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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薄宴死了

池粟猛然回頭,眨了眨眼,一想到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薄宴真的遵守了他的約定。

男人順勢擒住她的唇瓣,把所有的柔情都傾注在這個吻裡,又溢位濃重的悲切,想要吻到至死方休。

目光落在池粟臉上,長指流連,帶著不捨。

池粟心頭莫名縮了一下,想問什麼又被薄宴的聲音給打斷。

“來接你的船到了。”

“你不回去?”

“嗯,我想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這個島上處處都是她的痕跡,也是他唯一的留戀。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顧慮,安撫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放心,我不會再去找你的。”

“薄先生!”

那邊船上的人朝他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把她平安送上岸之後,再送到我給你們的地址。”

“薄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把池小姐安全送達的。”

池粟上了那條船。

“吃粟!”

男人突然叫住她,池粟身子一僵。

那是要後悔了麼?不讓她走了嗎?

她沒有回頭,背影顯得有些僵硬,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被吹散在海風裡。

“以後好好的。”

池粟眨了眨眼,有些眼痠。

但她始終沒有回頭,十八歲穿著紅裙子的池粟是不會一直不回頭的。

夕陽的餘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美得驚心動魄。

薄宴站在原地,盯著眼睛都酸了,一直到池粟乘坐的那艘遊艇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男人抿了抿毫無血色的唇瓣,雙手青筋暴起,顯然是已經剋制到了極致。

剛剛有一萬種念頭在他腦袋裡飛過,把她抓回來,但他沒有。

池粟應該是自由的海鷗,不應該被他囚禁於島嶼。

明明今天晴空萬里,可他卻覺得天好像黑了。

一路上池粟都在想一個問題,薄宴今天真的太不對勁了。

但她一直沒有想通,這個問題也困擾了她很久。

靳池衍看到她可高興了,也沒有問她這段時間去哪了,他很乖很聽話。

這個孩子是上天給她最大的禮物。

薄宴真的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按部就班地過著自已的生活,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直到某個秋日的午後,她接到了一通陌生的來電。

“喂,您好,是池小姐嗎?”

“是我!”

“我們是警局的,想問您最近有沒有和薄宴先生聯絡過?”

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池粟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

“沒有,怎麼了?”

“我們從海里打撈起一具男屍,初步判斷是薄先生。”

瞬間,池粟臉色煞白煞白的,腦袋嗡嗡的響。

在旁邊玩耍的靳池衍也察覺到了,小跑著過來拽了拽她的裙子,仰著頭眼巴巴的看她。

“媽媽怎麼了?”

池粟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不知道是怎麼找回自已的聲音,木訥僵硬。

“你們怎麼知道是他?”

“初步判斷溺水的時間有將近半個月了,我們從他身上搜出了薄先生的證件,你拿去做DNA比對了。”

半個月,是她從薄宴那裡離開的時間。

“這邊明天有空過來認領一下嘛。”

“認領什麼?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讓我認領什麼?”

池粟一下子情緒就崩潰了,忙把電話結束通話。

愣愣的盯著地面,神情恍惚。

突然想起她離開前薄宴說的那些話,大概是想再看她一眼吧。

可她沒有回頭,一次也沒有。

“媽媽,你怎麼了?”

靳池衍感覺到她要哭了,小心翼翼的開口。

池粟吸了吸鼻子,蹲下身子,眼眶通紅通紅的。

突然一把把他攬進懷裡,眼淚失控的無聲般的往下掉。

薄宴死了。

那個男人,他怎麼可能死。

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

以他的脾氣性格不是應該一輩子糾纏到至死方休嗎,怎麼可以沉睡在深海里。

沒有人敢對薄宴做什麼。

只有一個原因。

自殺。

所以他早就決定好了是嗎。

靳池衍伸手替他擦眼淚,哄著她。

“媽媽不哭。”

池粟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哭,明明恨透了他,可聽到他的死訊的時候為什麼還會難過呢,彷彿一顆心都被敲碎了。

她在世界上還有靳池衍,可薄宴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親人,哪怕他的遺體都沒有人去認領。

“媽媽,上次那個叔叔為什麼好久不來?”

池粟眨了眨眼,不知道他口中的叔叔說的是誰。

靳池衍大致形容了下,用他他有些匱乏的詞彙。

“就是那個長得很高很帥的叔叔,我晚上經常看到他在門口。”

池粟恍惚了幾秒,一下子猜到他說的是誰。

“他經常來嗎?”

池粟不知道。

“嗯!”

靳池衍也非常肯定的點頭。

池粟重重的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難過,語氣不自覺地透著幾分細微的顫抖。

“叔叔……叔叔去了很遠的地方。”

靳池衍臉上劃過幾絲疑惑,小小的他還不知道很遠的地方指的是什麼。

“媽媽明天帶你去個地方好嗎?”

“嗯!”

池粟最終還是問他要了地址。

男人躺在床上,渾身被白布蓋著,在水裡泡了十幾天估計早就面目全非了。

她想象不出來,那麼個英俊矜貴的男人。

那張讓無數千金名媛為之瘋狂的臉。

她本來是不打算帶靳池衍過來的,可他是……

“媽媽!”

站在門口,靳池衍縮在池粟的手邊。

年輕的女警官把靳池衍拉出去。

池粟走過去,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勇氣掀開白布,微微閉上眼睛。

“所以那天你放我離開,早就想好了自已的退路是嗎?”

“薄宴,你為什麼到死都這麼自私?”

無論她怎麼斥責,沒有任何人給她一句回應。

“你說對不起?就是用這種方法來彌補的嗎?我根本就沒想過要你的命,你這種人,哪怕是受罪,都應該活著受罪,憑什麼死了一了百了。”

池粟眼底溢位猩紅,無聲的控訴著。

仔細算來,他今年也不過二十五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