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計劃•第七章節•憶痕尋真
第二十七節
“轍”。
這是我弟弟的代號,父親希望他在做事時可以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這就如同車輪碾出的痕跡——車轍一般。
不過說實話,我真不喜歡什麼腳踏實地,這難道不是隻有傻子才有的想法嗎?如果凡事都要腳踏實地,那我如何看待那些不擇手段達成目標的人?如何看待那些買了幾次彩票就衣食無憂的人?又如何看待那些……因禍得福,弄巧成拙的人?
除此之外,父親重男輕女,只希望我如同我的名字般,成為輔助別人的幫手,這就如同車子上的扶手一樣。因此,我名為“軾”。
我雖跟著父親苦練武藝,但思想上他對我的教誨我卻不以為然,我的弟弟也更加偏向於我。在私下,我經常告訴弟弟:
“那些仰望天空的,才最終能學會飛翔。”
直到父親去世前天,他才告訴我們一個貫穿我們一生的責任……
正值七月,整個城市如同已然燒紅的暖爐,行人的熱汗在滾燙的馬路上留下微微鹽漬,無人機在烈日下亂而有序地穿梭,為行人提供最後一點陰影。
最後一道菜終於完工了,我將一盤熱騰騰的滾肉端上餐桌,長呼一口氣,看看牆上的掛鐘,覺得是時候了。
“三,二,一……”
“阿轍,起床啦!”我邊喊,邊衝進弟弟的房間,掀開他水墨風格的被褥,再把房間裡的窗戶大大開啟。
“快起來呀,今天可是你海選決戰的日子,你不瞧瞧我給你做了什麼?”
“知道了知道了,哎呀。”弟弟翻過身趴在床上,腦殼枕在手臂上,這是他起床穿衣的前奏,暫且不要打擾他,等一會他會自已出房間。
“我猜,你還剩第114秒的時候會走出房間。”我開啟資訊網上的錄音系統,又分屏開啟秒錶,記著時。
弟弟出來了,我按下秒錶,停在了一分五十四秒整。
“弟,弟!你快過來看,快來看!哎呀嘴饞什麼,先過來看你再吃!”
“又咋啦?”弟弟走上前,我將我資訊網上的介面拿給他看,又點選錄音系統的播放鍵。
“我猜,你還剩114秒的時候會走出房間。”
“姐你可真無聊啊。”弟弟重新起身裝備回到餐桌,然而他看似無語,其實只是我們姐弟之間的打趣罷了。
“我無聊?你也不想想你昨天,非要拜個什麼玄聖,到底你無聊還是我無聊?”
“拜了可是真有用處的,你以為?”弟弟邊說,邊吃著我做的滾肉,“我在資訊網看到有個朋友,他戰鬥力排班裡倒數,卻成功上岸,事後得知就是拜了玄聖才致使他在決鬥中超常發揮的。”
“這有什麼因果關係嗎?”我不禁發出疑問。
“我不管,心理作用也是作用。”
“不過有一說一,姐你這次做的滾肉比以前要好吃些。”
“那還用說?這次我可是同時新增了‘力量藥水’、‘抗性藥水’、‘敏捷藥水’等等藥水祝你海選勝利呢!”
“得了姐,你就別諷刺我昨天還在打遊戲了,再說了,你都能過,我就過不了這最後一戰?”
“姐是年級第一,你是什麼小菜雞?班裡排名還沒進前十。”
“沒進又怎樣?沒進是不是也比大多數人強?”
“行了行了你快點吃吧,姐不能陪你去賽場了,到時候你記得發點照片過來。”
“急什麼,這樣的美味佳餚,要耐心享受才是。”
“得虧這美味佳餚是我做的飯菜。”
飯後,弟弟再次洗了遍手,我便與他一起前往學校。雖然已經是期末考試之後了,可身為年級第一的我,被學校安排了回校準備開學演講的任務,正好弟弟比完賽後帶他熟悉熟悉學校景色,比賽場地和學校不在一個地方,在岔路口,我們分別了。
“老弟,加油!”我在遠處呼喊著。
弟弟擺擺手,消失在眾多同去比賽的人流中。
來到學校,我又遇到了我的倆小弟——黑墨白帛,在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理想,就是改變當前“新生計劃”的政策,而黑墨白帛,則是我最開始的兩個追隨者。
“哎哎,大姐頭來了。”白帛對黑墨說。
只見他倆忽然站定,跟倆保鏢一樣。
“你倆還真是啊,我來學校拿個演講稿,你倆也來這蹲我?”我也打趣起來。
“我們離了大姐頭,就像是魚兒離了水,鳥兒離了翅膀,文化小張離了高科技。”黑墨假惺惺地恭維道。
“這可是學校,什麼文化小張的。”我提醒他們,文化小張是我們學校校長的外號,她代號“文化”,我們叫她文化校長,久而久之便叫成文化小張了。
“總有一天,我們大姐頭會登上校長的寶座,以一已之力改變‘新生計劃’,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英雄!”黑墨說。
“行了行了,你也不知道這哪裡就有個無人機在監聽,你們倆真不靠譜……”
“別說了,別說了。”白帛拍拍黑墨,“以後我們大姐頭成不了大事,全都怪你天天瞎說。”
“哎哎,不敢,不敢。”黑墨說。
我如願拿到學校給我的演講稿,開始背誦起來,按學校的要求,我必須在今天之內背下來並排演一遍。對於學校來說,我就是他們的形象代表,因此他們對我的要求非常嚴格。
在此期間,我收到了弟弟發來的資訊,上面是一張圖片,圖片上是當天的決鬥名單,弟弟被分配與一個叫“塗任往”的男生決鬥。
“他已經進賽場了啊,那看來也沒辦法發訊息了,排演完趕緊去那地方接他吧!”
