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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沈若嫣起疑

夜色朦朧,清亮的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了殿內。

屏風之上女子嬌柔的身影正靜靜佇立著。

“娘娘,皇上方才又讓尚服局送來了兩套宮裝。”

桃染歡心的站在一旁唸叨著。“這可都是上好的綢緞製作而成,看來陛下真是寵愛娘娘。”

蕭景逸可不單單隻給了華美衣物,還將成箱成套的珠寶首飾抬了進來,生怕哪件衣物與配飾不搭。

她的目光落在一排華冠麗服上,緩緩踱步而來。

不得不說蕭景逸真是下了心思。

這件淡藍色的錦綢上,腰身處嵌上了顆顆飽滿圓潤的白珍珠,從搖曳的燭光下望去,只覺得針線都染上了層層微光,顯得朦朧至極。

沈若嫣的目光在這件宮裝上停留許久。

片刻後才緩緩伸出手,感受著這精密細緻的針線。

“將本宮先前那件宮裝取來。”沈若嫣轉身吩咐錦芙。

錦芙應了一聲,上前取過。

沈若嫣眸中深沉,她蹙著眉感受著衣物間殘留的味道,悠悠道:“桃染,你去將江荊川喊來。”

桃染應聲而去。

錦芙瞧著沈若嫣的神情,卻是感受到了一絲異樣。

難不成有人在衣料裡下了手腳?

是沐寒?

她悄聲問道:“娘娘可是懷疑此件衣物被動了手腳?”

燭火搖曳,一明一暗之間襯得沈若嫣那精緻的面龐尤為沉重。

片刻後,她點點頭。

“此件衣物上沾染了麝香的味道,素日本宮避孕之時便有用到,如今聞到這個味道自然起疑。”

她輕步移蓮,來到紫檀木椅前坐下。

“沐寒她背叛本宮。”她說著,悠悠飲了一口茶。

“娘娘要將沐寒逐出宮去?”錦芙上前接過茶杯,低聲詢問。

她的臉在燭光搖曳下,顯得幽暗深邃。

“不,本宮要留著她。”沈若嫣垂下眼簾。

“素日本宮將沐寒從柳青青那解救出來,本宮自是明白沐寒心裡對本宮的感恩的。”

“只是,若不是有人威脅她,她定不會如此背信棄義。”

沈若嫣託著下巴,透過微微開啟的窗中看到了江荊川緩慢而來的身影。

“微臣見過娘娘。”

江荊川今夜只穿了一身素白長袍,腰間還掛著一隻玉佩,行至而來猶如春風拂面。

“免禮,小道士今夜穿著如此華麗,倒沒有往日那般沉熟穩重。”

她話語裡的打趣,卻讓江荊川耳朵微微一紅。

先前沈若嫣見江荊川之時,便覺得他年少老成。

明明年齡相仿,說話做事間都透露著古板。

沈若嫣稍稍示意,錦芙便將摺疊好的衣物遞了過去。

“江道士不妨幫本宮看看,可有人在裡面下了手腳?”

她微微凝眸,認真的看著他。

江荊川感到一絲彆扭,轉過身來透著月色探查著此物。

片刻後,他的面上露出一分凝重。

“貴妃娘娘,您這身旁有人手腳不乾淨。”

“這麝香若是佩戴過久還會對女子的身體造成影響,嚴重的還有可能懷不上龍胎。”

沈若嫣微微點頭,“若是短期的呢?”

江荊川面向庭院外,來回踱步著。

“短期的,自是對陰陽調和有著催發的作用。”

沈若嫣眼眸輕顫,她的腦海中再次浮現起了幾日前,沐寒慌慌張張不敢與之對視的情景。

看著遠處的風將枝葉吹得沙沙作響,她無奈搖了搖頭。

“本宮早已猜到,只是還心存一絲僥倖。”

“若不是今夜陛下差人送宮裝來,只怕本宮也不會想到去驗此衣物。”

桃染迷糊了半天,也聽懂了其意。

她連忙關上了門,聲音裡露出幾分驚恐:“這意思是沐寒背叛了娘娘?”

