止了。
他一直沒什麼好態度,皺個眉頭等著我,對我說道:“你說的那個死了唄,還能是誰?!問我死在哪裡?我怎麼會知道?不嫌麻煩你自已就去找,別在這裡煩我!沒眼力見的侏儒!”
我沒管他對我的辱罵,僅僅是聽到德盧卡死了,我心裡就涼了半截。
在一邊老實待著的姑娘,見到我被那個士兵吼,並且有拔刀砍向我的趨勢,溫妮莎和娜塔莎從人群裡擠出來,跑到我身邊。
溫妮莎對著那個要揮刀砍我計程車兵喊道:“你幹什麼?不就是問你個事嗎?問你個事都不行嗎?”
溫妮莎和娜塔莎長得都挺漂亮的,是個美人胚子,那士兵打量起溫妮莎,那打量的目光很噁心,打量完之後想要上前和她說話。
還笑眯眯的對溫妮莎伸手說道:“你剛剛說什麼?我沒有聽清,你離我近點吧。”
我見狀不好,連忙把她們兩個往我身後拽,生怕她們兩個出什麼事。
德盧卡死了。
這讓我怎麼接受?
前幾天還給我寄信說打仗打贏了,說他們可以回家了,還說很想我。
現在轉頭就告訴我他死了。
我哪能接受得了?
我一直都不相信德盧卡死了。
就算真是那樣,我也要見到他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