終於,在黑墨白帛當觀眾,校方領導當評委的情況下,我成功在黑墨白帛的鼓掌下透過了排演,只用開學那幾天過幾遍就完事了。黑墨白帛說我背誦地好快,演講好聲情並茂,形象好能給人留下印象,又說要是他們來,得搞到明年去,就不說他們敢不敢上臺了,背不背的下來都是個問題。我鼓勵他們,誰都有各自擅長的事,如果按新生計劃的標準,我想一些其實很優秀的人也會不被看好吧。
出了校門,我們決定分別了,他們繼續前往他們的住所“冥月山”裡的洞穴。而我,也準備去接弟弟回家了。
到了比賽場地,這裡分為內場和外場,外場是家屬及朋友的等候區,而內場則是一個屋子,也是學員們決鬥的地方。據我所知,為了防止作弊,內場裡是遮蔽任何訊號的,就連拍照也不允許。
外場的人都已經快走乾淨了,看見有爸爸接的,有媽媽接的,甚至還有同齡異性接的。有哭的,有喜的,還有嘆息的,和我海選時很像嘛。
我尋找弟弟,到了半天也沒見個人影,於是給他發了訊息。許久不回,心想是不是回家了?於是又回到家,發現家裡也是黑黑的沒開燈,於是我想可能是和朋友出去玩樂了吧,又給他發了訊息,依舊沒回。後來我心想他半夜總得回來吧,於是提前做了點宵夜,結果就這樣等到過了十二點,門外還是沒動靜。
“他最晚最晚都十一點回家,這都十二點了,過了海選也不至於這麼高興吧?”
心裡又仔細想了想最壞的可能性。
“難不成海選沒過傷心了?那也不至於夜不歸宿吧?”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
“這個點,我弟應該打著那種又長又震的呼嚕,今天聽不到可真是不習慣啊……”
隨後,我還是在睏意下入睡了。
我從夢裡驚醒,又是那個熟悉的夢啊,醒來的方法,總是被一箭穿心。
顧不得穿衣,我迅速起身下床,來到弟弟的屋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亂啊,吃剩的零食,喝空的飲料瓶,髒亂的床鋪,唯一不一樣的就是缺了個人在這。
屋內環顧四周,也沒見個人影,就連昨天給他準備的宵夜也是原封不動地擺在餐桌上。
“看來是真沒回來。”說著,我拿起昨晚的一串烤串吃下去,雖然沒有剛出爐的熱量了,但味道該有的還是全有。
更衣洗漱後,顧不得吃早飯,我就出了門,心想到底怎麼是個辦法,於是我來到比賽場地,詢問外場門前站著的工作人員。
“您好,請問昨天的海選,有沒有遇到一個小臂胳膊懸浮著兩個小月牙刃,和我一樣是紫頭髮,比我矮一點的男生?”
“嗯……沒有印象。”工作人員接著說,“叫什麼名字?我可以幫你查查。”
“是代號,名為‘轍’。”
“好,我查一下……”工作人員開啟他的資訊網,在手臂上敲著字,“嘶,他昨天沒來,缺考了。”
“怎麼可能?你們搞錯了吧!”我依然不敢相信弟弟沒有來考試。
“你自已看。”說著,工作人員把他的資訊網介面面朝我,弟弟的頭像上確確實實打了又大又紅的缺考二字。
接著,我又詢問了在場的許多人。問到後面,別人都繞著我走了。
我越發覺得不對勁,於是前往警察局,向警察申請調查監控,他們允許了,但是隻允許我調查比賽場地外面等候區的監控。
“他真沒去考試啊。”我看完監控震驚地說,“可是,弟弟昨天發給我的那個決鬥名單又是誰拍的?”我自言自語道,令人沮喪的是,決鬥名單前面一小塊區域正好是監控盲區,就算有人幫我弟弟拍照,我也不知道是誰拍的。
“你弟是離家出走了吧,這樣的孩子我見多了。”警察喝了口熱茶接著說,“想想你弟弟有什麼感情問題吧,家裡對他不公了?還是被哪個女孩傷了心?都說不準呢。”
“這不像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再說了,釩屹邇日學院可是我們國家最好的學院,他怎麼可能放棄這次入學的機會?”
“那就不知道咯。”警察的風起雲淡使我很是著急。
“你們能立案嗎?”我問。
“丟了有24小時嗎?有的話就能立。”旁邊的警察給我倒了杯茶,放在我桌前,“好好檢查一下家裡有沒有丟掉什麼值錢的東西吧,許多離家出走又沒有經濟能力的孩子都會偷家裡的東西來撐一段時間。。”
回家後,我還真聽了警察的話,檢查了房子裡有沒有丟什麼東西,我從客廳翻到我的屋子,從他的屋子翻到廚房,就連廁所上的洗漱用品我都一一檢查過,也許我有漏掉的地方,但我實在找不出丟了什麼東西,就廚房裡的吃的喝的他都沒有拿去。
“他到底跑哪了?被拐走了?誰會閒的沒事幹拐走一個十五六歲的人?”
