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粟早就沒有任何力氣去爭吵,薄宴打橫把她抱起來,溺愛地蹭了蹭她的額頭,對她剛剛的行為也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
但這個男人向來讓人捉摸不透。
“怎麼一個人就跑出來了?”
池粟像受了刺激般的一下子從他懷裡出來,站姿不穩的跌倒在地面。
裙襬沾了沙子,看魔鬼一樣看他,突然拼命的往前跑,準確來說是往深海里跑。
薄宴瞳孔一縮,心跳瞬間停止了幾秒,連忙伸手拉住她,冰冷的海水濺在兩人身上。
“池粟?”
聲音是顯而易見的慌張。
“你放開我,混蛋,神經病。”
池粟騰出手,一個巴掌甩到他臉上,眼淚無聲的往下掉。
男人一時間愣在原地,只怔怔的看著她,眼底情緒翻滾著。
強制的拽著把她拉出海面,伸手打橫抱起來。
“別鬧了,跟我回去。”
“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放放我離開?”
薄宴唇瓣抿成一條直線,低低的嘆了口氣。
“這裡有什麼不好嗎?你想吃什麼林媽可以給你做,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陪你。”
“我要看兒子,我要見我丈夫,我不要跟你呆在一起。”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池粟憋了這麼多天的情緒終於徹底爆發。
“薄宴,算我求你了,你放我離開好不好,你這麼優秀,以後肯定會遇到更好的人,沒必要死守著我。”
薄宴臉色並不好看,也不聽懷裡的女人說什麼。
“先生,這是怎麼了?”
看到薄宴抱著池粟回來,林媽匆忙上前,兩人的衣服都溼了,池粟紅著眼睛,一看就是剛剛哭過。
“給她準備身乾淨的衣服。”
“好的先生。”
薄宴親自給她放好洗澡水。
“半個小時,你不出來我就進去。”
她逃跑過一次,但這次薄宴並沒有給她戴上腳銬,反而是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裡看著她。
“你沒有工作嗎?”
池粟冷漠的瞟了一眼抱著自已把玩著她手的男人。
“嗯?”
男人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有些愛不釋手。
“嗯,我的錢夠花。”
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靳池衍了,那小傢伙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守著跟她影片。
也不知道靳司珩怎麼樣,薄宴說這個地方根本不會有人找到,以他的本事一直到現在沒有找到她可見他說的一點玩笑都沒有。
“就三個月,在這裡好好的陪我。”
薄宴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呢喃。
池粟並沒有察覺到他話裡的不對勁,反而冷漠的。
“那三個月之後呢?”
“如果你想離開,我就放你離開。”
換來的是女人無聲的冷笑。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相信你?”
“池粟!”
他突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池粟心頭莫名一縮,居然從他的語氣裡聽出幾番哀求的意味。
“三個月,之後你過你自已的人生。”
池粟渾身緊繃著,薄宴大概察覺到她十分抗拒,便也沒有對她做什麼。
“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只想跟我兒子和丈夫在一起。”
薄宴嘴角溢位一絲苦澀。
她漫長的人生裡不再有他了。
“嗯!以後好好的。”
頭頂是溫熱的觸感。
“我打電話給靳司珩報個平安,不然他會擔心。”
本來以為薄宴會直截了當的拒絕,今天卻意外的好說話。
“給你三分鐘。”
池粟面無表情奪過他的手機。
“喂,你跑哪去了?”
靳司珩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帶著幾分焦灼。
“沒事,可能要等到兩個半月以後才能回來,阿衍呢!”
“他沒事,我跟他說你有事兒去了。”
“這段時間麻煩你先照顧他。”
“你是不是跟薄宴在一起?”
靳司珩這麼聰明她和薄宴一起消失自然知道為什麼。
“嗯!暫時離不開,不過兩個半月之後我一定會回去。”
那邊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
“你沒事兒吧?”
“沒有,這邊的所有事情我都會解決好,麻煩你幫我照顧阿衍。”
池粟還想說什麼,手機被人奪走,薄宴直接按下結束通話鍵。
“三分鐘到了。”
他盯著結束通話的手機,諷刺一笑。
“看來他也不是很擔心你。”
這招挑撥離間他玩的很溜。
“用不用這麼無聊,他再怎麼不關心我也是我丈夫,一個戶口本上的那種懂嗎?”
薄宴臉上閃過幾絲陰鷙,顯然是被她的話刺激到了。
也不想因為這個事情跟她有過多的爭吵,伸手攬過她的腰。
“晚上想吃什麼?”
“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心情吃飯?”
“番茄牛腩吧,再做幾個你愛吃的。”
“隨便你!”
池粟一把開啟他的手徑直上樓。
薄宴盯著她離開的背影,深深透著幾分無力感。
好像無論用什麼方法和努力都再也沒法走進她的心了。
她的心夠柔軟,也夠鐵石心腸。
前者是對以前的他,後者是對現在的他。
兩個半月的時間,每一天對池粟來說就是在耗生命熬日子,一天天的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薄宴偶爾對她做一些親密的舉動,但不會很過分,多數時間只是安靜沉默的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彷彿要把他的樣子刻進心底。
每個星期被允許和靳池衍通一次電話,每次通話只能控制在十五分鐘之內。
“想出海嗎?”
池粟坐在陽臺上發呆,薄宴突然走過來。
“今天天氣不錯。”
她坐在陽臺上就能看到海,漂亮的海鷗,繾綣的浪花拍打在礁石上。
“好!”
“今天能穿紅裙子嗎?”
薄宴說出了自已的請求,池粟納悶地瞧了他一眼,不過還是答應下來。
池粟換好裙子出來,薄宴目光許久沒有在他身上離開。
她穿紅裙子的時候真的很漂亮,如果再配上明豔張揚的表情就更完美了。
“很漂亮。”
牽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落下一吻,上了遊艇。
海風吹起了她的長髮,她是驚心動魄的美麗,隨便一個動作一幀一畫都美的像一幅海報。
池粟站在甲板上吹風,薄宴自身後抱住她,雙手無聲地收緊。
“以後好好的。”
“你什麼意思?”
她不知道他男人今天發什麼神經,帶她出海,又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今天,會有人來接你,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