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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中毒

鹹德殿。

嵐山興致沖沖趕來:“太子妃,王嬤嬤來了。”

柳玥兒叫人停止了梳妝,往外一看,王嬤嬤正杵在那站著。

看到柳玥兒看來的目光,王嬤嬤眼中泛起了淚光。

“小姐,老奴......來看你了。”

柳玥兒並沒讀懂她的情緒,只當王嬤嬤因為現在瘸了腿沒法伺候自已而哽咽,當即開口:

“嬤嬤,這是哭什麼?如今不過腿腳不方便暫時不能陪在本宮身邊。”

柳玥兒吩咐一旁的翠兒去泡壺茶來,嬤嬤一聽點點頭,擦去了眼淚站起身來。

“太子妃,老奴就不進去了。”王嬤嬤緩緩開口,不過才幾日面上卻蒼老了幾分。

見柳玥兒愣愣看向自已,又道:“今日還能得見小姐,老奴這心裡啊就開心了。”

“只是日後,您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個兒啊!老奴日後也沒辦法陪在小姐身邊伺候了。”

王嬤嬤眼中蓄滿了淚,邁著痛意難忍的右腿轉身離去。

-

不過一會王嬤嬤便來到了靜心閣

柳青青看到來人是王嬤嬤神色欣喜,連忙向前迎去:“王嬤嬤,事情可辦妥了?”

王嬤嬤直直看著她,卻沒交待自已適才離開太子妃那。

“事情當然都辦妥了,只是......”

王嬤嬤語氣停頓,看向柳青青。

柳青青當然明白她在想什麼,隨即一笑:“王嬤嬤放心,我自然會派人盯著她。”

“畢竟,王嬤嬤都想要下手的人,還有命活到明天嗎?”

她的笑詭異十分,令人看了直打寒顫。

王嬤嬤這下發覺柳青青的野心倒是不小,自已恐怕已中了她的奸計,當即冷冷開口:

“二小姐可別忘了,對老奴的承諾!”

柳青青忽的一笑,她當然沒忘,而說出為嫡姐報仇的訊息只是為了利用她。

可事情還未辦成,柳青青只能畢恭畢敬地倒上了茶水,輕聲說道:

“嬤嬤放心,這一切都是為了姐姐能夠坐穩太子妃之位。”

王嬤嬤直直打量著她,隨即用力將茶杯扣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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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自是知二小姐你只是利用老奴除掉那沈若嫣......”

她的聲音尖利而沙啞的聲音:“只是,老奴願意做這利刃,你可知為何?”

她自顧自的說道,“老奴自小看著太子妃長大,老奴疼她愛她,所以在聽說你要除掉那沈側妃時,老奴願做這利刃。”

“只是老奴希望,二小姐日後千萬可別對不起小姐。”

王嬤嬤的眼裡死氣沉沉,她知道此事若被蕭景逸查出,自已便是千刀萬剮也無法平息他的怒氣。

可是那又如何,只要除去了沈若嫣,自家太子妃便可高枕無憂,宮中便再無人可威脅到她。

-

膳房內,一道臃腫的身影出現。

見四下無人,王嬤嬤從袖子裡掏出一包粉末倒進燕窩,隨後忙而不亂的離去。

緊接著,桃染和錦芙從另一道門進來端走了燕窩。

沈若嫣正在榻上小憩,桃染進屋便道:

“小姐,您還真是料事如神。方才我和錦芙都瞧見了,王嬤嬤正往燕窩裡下手腳呢。”

聞言,沈若嫣睜開眼,輕笑:“那我們豈能不隨了人家的願?”

桃染並未明白,見沈若嫣走向前急忙攔住,急道:“小姐,萬萬不可!這狗奴才存心要害您,這要是吃下身子可受不住。”

錦芙連忙關上了門,壓低了聲音:“小姐,奴婢前面都打探清楚了,此粉末是夾竹桃研磨而成,如若服下,只怕是凶多吉少。”

錦芙看向沈若嫣的目光充滿擔憂。

沈若嫣搖搖頭,抬起手道:“無妨,如若本宮昏迷不醒一夜,你就請示殿下將江荊川請來。”

江荊川本是雲妙觀的小道士,在沈若嫣未出閣時前往道觀求籤結識。

她還記得江荊川為她解籤時,看著她道:“姑娘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日後必定貴不堪言。”

那日江荊川見沈若嫣與他甚是有緣,又算出不久將來她會有一劫,於是允諾她自已會在那時出現。

想來如今倒是應驗了,沈若嫣放下燕窩輕輕擦拭嘴角。

當日她還不以為意,沒想到如今卻是派上了用場。

沈若嫣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此舉太過冒險,可只要能讓蕭景逸徹底消除疑慮,又有何不可。

思緒漸停,沈若嫣感到腹中一陣噁心,隨即心跳加速,整個人似要喘不過氣來。

“快,去將太子殿下傳來。”沈若嫣忍著不適開口,“還有,速速派人去王嬤嬤門口守著,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若是......”她用盡力氣抓住桃染,氣若游絲:“若是本宮一夜後還未甦醒,您就帶著此符去找江道士。”

話未說完,沈若嫣便感到大腦一片空白,隨即暈厥在地。

蕭景逸還在書房議事商討,就聽到外面女子的啼哭聲傳了進來。

“求求太子殿下救救我家小姐。”

“側妃今日食了燕窩忽然暈厥不起,求求太子殿下快去看看我家小姐!”