幾天後,入學名單下來了,我找到了弟弟那天海選決鬥勝利的學員,一一打聽他們的住址,他們每個人說出的話也幾乎一致。
“沒印象。”
“有這人?”
“肯定是缺考了吧。”
難道他真離家出走了?不對不對,我重新理清思路,假如我弟真的缺考,那為何與我弟決鬥的“塗任往”沒有出現在入學名單裡?我嘗試打聽他的下落,最終一無所獲。
又過幾天,我已經接近放棄了,弟弟的離開對我的打擊痛如刀割,我寧願是相信弟弟被人拐走了,可我一點線索都沒有,如何復仇?
就在我即將步入深淵之時,還是黑墨白帛看穿了我的心思,還特地為我安排了許多娛樂活動,雖說我確實沒什麼心情和他們玩吧,但有這倆小弟,有時候其實真挺不錯的。
後來,事情出現了轉機,學校要展開社會抽獎來決定最後一個入學名額的歸屬,然而,最後抽中的人,居然是“塗任往”。
很明顯,這一定是暗箱操作,等開學後,我一定要找這“塗任往”當面問個清楚。
……
我將他邀請到了落暮森林,我假裝把他看成殺害我弟弟的兇手,目的就是想詐出那天的真相。沒想到他能蠢到如實供述,在他表達出我的弟弟確實是被他親手殺掉之時,我真的恨不得殺了他,後來他說事情另有原因,我半信半疑。
樹精這一種族是可以知道你在想什麼的,在戰鬥中,我示意千年巨樹的女兒——樹精慕水,將“淨濁清珀”的仿製品在塗任往向我丟各種琥珀時放進他的兜裡,如果他們殺害我弟弟的目的是為了“淨濁青珀”,那他們也應該收手了,畢竟沒人知道真的“淨濁青珀”是什麼樣的。
我故意放水讓他逃脫,結果我託人觀察到,塗任往的一個朋友居然把那個仿製品當項鍊一樣掛起來?這種東西不應該直接藏起來或重兵把守?於是我又和慕水商量了對策。
最終,我獲得了塗任往和他朋友何渝的信任,我將塗任往帶進冥月山基地,提取了他的記憶,並植入了記憶清除的晶片——為了防止他暴露這個地方。
“他還是個雙重人格?”我不禁感嘆。
最後,我看完了他兩個人格的所有記憶,才算真正地信任了他,以至於我願意解除記憶清除晶片的控制。但同樣的,我也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與我這十幾年來構建世界觀的崩塌……
第二十八節
我的名字叫“塗任往”。
其實呢,我應該是另外一個塗任往吧,畢竟我是最初的塗任往分裂出的人格。
我和他當然很和睦。衝突什麼的?不存在的。我可沒有經歷過小時候不小心置朋友于死地的事。我就是替他活著的,他也樂意讓我替他活著,我和他性格上的差異,或許就因為他經歷的那件事而產生偏差的。至於外貌嘛,我的眼睛是淺藍色,而他的眼睛是深藍色。
我們其實也可以交流,只是要採取些特殊的手段——例如照照鏡子,我們就可以對話;開啟資訊網的照相功能,我們就可以聊天。總之,只要能看見我們的臉,溝通不成問題。
自從我開始掌控這具身體後,母親就帶我們去瀧疆生活了。去了瀧疆,當然就離不開新生計劃的影響。還別說,他一般是在身體深處窩著,但是我總得留點時間讓他練習戰鬥。他練得可走火入魔了,這也是他目前唯一會掌控身體做的事,因為啊,他總是不願意相信那個女孩的死亡,總覺得她還活著,所以現在他才會如此刻苦地磨礪,他多希望等到那個女孩的出現啊……
不過這也好,只要我會身體裡窩一會,就可以得到身體機能的強化了。當然,我偶然也會練習戰鬥,畢竟戰鬥技巧和招式都是學不來的。當然,我當然沒他練地這麼勤,畢竟社交啊,學習理論知識啊,吃飯睡覺啊都是我來完成,所以這副身體大多時間是我來掌控嘛。
……
那一天,終究還是讓我難以忘懷。
鬧鐘突然響了,音樂的魔力將我拉出夢境,我沒有睜眼的,因為我想起這是平常上學六點半的鬧鐘,而今天的最後一場海選是下午的事,所以我只是慵懶地翻了個身,順便用手狠狠拍掉鬧鐘。
這幾個小時彷彿一下就過去。屋外不停傳來推銷廣告。忍無可忍的我終於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開啟資訊網,一看已經十點多了,又來到訊息欄,看看有沒有人在資訊網分享自已的日常。
“他都沒考過?”我顧不上剛睡醒的疲憊,驚訝地說。以前的死對頭居然海選失利,看來他進不了釩屹邇日學院了。這樣的訊息還有很多,我知道再看會讓自已壓力更大,於是乾脆關掉資訊網,啟動遊戲介面……
吃過母親的午飯,我準備出發了。
我如願來到比賽,場地,有個十幾號人參加這次海選,我猜測著我的對手會是他們之間的哪一個,有幾個人令我印象十分深刻——一個雙頭的,一邊牛頭一邊馬頭,這是牛頭馬面吧?這就是政府開放跨物種繁殖的後果,在亞爆後,部分生物沒有了生殖隔離的限制,誰知道他們又會雜交出什麼奇怪的物種。
還有倆機器人,嚴格來講,這是改造人,最起碼也會保留人的大腦和心臟。這樣的人要麼是殘疾,要麼就是為了單純強化自已的戰鬥能力走了極端的道路。最起碼政府沒有讓純機器人來透過新生計劃。說起來也可笑,如果政府讓純機器人透過新生計劃,我是不是可以看成,讓新生計劃檢測一個機器人是否為次品?
