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風像冰冷的利刃，肆意地劃過街頭巷尾。走在冷風中的黃霄縮了縮脖子，一把掀開了飯店的門簾。

店裡的暖風合著蒸騰的熱氣撲面而來，濃烈的火鍋香鑽進了鼻腔，令人口舌生津。

“霄哥，這邊！”見他進門，幾個兄弟忙站起來熱情地招呼他。

“外面真他媽冷啊！”黃霄走到留給他的空位上坐下，打了個寒顫道。

“來來，趕緊吃點熱的。”

“服務員，抱箱酒！”

兄弟幾個都是常混在一起的，沒一會兒飯桌上的氣氛便熱鬧了起來。

吃飽喝足後也才晚上八點，兄弟幾個又決定去唱會兒歌，剛走出飯店便撞見了沿江路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黃霄醉眼迷濛地勾住黃冀的肩膀，吐著酒氣問：“那小子是不是你們學校那個、那個姓秦的？”

黃冀眯著眼睛往黃霄手指的方向看去。

“還真是！”

“他旁邊那女的是誰？”黃霄問。

黃冀伸長脖子看了看，只瞧見了一道身材姣好的側影。

“不認識。”他搖了搖頭。

“媽的！”黃霄罵了一句，“他害老子丟臉，老子還沒收拾他呢！”

說著，他拍了拍黃冀的肩膀，帶著三個兄弟去堵秦燃了。黃冀反應慢半拍的跟在後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秦燃什麼時候害他堂哥丟過臉。

那都是初一下半學期的事兒了。那天，黃霄好不容易將他在職高追求了許久的女生約了出來，本想在女生面前耍耍帥，釋放一下魅力的，不想，那天的體育館人特別少，場子半天沒熱起來，眼看著兩個女生無聊得要走，就在這時，秦燃帶著學校裡的兩個男生來了場館。

秦燃長得好，發育得又早，一米七的身高跟讀職高的黃霄幾人不相上下。黃冀跟他打過幾次球，知道他是有實力的，便揮手招呼他們一起。

兩個女生見場上來了個帥哥，當即雙眼放光的不再提要離開的事了。

黃霄直覺不妥，但堂弟已經把人喊過來了，他也不好說什麼。想到幾人還只是初中生，黃霄又放下心來，心想等會兒贏得漂亮點，不一樣能達到耍帥的目的嗎？

然而事實是，整場比賽兩隊的得分都咬得很緊。在秦燃以一個漂亮的三分球結束比賽，並以一分之差絕地翻盤贏得勝利的時候，場邊已經聚集了不少觀眾。

所有人都在為秦燃鼓掌，為那場精彩的球賽鼓掌。歡呼聲久久的迴盪在場館內，女生們都爭搶著去給秦燃送水，然後再被他一一回絕，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黃霄喜歡的那個女生。

耍帥不成反而淪為陪襯的黃霄怎麼可能嚥下那口氣，等人都走後，他直接將秦燃幾人攔在了巷子裡。

黃冀一開始還想當個和事佬，結果正在氣頭上的黃霄根本不聽他說什麼，上去就給了秦燃一拳。

秦燃自然也不是個任人揉捏的主，混戰就那麼爆發了。

那場架打得他們誰都沒撈著好處，各自放完狠話後，黃冀以為這件事情就那麼過去了。

可黃霄喜歡的那個女生竟然來他們學校打聽秦燃了。

黃霄知道這件事後，又找人堵了秦燃幾次，架沒打幾場，但秦燃身邊的朋友卻越來越少了。

起初，黃冀還會幫秦燃說幾句話，但感受過比你厲害的人匍匐在你腳邊的高高在上後，那點善良不忍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喜歡這種被簇擁著的一呼百應的感覺。

於是後來，即便黃霄不再來找秦燃的麻煩了，他也喜歡找人堵秦燃玩玩。有時候他們去廁所抽菸，他就會找秦燃來給他們點菸，若秦燃不肯，他們就一起揍他。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揍幾次他便肯了。

有時候他們去小賣部，也會專程來找秦燃請客，如果他沒錢，放學後就又免不了一頓打。

從前他們還沒那麼囂張，只敢在校外或教室外堵他。自從學校裡傳出他藥貓的流言後，他們便常常趁著課間休息時間竄班去找他。

堵他好像已經成了一種常態，漸漸的，黃冀都快忘了他們為什麼堵他，明明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好惹，原來一切都是從那場球賽開始的呀！

“喂，姓秦的臭小子！”

黃霄甩著手，大步走到秦燃面前攔住兩人的去路，歪著腦袋痞裡痞氣道：“你勾走老子的女人，還他媽腳踏兩條船是吧？”

秦燃上前一步擋在秦清面前皺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裝傻？”黃霄走近幾步，推了推秦燃的肩膀道：“啊？裝傻是吧！”

這一推，沒能推動秦燃不說，還因為秦燃比他高出了一截而在氣勢上落了下風，於是酒意上頭的黃霄便越發看秦燃不爽了。他暗自用力又推了秦燃一把，這次總算將人推得踉蹌了一下。

一雙雪白纖細的手扶住了秦燃的胳膊，黃霄順著這雙手往上看去，便看見了一張乾淨白皙的漂亮臉龐。

小巧圓潤的下巴線條流暢，粉嘟嘟的嘴唇上方是挺直秀美的鼻樑，兩片輕盈的柳葉眉下是濃密捲翹的睫毛，睫毛覆蓋的陰影下卻是一雙畸形呆板的眼睛。

“我靠，你女朋友怎麼長得像個怪物一樣？”

原本咬牙隱忍著，不想與他們發生衝突的秦燃猛地瞪向黃霄，眼裡的怒火幾欲噴出。

“你嘴巴放乾淨點！”

手下的胳膊肌肉緊繃，秦清感覺到秦燃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了。

“你小子是不是看不清形勢？啊，你狂什麼狂！”

黃霄上下嘴唇一歪，他身後的兄弟立刻上前幾步將姐弟倆圍了起來。

秦清聽到了四道腳步聲，知道對方至少有五個人。

怎麼辦？在她的印象裡，秦燃一直很乖，從沒有聽說他跟人打過架，萬一等會兒動起手來，他豈不是隻有被欺負的份？

秦清的不安落在黃霄眼裡就是害怕，他被女人的表情取悅了，看她也覺得順眼了起來。其實拋開那雙眼睛不看，這女人還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美人的念頭一旦浮上他滿是酒色之氣的腦海後便怎麼也摁不下去了。

黃霄下流的目光不住往秦清身上掃去，在看到她身前那兩團發育得還算不錯的隆起後，那句：‘妹妹，你陪哥哥們喝幾杯，這小子橇我牆角的事就這麼算了！’的話已經脫口而出了。

在兄弟們不解的眼神中，黃霄那張不懷好意的笑臉上突然捱了一拳，等他被酒精麻痺的神經感覺到痛意的時候，他已經被秦燃揍得趴在了地上。

幾個兄弟這才反應慢半拍地圍了上去，一陣拳打腳踢後總算將秦燃從黃霄身上掀了下去。

秦清聽到混亂的腳步聲和拳腳相向的打鬥聲集中在了一處，便趕忙掏出手機來準備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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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衣袖裹著凜冽寒風刀劈般襲來，秦清一臉驚恐地往後避了避，下一瞬便覺虎口一麻，手機被人打落在了地上。

“哥，這女的想報警！”

黃冀一腳踢開手機，衝正在混戰中的黃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