蕭景逸聽見斷斷續續的哭聲傳進,又聽是沈若嫣暈厥,連忙將要事拋之腦後趕了出來。

桃染、錦芙見到蕭景逸後連忙站起,面上還帶著淚痕。

“還愣著什麼?還不快傳太醫!”

蕭景逸對著身邊的奴才怒道,隨後大步流星向朝露殿的方位走去。

才一進屋,蕭景逸便看到沈若嫣一臉蒼白的躺在病榻上。

蕭景逸眉頭一緊,迅速邁向床頭握住她的雙手。

傳到手心的溫度是冰涼的。

蕭景逸心中一緊,連忙將她的手放進胸口捂著,試圖讓它暖和點。

沈若嫣的額上沁滿了冷汗,嘴裡還喃喃著:“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看著昨日還活蹦亂跳的女子,今日就病倒在床上,蕭景逸頓覺錐心刺痛,隨即輕聲安撫:

“我在,我在嫣兒。”

蕭景逸輕輕將她的上身扶起,靠在自已的懷中,“孤已經命人去請太醫了,嫣兒,你一定要挺住。”

“孤不能失去你。”

桃染將面盆端了上來,便看到此情此景。

“就放這吧,孤親自來。”

蕭景逸徑自接過毛巾,手中動作不停,“可有查出是何人進了膳房動了手腳?”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殺意。

桃染看著蕭景逸親力親為的模樣,隨即回答:

“奴婢和錦芙看見王嬤嬤先進了膳房內,當時還覺得奇怪,現在想來......”

桃染眼眶一陣發紅,隨即跪在地上懇求道:“太子殿下,求您一定要為小姐做主。”

“此人定是嫉妒我家小姐與太子感情深厚,所以才下此殺手。

蕭景逸抿唇為昏迷不醒的沈若嫣擦拭著,聽到此話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你放心,孤定不會輕易放過此人。”

看著進進出出的婢子,蕭景逸冷聲吩咐。

“來人,速速將府上所有人的殿內圍住!”

想來定是自已對嫣兒寵愛讓府裡的人感到威脅,這才出此下策要除了她。

一連整夜蕭景逸守在沈若嫣床旁寸步不離。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劉太醫用盡了方法,也未能讓沈若嫣甦醒。

劉太醫全身急出了汗,正想用針灸為她放血,蕭景逸卻拔劍抵在他的喉處,厲聲呵斥:“孤看你是不想活了?”

“太子殿下饒命,鄙人醫術不精,還請殿下另請高明!”

此言一出,蕭景逸冷冷一笑,隨即腕處用力,一陣溫熱順著脖頸流下,劉太醫當即嚇得魂飛魄散:

“太子殿下,鄙人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只是太子側妃的軀體萬分金貴,還請殿下放過鄙人,為側妃另請高明!”

“孤要庸醫有何用?”

蕭景逸殺心漸起,欲想殺之而後快,隨後桃染的出聲制止了他。

“太子殿下可知道雲妙觀的江道士?”

聞言,蕭景逸微微收回了劍,示意桃染繼續說。

“先前我家小姐還未出閣時去求了一卦,當時為小姐求解的便是那江荊川,他算出小姐日後必遭此劫……”

“先前奴婢與小姐聽了只當笑話,沒曾想如今確實靈驗了。”

桃染忍住喉處的酸澀,繼續道:“那江道士交給了小姐一道符,說是將來若有一日或許能幫上小姐。”

“只是要見上一面,方得要出示這道符。”

此人蕭景逸倒也是聽過。

姑蘇城內傳聞此人不但醫術高明,還精通天象。

甚至,還能觀測到前世今生。

-

雲妙觀內眾人早已歇下,唯有一處燈火通明。

“淨明子,時機已到,想來太子的人馬已到山腳下了。”

玄清道長背過身掐指一算,隨後嘆了口氣。

自已這弟子自幼天資聰穎,跟著自已十餘載,可惜塵緣未了。

待到下了山後,此機緣才方會開啟。

山腳下一簇簇火光緊接著亮起,從遠處望去像是盤繞在山腰的巨蟒,正緩緩移動著。

緊接著馬蹄混合塵土的急促聲由遠至近,逐漸清晰。

江荊川停下了打坐,聽著逐漸尋來的腳步聲緩緩睜眼:

“看來,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