那些純種人類因為沒有什麼特點,在我印象裡就沒這麼深了。
我沒有看決鬥名單來確認我與誰決鬥,這是無用之功,即使我知道我的對手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他是場上選手的哪一個,所以,只需要靜靜等候即可。
原諒我豐富的心理活動,這畢竟是決定我是否能進入釩屹邇日學院的重大對戰嘛,見諒見諒!
工作人員在場外發個了我保護戒指,隨後,我進入了比賽場地。
比賽場地在一棟封閉的大房子裡,進入大門,這裡只有一個大型長方形地洞而成的決鬥場,玻璃圍繞地洞延伸至天花板,選手們都坐在這個房間裡,房間裡是全封閉的,且與外界隔絕,沒有訊號,這是為了防止考生作弊。
有大媽免費給我們發水,這水也真是奇怪,越喝越想再喝一口,也許是太緊張了吧?總之,我和其他選手一樣等待叫號,沒點到我名字時,就和其他考生一樣圍著長方形地洞,扒著玻璃看底下兩個人的決鬥。
我要做準備了,於是我上了個廁所,準備開始比賽了,當我進入場地時,場地內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大爺,他守著決鬥場大門。
我的對手的名字已經有些記不清了,印象最深的,是他使用兩把以月牙為刀刃的武器,會瞬間位移,身後還拖有紫色的殘影。可我的能力是寒冰,我起初防禦和他打消耗戰,很快,他的身體就開始發抖,於是我見狀發起進攻,前空翻順勢凝結冰柱砸向他,他沒有反應過來,硬生生接下我這擊。
意外發生了,他的保護戒指似乎是故障了,並沒有生成護盾來保護他,因此……
我親手把他殺了。
他的血流了一地,驚呆了圍觀的其他考生,最慌張的是我,當初,我以為是我能力失控了才會釀成這樣的後果。待我走出地洞,眾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可比賽還要繼續,工作人員清理好屍體和血跡,繼續後面的比拼。
儘管我安慰自已是學校的保護戒指出了問題,如果學校人員仔細檢查,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但自負的我總覺得是自已能力失控。在眾目睽睽之下,考試結束,男女考生分別的第一名根據習俗將當天頒發的保護戒指帶回家,而其他考生的保護戒指被銷燬,我將保護戒指甩進門口的粉碎機,準備走出考場。
到了門口,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於是沒了記憶。
再次醒來時,面前是那個背影的女生,她罵我神經病,看來是我身體裡那個傢伙又覺得哪個人像“楊雲鶯”了吧,我向那個女生道歉,之後回了家。
我不敢告訴我媽我鬧了人命,於是把勝負說的模稜兩可,我媽後面也不在過問,總之,最後我還是沒有成功入學。儘管我算是勝利了吧,可畢竟鬧了人命……讓我入學,影響不好,我還是能理解的。
這讓我媽有些生氣,跟我吵了幾架,我當然知道她是為了我好,可在以前,我連普通的學院都難得考上,如今竟有機會進入釩屹邇日學院,即使失利,那我也盡力了呀?為什麼要打擊我呢?
後來,我聽說學院差一個名額,要透過社會抽獎的方式抽取最後一名學生,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參與抽獎,沒想到還真給我抽中了。
這樣以來,大家都只會覺得我是靠抽獎進入的學院,而不知道其實我也參與過海選,還鬧了人命,這簡直是一舉兩得。
果然,上帝給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最後以我不敢相信,但如今看來是最好的結局收場……
第二十九節
在冥月山下的冥月派基地,何渝、塗任往、軾、黑墨白帛五人圍坐在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他們面對的,是一個平面的大螢幕。
“以上,就是我和小塗的記憶。”軾分析,“可以看到,我弟弟的死因是因為保護戒指出現故障,但是現在存在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
“有什麼疑點?”何渝手肘抵著桌子,手撐著臉,認真地思考。
“一,身為學校海選的保護戒指,應該經過層層篩查,才會發到你們手上,可為什麼會出現故障?”
“保護戒指是統一分發,想要做到只挑取其中一個戒指做手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況,學校肯定也不希望鬧出什麼人命,因此,很有可能不是學校做的手腳……”
“二,我曾經向同樣參與本次比賽的學生詢問過,他們都說沒有見過我弟弟,可是小塗的記憶裡表示我弟弟根本沒有像他們說的一樣缺考,要知道,記憶只會被刪除,但是如果有一段記憶,那這段記憶一定是從某人腦子裡提取出來的,也就是說,記憶的真實性是絕對不會騙人的……”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當初我去詢問情況的時候,那些工作人員一定在瞞著我,而那些警察,也有瞞著我的嫌疑,畢竟他們拒絕我查決鬥場那邊的監控……”
“可是最讓我不解的是,這樣人命關天的大事,哪怕校方嚴格保密,但對於那些參考的學生們來說,怎麼可能不會走露風聲?他們與校方也沒有什麼利害關係吧?幾乎所有人都是清一色的‘不知道’,我曾經學過一些微表情心理學,可他們真的跟不知道一樣,這是為什麼……”
塗任往在一旁思考,默不作聲,何渝卻不停的羅列所有可能性。
“有沒有一種可能,保護戒指是在頒發後被動手腳的?”何渝靠著靠背,手輕撫下巴。
“你要不聽聽你在說什麼?”軾略有些無語地說,“人頒發後都強制讓學生佩戴在手上了,你告訴我咋動手腳?”