桃染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可是娘娘待沐寒那麼好,為何她要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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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嫣眉頭緊鎖。

她知道沐寒背後定有人指使,而這背後的人要對她下手之意,便是為了皇后之位。

可是宮中有此野心的,定是有著家族在後支撐。

宮中勢力如此之大,有人察覺後卻未稟明聖上。

想來後宮中定有他的人,而此人還在聖上之上。

沈若嫣腦海中浮現起了太后的身影。

她知道了,此人必定是柳宗如,當今聖上的親舅舅。

雲朝如今的權力全都集中在三司六部之上。

自古皇帝要下詔都要經過三司的審批才能發下。

而最關鍵的御史臺、門下省均是柳丞相的人。

看來柳宗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柳宗如此番定要害她失身,如此,皇上便會對她死心,而柳宗如自然好對父親動手。

沈若嫣越想臉色越沉。

幸而她今日早已發現,不然來日春日宴上她便要遭此難堪。

自古以來,失了聖心的女人有幾個能在宮中存活下去?

“既然沐寒要幫著他人,那便不如一同看她的戲。”

沈若嫣緩緩抬起頭來,露出決絕的眼光。

“江大人,敢問此衣上的殘香何時散去?”

“此香味之淡,想來應是這兩日內方才染上的。論留香,也只能在一月內,若是時辰已過,那便查無此證。”

他微微提醒道,面上染了幾分擔憂。

“本宮明白,江大人你先退下吧。”

“若是陛下問起,便說本宮身子不適,你來到顏清宮只是為了本宮診脈。”

江荊川微微側身:“是,娘娘。”

“只是娘娘切莫小心,莫要著了她人的道。”

江荊川沉重的提醒道,轉過身便隨意甩了甩衣袖走出了殿外。

沈若嫣之所以敢在深夜將他喊入顏清宮。

正是因為先前她還是側妃之時遇毒而發,所有太醫都毫無辦法,是江荊川救醒了她。

待到將荊川入了宮當上了欽天監後。

蕭景逸還是擔心沈若嫣會遇害,便准許了將荊川在她身體不適之時可以上前診脈。

看著將荊川那道瀟灑隨性的身影淡出視線外,沈若嫣若有所思。

沐寒就在這時翩然而至,屈膝行了個禮。

“娘娘,奴婢回來了。”

沈若嫣聞言,立馬恢復了常態,笑著朝她招手。

“沐寒,此衣可是你燻的?”

沈若嫣斜靠在榻上淡淡詢問。

沐寒有些緊張,卻是上前輕輕為她揉捏肩膀,一如從前一般。

“是娘娘,奴婢覺得二日後的春日宴甚是隆重,所以才想到此法,讓娘娘在香味上略勝一籌。”

錦芙聞言卻是笑著道:“莫要打趣娘娘,咱們娘娘單靠一張臉足以勝出,那道香味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桃染很容易將情緒寫在臉上。

她正想開口,卻感到身前被錦芙微微擋住。

她輕微搖搖頭,眼中充滿了警告之意,才讓桃染將聲收了回去。

沈若嫣淡淡看著一切,嘴角揚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是有心了,不過這味道好生特別,怎麼本宮從未聞過?”

她忽的斂起了笑意,冰涼如劍的眼神望向沐寒。

殿外的風聲還在呼呼作響,將精美的朱門吹開來。

涼颼颼的冷意瞬間穿貫屋內,冷的讓人縮起了脖子。

“你是從哪得來的,沐寒?”

沈若嫣拍案而起,厲聲詢問:“本宮對你還不夠好嗎?今日你能背信棄義,來日你就能為了你賣命的那人葬身於此!”

一股寒意逐漸爬到身上,門外的風依舊呼呼作響,似有刮的更為猛烈之兆。

沐寒鎖緊了脖子撲倒在地,“娘娘,奴婢沒有......”

“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沈若嫣冷臉上前,任憑冷風颳起她的裙襬,在這寂寥的夜中肆意飄動。

“本宮只給你一次機會,若你有任何委屈只管與本宮說。”

“可若是你背叛了本宮,本宮自然也有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還不快說!”

墨色的天空忽然閃過一道深紫色的雷電,雨水敲打屋簷的聲音充斥著整個世界。

沐寒跪了下來,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