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茯苓見過沈凌海後,便喬裝打扮了一番前往丞相府。
剛一落地,便迎來許多小廝將他團團圍住,將他護進了柳府。
與此同時的沈府書房內,沈凌海也緩緩甦醒了來。
他拍了拍腦門,看了眼微微泛著亮光的天邊,也有絲疑惑。
昨夜,他為何飲如此多的酒?
又為何醉倒在了書房?
沈凌海一向愛飲酒,見自已實在回想不起昨夜之事。
便也只當自已貪酒過多,才醉臥書房。
不一會兒,拿了信的小廝走來,扯著嗓子立在門外。
“老爺,貴妃娘娘派了人傳信來——”
話音未落,沈凌海便清醒了許多,立刻推開房門,將信拿了過來。
遠處的姚夫人卻皮笑肉不笑的來了。
昨夜她等了許久,又見朱茯苓突然上門,說是與沈凌海有要事相商,便也沒多想。
姚夫人就這樣等了一夜。
沒成想沈凌海就這樣在書房睡著了。
“我說呢,原來老爺昨夜都一直睡在書房,莫是又貪酒了吧?”
姚夫人說著,還朝裡張望了幾眼。
沈凌海有些吃驚,想要堵上門卻發現為時已晚。
姚夫人早已看到了一切,滿屋子的酒味也縈繞在了周身。
姚夫人不鹹不淡的看著他。
“沒想到中書侍郎來尋你,也沒有正經事要報,只是來與你飲酒的。”
“若知如此,無論如何我都會攔著你的。”
姚夫人捏著鼻子,推搡了一下他,又見他手裡拿著信,當即伸手奪過。
“是嫣兒寫的。”
姚夫人聲音軟了幾分,好似有些驚喜。
沈凌海瞪大了眼睛,急道:“嫣兒可是在信中說了什麼?”
姚夫人看完後將信遞給沈凌海,搖了搖頭。
“嫣兒這是擔心咱們沈府,倒是昨夜朱侍郎可是與你說了什麼?也是關於......”
姚夫人放低了聲音,“難道也是關於初世子謀反一案?”
沈凌海遲疑片刻,用力回想了一番,只覺得頭疼欲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無錯書吧他伸出左手撫上腦袋,疑惑道:“朱侍郎昨夜尋過我?”
姚夫人惡狠狠瞪了一眼他,面上也有些惱意。
“我看老爺喝酒喝糊塗了,與朱侍郎相商要事也能相商了醉去!”
沈凌海平日不苟言笑,見姚夫人動怒,不禁貼了上去,將手搭在她的腰上賠笑著。
“夫人莫要動怒,是為夫的錯。”
“為夫這就寫信給嫣兒。”
姚夫人嘆了口氣,趁著日光升起卻是將整個屋內瞧了個真切。
“老爺您瞧,這暗道怎的還虛掩著?”
“昨夜您帶著朱侍郎下去了?”
姚夫人疑問發聲,卻見沈凌海神色凝重走上前來,將虛掩的暗格開啟了來。
是他帶著朱茯苓下去了?
可是為什麼,他一想起來便頭疼欲裂。
怎麼也想不起來昨夜之事。
姚夫人見他閉眼痛苦回想的樣子,眼神凌厲的望向凌亂的桌面。
看來,朱侍郎在酒裡動了手腳。
“來人,還不快將老爺扶下去。”
姚夫人冷冷出聲,卻聽到外頭忽然吵鬧起來。
薄薄的紗窗,隱約瞧見來了許多穿戴盔甲之人。
方才亮起的亮光,瞬間被擋了個嚴實,屋內再次昏暗下來。
沈凌海見狀大感不妙,連忙推開門走了出去。
卻見柳宗如藏在兵隊後,冷笑而來。
“姚夫人這是要去哪啊?”
他忽然喊住了姚夫人,卻見她冷冷一笑,神色頗為不屑。
“丞相這是何意?光天化日之下竟私闖民宅?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柳丞相見她怒意沖沖,心中更是得意。
“姚夫人莫要亂說,這罪名本官可擔當不起。”
“本官只是聽說中書令聯合初世子造反,證據就在書房之內,這才帶兵前來探查一二,還請姚夫人莫要為難。”
柳宗如話雖如此,面上卻挑釁十足。
沈凌海感到血液一冷,連帶著酒也醒了幾分。
他將姚夫人牢牢護在身後,濃密的眉峰也緊緊皺著,欲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二人劍拔弩張,周身的溫度也降至極點。
沈凌海被圍了個嚴實,連一絲光亮也透不進來。
“柳丞相雖是國舅,可也不能如此蠻橫無理,隨意汙衊老臣。”
“老臣自是一心為皇上效力,便是死,也絕不可能謀反!”
沈凌海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那雙眸子裡的怒火,也好似要噴出來一般。
柳宗如終於有了點反應。
那雙毒如蛇蠍的眼眸正看著他,沒有一絲退讓之意。
他下定決心要除掉的人,怎會因為對方一句言語便退讓?
況且,沈凌海若成了一介罪人。
宓貴妃的身份自然也不如從前那般尊貴。
哪怕受盡寵愛又如何?
“中書令這是仗著女兒是宮裡的娘娘,便不肯配合了?”
柳宗如嗤笑著,語速悠悠道:
“老臣自是聽到了外面的流言蜚語,說中書令先前便與初世子來往密切。”
“甚至在皇上還未登基之時,初世子更是常帶著晉王一同前來沈府拜訪。也不知沈大人,與他們二個逆賊能商討些什麼?”
沈凌海氣得臉紅,雙手握成了一個拳,怒喝道:
“一派胡言!老臣私下從未與晉王會面!”
他算是明白了。
自已昨晚是被朱茯苓陷害了。
怪不得他喝了酒便醉倒了。
怪不得今早醒來之時嗎,身邊空無一人,而暗道的門卻未掩蓋緊。
沈凌海越想越害怕,這暗道自是他給妻兒建造的世外桃源,他自然無愧於心。
倘若是有人故意陷害呢?
這樣一想,沈凌海額上也涔出了汗。
“呀,中書令這是熱著了?怎的還出了這麼多的汗?”
柳宗如笑著揮了揮手,身後迅速湧出一群兵隊,將他們夫妻二人團團圍住,隨後捆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