“嘶……好像也是……”
“那第二個疑點,既然你確定那些經歷過這些事情的人不知道他們所經歷的事,一定只有一種可能——記憶被刪除……所有考生的記憶一定是被刪除了!”軾認為塗任往的記憶與其他考生不一樣,分析著,“不過這點我也考慮過,但是如果這樣解釋,一,他們是透過什麼方法刪除了考生們的記憶;二,為什麼身為當天考生小塗的記憶沒被刪除?”
“請問,刪除記憶還有哪些方法?”何渝問。
“如你所見,最早的方法,就和我們這的裝置一樣,直接刪除,但是我們這樣的裝置過於繁瑣,也過於老舊;再高階一點就和腦內植入記憶晶片掛鉤,如果觸發條件,就會瞬間失去設定好的記憶;還有些可以短時間讓人失去記憶的魔能,但是我覺得放在這樣的情景下不太可能;還有一種方法叫輻射清除,這所要求的技術水平非常之高,且嚴格保密,估計只有特工級別的人物才有使用許可……”
“讓我們重新看一遍吧,我們總覺得有些細節我們沒有注意到。”黑墨白帛建議。
“行,那遇到有疑點的地方,你們就暫停。”軾說。
第一遍暫停,是軾的記憶裡,軾看到了她弟弟發來的決鬥名單,這是何渝暫停的。
“等等,這……”何渝面露難堪,他現在在意識到,這件事情比他所想象的還要細思極恐。
“怎麼了何渝?”塗任往關心他。
“我看到了,兩個熟人的名字……”何渝正思考要不要說出去,在眾人的注目下,他還是說了出去。
“艾睦……連漪……他們兩個是政府的臥底……”何渝解釋,“可你們千萬不要找他們麻煩,我相信他們也不想完成政府的臥底工作,應該是被迫……”
“政府臥底嗎……”軾考慮了一下,“那既然這樣,我們來看看何渝以前的記憶吧,我是說,他和那倆臥底之間事情的記憶……”
“看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笑話我?”何渝怕自已有什麼糗事被他們發現。
“案情需要,我和小塗還不是把記憶給大家放了?”
“好吧,好吧……”
待眾人看完,一切都證明了他倆現在大機率是政府臥底,可大家的注重點卻在別的身上。
“呵,沒想到小小年紀就這麼想當個紳士。”軾調侃他。
“哎,我可不是裝的,難道我的做法還有錯不成?”何渝辯解。
“又沒罵你,誇你呢,急什麼。”軾說完輕輕笑笑,這是何渝塗任往第一次見到軾笑。
“迴歸正題,我們現在知道了,此次事件有兩名政府臥底的介入,這是非常大的發現,那讓我們繼續瀏覽後面的記憶……”
第二次暫停,是軾的記憶裡得知塗任往被抽獎選中的那一刻,是軾暫停的。
“看到這,我倒是想問問小塗,你那邊沒有什麼關於抽獎的細節嗎?”軾問塗任往。
“倒沒有什麼,稀裡糊塗就被選中了……”
“學校為了追求升學率,會不惜一切代價招攬人才,尤其是重點班,他們可能就是看上了小塗這點,本來因事故沒被錄取的小塗,透過美其名曰‘社會抽獎’的方法錄取……”
“那我們繼續。”軾按動遙控器,讓螢幕繼續播放。
在塗任往的記憶裡,進去之後有大媽給他發水的場面引起了何渝的好奇。
“誒?為什麼我海選的時候,就沒有人給我發水?”何渝非常疑惑。
“啊?你那裡沒人發水?”塗任往也如此疑惑。
“嚴格來講,這種層面的海選,場內不應該有非考生混進來啊……”軾分析,“裡面全都是機器報名字,就連評分都是透過很多實時監控讓評判人員在場外打分……”
“怎麼會有與之無關的大媽混進來?”軾說,“那看來這個大媽很可疑啊,從從服飾不難看出,她是從事衛生行業的……”
“那我們繼續。”
下次暫停,是塗任往進入決鬥場地內的地洞那一刻,也是何渝暫的停。
“怎麼場內會有一個保安大爺來給你開門,我海選的時候就沒有,全是自已開門自已關門的!”何渝覺得自已發現了盲點。
“這個大爺也很可疑,那我們繼續。”軾在草稿紙上記錄了此事。
“我要解釋一下。”塗任往按動了暫停,此時畫面停在準備銷燬保護戒指的時候,“根據習俗,我們會讓當天所有海選考生男女分別的最高分把保護戒指帶回家,而其他考生則需要銷燬。”
“這個習俗我們那時候也有,”軾說,“我就拿走了那天的保護戒指,只不過,過去太久搞丟了。”
“不過我在想……”塗任往說,“拿走保護戒指的是一男一女,而何渝剛剛提到的政府臥底也是一男一女,為了防止這種習俗而產生露餡,會不會拿走保護戒指的兩個最高分就是那兩個臥底……”
“可是,”軾提出異議,“除非是所有或絕大部分的保護戒指全部被動了手腳,才需要把那兩個臥底把戒指拿走防止露餡……”
“也不絕對不可能。”何渝說,“你說過,單獨挑出一個保護戒指動手腳的機率是微乎其微的。”
“可是那又如何解釋,全場只有我弟弟一個人因為保護戒指故障而喪命呢?”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塗任往分析說,“這個疑點先記錄著,我們往下看。”
最後一次暫停,是黑墨白帛,是在塗任往記憶中準備走出大門看到的一個熟悉的背影而沒了記憶,突然就是那個女生罵他神經病的那一刻暫停。
“我來解釋一下,”沒等黑墨白帛發言,塗任往率先解釋自已的行為,“大家透過我的記憶不難看出,我是一個雙重人格,當時是另一個我看見了他過去喜歡的女生,就把身體的控制權奪舍,直到看見那個女生不是他認為的那個,才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我。”
“所以,你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是被另一個自已‘頂號’了?”黑墨白帛用更好懂的方法理解。
“你倒也可以這麼理解……”塗任往說。
兩段記憶大家又重新看了一遍,又發現了不少線索與疑點。
“我也想和那兩個人敘敘舊,”何渝說,“我想知道連漪近況如何,我相信他們是被迫的,只要我當面和他們問個清楚……”
“可是你也知道,政府對於政府臥底的社交是嚴格把控的。”軾根據何渝的記憶得出結論。
“那我還有個方法!”塗任往提出建議,“那個連漪和艾睦不是把保護戒指拿回家了嗎?我們為什麼不嘗試把戒指偷來呢?”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即使我不覺得他們會把所有保護戒指動手腳,但是隻要對比他們的戒指和正常的戒指有何區別,就可以輕易判斷是否只有我弟弟的保護戒指被動了手腳,”軾站起身,“那請問,偷東西這種事,這種艱鉅的任務,應該交給誰呢?”
“交給何亦假啊!”塗任往豁然開朗。
“哦吼吼,何亦假啊,”黑墨笑出聲,“大姐頭,我和你提過的,你還誇他有趣呢!”
“呵,他啊……”軾回憶起來。
“你們是怎麼做的何亦假的?”何渝問。
“哎呀閒得無聊,看看你們記憶嘛。”黑墨尷尬地撓撓頭,“我覺得何亦假這個人有意思,就跟大姐頭說啦。”
“你……”何渝說,“以後能不能別偷窺他人的隱私?”
“行了行了,現在的問題是,誰來說服他來幫助我們偷保護戒指。”軾及時制止話題。
“這個交給我倆!”塗任往用手臂勾住何渝的肩。
“那這樣吧,”軾安排起任務,“我和黑墨白帛負責把案件整理,你倆負責說服何亦假把他們的保護戒指偷來。”
“得令!”塗任往接受了任務,何渝也沒說什麼。
第三十節
最開始,何渝抱著尋樂子的心接受了軾的查案邀請,沒想到這還牽扯到了艾睦連漪,這不僅讓何渝的心態發生轉變,並且他還想借這一事件詢問艾睦最近的狀況。
“那就說定了,我去找艾睦把他支出宿舍,何亦假去找他房間裡的保護戒指!”何渝安排道。
“那我幹嘛?”塗任往問。
“你負責等待我們的好訊息。”何渝回答。
何渝當然知道政府臥底的社交會受到管控,於是他重新買了個資訊網的賬號,登入在磁化手臂上,連上校園網路後,向艾睦傳送好友申請,並備註“我們是老朋友”,即使這個方法比較蠢,但也比用自已賬號給他發訊息好。
說起來,何渝的父親已經很久沒給他發過零花錢了,一個資訊網賬號花費了他一半積蓄,看來最近要省吃儉用了。
艾睦透過了申請,還沒等何渝表達來意,艾睦就回復:“明天下午兩點準時千年巨樹下見”。
於是何渝與他們商量好計劃,何亦假去找艾睦宿舍,並且偷取其中的保護戒指,自已則去“拖”住艾睦,不過與其說是拖住,不如說是想去敘敘舊,尤其是詢問連漪的近況,何渝相信,絕對有辦法讓他們從政府臥底的身份下脫身。
當天下午,何渝來到了千年巨樹下,艾睦已經等候多時,他輕輕瞟了眼何渝,卻並沒有搭理他,何渝正納悶,向他走去,他卻不以為然。
就在何渝剛準備說話時,周圍的空間突然被撕裂開,自已和艾睦如同處於一個容器裡,何渝發現自已好像中了艾睦的套,自已無法從這個容器裡脫身。
“你到底想幹什麼?”何渝問。
“哎哎你先別急,這是時空創造器,可以短時間在小範圍內創造一個時空,我身上有很多竊聽裝置,都是政府的,我把最新的絕密科技偷出來,就是覺得這個東西可以讓這些裝置失效。”
“那我們長話短說,連漪怎麼樣了?”何渝直奔主題。
“她和我一樣,總是被指派各種任務,我們要無條件服從,不然就會找理由把我們‘淘汰’。”
“有什麼方法能讓你們脫身嗎?”
“我們也不知道,現在幾乎沒有人知道政府臥底的存在,我們每做一個任務,完成任務後,這些記憶就會被清除,目的就是為了不暴露政府的野心。”
“政府為什麼要讓你們這麼做?”
“那些站在光芒下的人,不能接觸黑暗,但總要有人給他們做那些黑暗的事。”
空氣陷入沉默,這些是何渝想了很久的幾個問題,如今雖得到解答,可讓他們從政府臥底脫身依舊希望渺茫。
“沒事,你不要擔心,起碼政府還會給我們一些自由,你看之前在賭場,你就贏過我了呢。”艾睦笑著說。
“對,你當初問了我一個問題,你還記得嗎?”何渝突然想起自已因為他問的問題導致記憶清除,結合他政府臥底的身份,這當中絕對有什麼有關聯的地方。
“你要這麼說的話……”艾睦面露難色,尷尬地解釋,“如果那問題涉及一些人不知道的事,那你可能已經被政府盯上了……”
“啊?此話怎講?”何渝背上冒出冷汗。
“我也不清楚,每次任務政府臥底都會被清除完成任務時的記憶,我甚至不知道我當初對你說了什麼話。”
“你知道‘淨濁青珀’的下落嗎?”何渝提醒艾睦,何渝在之前見到艾睦時,精神是處於緊繃狀態的,因此記憶回溯後,清楚地記得艾睦說過的話。
“我知道了……”艾睦說,“你小心一點,政府現在想找這個東西,沒時間了,空間坍縮後,我們會被機器強行拉回我們本來的空間,一定記得,要裝作不認識我!”
突然一閃,何渝感覺整個身體像被什麼東西掌控住,接著一股莫名的拖拽感,何渝發現自已正走向艾睦。
“你是李小明嗎?”何渝假裝問艾睦。
“不是,你認錯了。”艾睦回答。
“奧奧,對不起,不好意思。”何渝與艾睦擦肩而過,嘴裡還假裝自言自語,“咦,在哪呢?”
回到宿舍,塗任往連忙詢問何渝情況,何渝如實告訴了他。
“‘淨濁青珀‘?難道就是之前讓何慕水認你叫爸爸的琥珀?”塗任往想確認。
“應該就是那個,但是之前我們看軾的記憶時,知道我們當初是被軾下了套,讓何慕水叫爸爸那個是仿製品,”何渝與塗任往商討,“,不過起碼證明那個琥珀真實存在,要告訴軾嗎?”
“告吧,說不準對案情有幫助呢。”
何亦假這時候來了,平常手裡彈上彈下的金幣變成了一個保護戒指。
“戒指我找來了,不過……”何亦假邪笑道,“我可是有條件的。”
“條件?你怎麼不在偷之前說?”何渝不滿道。
“哎哎,不是偷,是找,”何亦假娓娓道來,“這種事情,不符合我的價值觀吶,雖然別人不用,但是我也不見得你們會用吶。”
“我們不用……”塗任往剛想說,又欲言又止,反過來問何渝,“他不知道我們拿人戒指幹什麼嗎?你怎麼跟他說的?”
“其實,我也不想知道這麼多,很多麻煩我的人也不想讓我知道他們的動機,所以……”
“所以什麼?”何渝不屑地問。
“我有個條件,很好達成的。”
“何亦假的條件……”塗任往思考道,“你什麼東西都能靠偷得到,還缺些什麼東西嗎?”
“他啊……”何渝一句話直中何亦假的內心,“好好好,我把那個什麼角色的同人漫畫給你找出來,行了吧……”
“誒嘿嘿還是你懂我!”何亦假痛快地交出戒指,何渝剛想拉塗任往走,何亦假按住了他,“你得先給我找出來……”
他們拿到戒指後,回到冥月派基地,黑墨白帛將戒指拿去化驗,軾繼續來招待塗任往何渝,與他們圍在桌子上閒聊。
“艾睦向我提到了‘淨濁青珀’,他說政府盯上它了,是怎麼回事?”閒聊之時,何渝向軾問出這個問題。
“實不相瞞,其實我們家族的使命就是守護那顆千年巨樹,我以前提過,那顆巨樹以他生產的琥珀作為燃料……”
“那他不是可以自給自足嗎?”塗任往問。
“那也不一樣,”軾站起身,“樹脂會從巨樹身體的缺口裡流出,滴落在泥土裡,在泥土長久的掩埋下形成琥珀,而每一百年左右,只有一個琥珀才是能給巨樹提供能量的‘燃料’。”
“而我們,就得把這個琥珀還給巨樹,當然,巨樹只是一個消耗燃料的‘載體’罷了,其實只要琥珀在一個活物身上,就可以發揮它的作用。”
“原理呢?”何渝對科學方面的知識充滿好奇。
“如果硬要解釋的話……”軾抿了抿嘴,“可能是巨樹把自已的核心能量流出來了?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總之,我們家族的使命就是保護好千年巨樹,以及讓那顆每一百年才會生成的琥珀不被別人搶走。”
“搶走了會怎樣?”塗任往問。
“如果那枚琥珀遠離活物,就無法發揮作用,大範圍的植物基因就會發生變異,發生副作用,他們會過分攝取營養導致資源枯竭,最後滅絕……”
“這樣啊……”何渝又想到了個問題,“那為什麼艾睦說,政府盯上了那枚琥珀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總之……”軾走出屋外,準備去詢問黑墨白帛的化驗狀況,“守護它是我的使命,我不會讓任何人拿走那枚琥珀。”
“化驗結果出來了。”黑墨白帛走出化驗室,戒指不在他們手上,似乎已經銷燬,“與其他保護戒指不一樣的是,其中沒有那層保護戒指本身的保護膜。”
“也就是說,保護戒指本身會因被攻擊導致失靈,”軾得出結論,“就現在,看看塗任往和我弟決鬥時的記憶錄影!”
看完後,塗任往在攻擊時並沒有觸碰到保護戒指,那這又是為什麼呢?
“可惜記憶也有清晰模糊之分,要是我們看清我弟的保護戒指是在什麼時候受損的,說不準也是很大的線索。”軾感到案情再次遇到瓶頸。
“等等,你們就沒有注意那個給我開決鬥長地洞的大門的大爺嗎?”
“對!”軾豁然開朗,“那就是他們先前把保護戒指的保護膜消除,接著在地洞內部的大爺將保護戒指破壞,因為一般考生決鬥從來不會把保護戒指當成進攻物件,所以這樣以來,他們既可以保證其他考生的安全,又可以置我弟弟於死地……”
“那保護膜是如何受損的?”塗任往追問。
“既然還有個大媽是可疑人物,那我們重新看看那大媽做了寫什麼可疑的事。”
確認後,那大媽也僅僅是遞了塗任往一瓶水罷了。
“遞水,有什麼用?又不是把水澆手上。”何渝發起牢騷。
“嗯……我倒是想起來那段時間學校的吐槽牆上發的一個東西……”白帛開啟資訊網,上下翻找,等待片刻後,找到一則沒有圖片的吐槽文字:
“這裡掃廁所的大媽怎麼這麼沒素質,把拖把往洗手池上放。”
“這對我們的案情有什麼幫助嗎?”何渝不理解白帛的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特殊的液體可以將保護戒指上的那層保護膜褪除,對吧?”
“理論上是這樣。”軾說。
“我記得大姐頭以前跟我和黑墨也說過,她弟弟有一些習慣,飯前飯後便前便後一定會洗手,對吧?”
“我是提到過。”軾說。
“那這樣就解釋的通了!”白帛得出結論,“大媽給小塗、以及其他考生遞水,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上廁所,結合吐槽牆上釋出的內容,有水池被拖把堵住……”
“大媽靠我們上完廁所洗手,褪除保護戒指上的保護膜,再用拖把把那個洗手池堵住,讓之後幾天海選的考生不出現事故。”
“因為大媽早就對水龍頭動了手腳,之後還有考生,因此才用拖把堵洗手池的方法阻止其他事故發生!”何渝也略有眉目。
“最後一個疑問,”白帛問塗任往,“你海選那天,是整個海選的第一天,是吧?”
“是的。”軾搶先發言,對於這件事情,軾的記憶更加深刻,“如此以來,結合我之前推斷的,我想我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殺害我弟弟的兇手一共兩人,分別為我們提到的大媽和大爺,他們提前幾天進入比賽場地,將水龍頭動了手腳,讓水龍頭裡的液體可以溶解保護戒指上的保護膜,並且在考試場地內用某種方法藏起來。在考試當天,大媽給考生免費提供來路不明的水,促使考生們去上廁所,接著因洗手褪去保護戒指的保護膜,最後大爺在比賽場地內,利用諸如發射器類的東西破壞掉我弟弟的保護戒指,最後致使我弟弟喪命,最後繼續躲在考場內部,因時間不夠將水龍頭上的裝置全部拆卸,所以靠把拖把堵在洗手池裡的方法讓後面幾天的考生不再受到牽連……
“這就是他們的犯罪手法!”軾說,“至於為什麼只有小塗有這方面的記憶,我千想萬想,只想過唯一一種可能……”
工作人員發現出現了考試事故,為了封鎖訊息保住學校的名聲,在決鬥場外的大門處放置了可以透過輻射來清除記憶的大門,而塗任往正好沒有出大門時的記憶,因為是另一個人格代替他被清除記憶,然而那另一個人格根本沒有決鬥時的記憶……
“所以其他考生都不知道這件事,只有小塗知道。”軾推理出所有案發過程,可還缺些東西。
“看來連漪和艾睦與本案沒有任何關聯啊……”何渝鬆了口氣。
“目前看來,這兩個人只是奪得當天海選的第一名而已,”軾說,“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讓那個‘當天評分最高的男女兩人,拿走當天佩戴的保護戒指’的習俗,對本件事情沒有威脅。”
“因為如果是其他選手拿走保護戒指,可能就會發現保護戒指的保護膜已經褪去,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軾終於想通了。
“那他們的動機呢?”何渝刨根問底。
“這個……”軾突然表情有些難堪,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說,“他們可能覺得我弟弟佩戴著那枚琥珀,想拿它做什麼開發實驗吧……”
“啊?這些事情怎我們怎麼沒聽你說過?”何渝有些震驚。
“這要牽扯到很多東西……”軾說,“畢竟,我們手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這時,軾的資訊網突然來電,通話時,軾全程一言不發,她的表情很嚴肅,像是發生了一件什麼大事。
電話結束通話,何渝問她:“怎麼了?”
“你們先在這裡玩,今天下午我有事去學校一趟,讓黑墨白帛給你們安排遊戲玩……”
新生計劃•第七章節•憶痕尋真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