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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您得先拿出點誠意才能尋求庇護

咳咳……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啊。

“真的就一點印象也沒有嗎,太宰太太?”

“長澤警官,您還是叫我紗織吧。”

太宰太太原名幸田紗織,婚後隨夫姓,改名太宰紗織。

“好吧,太太,除了這次問話的您還見過其他的警察或是議員之類的來過家裡嗎?”

“亡夫生前倒是挺愛交際的,畢竟幹借貸這一行的總是要多走動的,無論黑白哪邊都不能得罪,進了廟門都要燒香,不然就會徒增麻煩,會有來往的,但是我真的沒什麼印象,他從不讓我參與這樣的聚會。”

“我們也是夾縫中求生存,每天過的心驚擔顫的。”末了,她有補了一句。

夾縫中求生存?

長澤光秀的嘴角抽了抽,夾縫生存是吧?

好,得空我倒要看看這條縫到底有多大!!

“太太您真是說笑了,我還真沒見過住豪宅的人喊著夾縫求存,膽戰心驚之類的話呢,倒是你桌上的那個硯臺,我若是沒看錯的話就快趕上我好幾年的工資了。”

長澤光秀衝著斜後方書桌上的一方血硯努了努嘴(這是來自隔壁華夏江南某省的端硯,品相上乘)

“這……真的是……來,請喝茶。”

紗織將茶杯再次朝前推了推,略顯尷尬地乾咳了兩聲。

她表情的變化被邊上的二人掃的一清二楚,山口美砂更是起身穿過了走廊往邊上的靈堂方向看了看,“來的人不少啊,看起來太宰先生生前的生意做的很大啊。”

“我可以到處走走嗎?”

“前廳可能有點亂,要是山口警官不嫌麻煩的話我們是沒問題的。”

山口美砂走走是假,主要是要去看看到場的那些個幫會的骨幹中有沒有熟悉的面孔,畢竟他們身上還帶著畫圈的照片呢,在靈堂現場碰碰運氣看起來不算個太差的選擇。

將長澤光秀單獨留下也是之前車上對方的叮囑,說是要用“特別”的方式撬開對方的嘴巴。

期間山口美砂也問過對方是什麼方式,她第一反應就是那些不按套路出牌的違法手段,但只得到對方一個詭異的笑容作為回答。

……

“好了,紗織女士,現在山口警官已經離開了,這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現在可以說了嗎?”

他雙手用力一撐,快速轉了個身,將外套脫下抖了抖,“我身上可沒有錄音筆哦,你可以大膽說。”

“說什麼?”幸田紗織有點疑惑地看著對方。

“能住在這樣的地段,擁有這樣的大房子,你先生生前應該撈的不少吧,要是我們將這個捅到上面去,將你們的灰色產業曝光,你覺得稅務局和緝私局的那幫傢伙們會覺得有趣嗎?”

這些外來幫會能在本地站穩腳跟,一方面是靠著跑船走私,另一方面就是靠著放貸。

而這兩樣恰恰都是政府嚴格管控的,紗織雖然不管生意上的事,但這點道理還是拎得清的。

她立刻將身子伏下,軟聲道,“長澤警官一眼望去便知是個明事理的人呢,是不會和我們這樣的小女子計較這些的。”

“是麼?那要看你拿什麼來換了,這上面的幾個人你見過嗎?”

長澤光秀從隨身的檔案袋中取出了剛剛沖洗出來的幾張照片,“看仔細點,紗織女士。”

幸田紗織將照片拿起,仔細辨認起來。

“有兩個是高松那邊過來的,和我先生關係很好,剩下的兩個不認識。”

“沒了?”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令長澤光秀滿意,畢竟來這裡就是要拿到第一手資料的,要想法子將這個案子往幫會仇殺上面釘!

臨行前,山口署長給了他一個提示,上面對這些個外來幫會很是不滿,原本已經穩定的東京地下勢力的平衡被打破了,各區的犯罪率也肉眼可見的飆升起來。

尤其是這些個頂著個投資行或是各式會社名義的子公司鬧騰的特別大,甚至將手伸到了還未畢業的大學生和孤寡老人身上。

大學生一旦還不上貸款就直接鎖起來進行培訓上崗,老人嘛,比較簡單,以遠低於市場的價格強行將他們的房產收購,一時間弄的天怒人怨。

尤其是92年開始,日本的經濟是一年不如一年,到了眼下各式悲劇層出不窮,而長澤光秀也認定了這是一次重新洗牌的機會,自已一定要衝上去,當人上人。

怎麼衝上去?

靠業績。

靠什麼業績?

就先從這些外來的幫會開始,一點點滲透,重新整合,互相利用。

“看來紗織女士對我們還是很有忌憚啊,沒有基本的信任啊,那我只能讓稅務局那邊的同事去你先生的會社一趟了,家裡的茶好喝不假,但終究是比不上辦公的,您說是嗎?”

長澤光秀扔下一句不鹹不淡的話,一手擔著外套作勢就要往外走。

“請等等,請等等!”幸田紗織伸手拽住了長澤光秀的胳膊,“長澤警官,雖然您打圈的這幾個人我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一個你沒打圈的。”

“什麼意思?”

“請坐!”幸田紗織重新將對方拉到了榻榻米上跪好,“請看。”

她抽出了其中的一張照片,“這個傢伙經常來我家!”但是他的頭像上沒有標註,也沒有打圈,所以一開始我不太敢認。

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是這個傢伙!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老話說的一點不假。

幸田紗織用力掙扎著,可她一個女人又哪裡是對面1.83,孔武有力的男人的對手?

反而讓對方直接一個發力摟了過去。

“不可以,長澤警官,不可以這樣。”

“這是什麼意思,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只是怕紗織女士摔倒罷了!”

從進門後,長澤光秀就一直刻意迴避著太宰太太這個稱呼,而是用紗織女士這個更加獨立的稱謂,多少令對方存了些好感(在日本嫁了人的女性地位很低下的,即便是皇室的公主也要乖乖就範)

長澤光秀佯怒道,“看來有人是不想要早些揪出那些殺人兇手啊,那也只能作罷了。”

他用力甩開了對方,幸田紗織一邊搓揉著手腕,一邊諾諾道,“因為我分不清誰是具體的人和事,怕說多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我先生生前與他們是有過走動的。”

“哈哈哈,那你就不怕我也是其中之一嗎,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刺探口風的?”長澤光秀不再理會無助的紗織,而是轉身把弄那些架子上的各式玉器,“想來太宰先生之前賺的真不少,這些個都是好東西啊,隨便一件拿出來都能賣個好價錢呢。”

幸田紗織並未理會他的話,而是訕訕道,“若是長澤君真是這樣的人,那紗織也認了,這都是命。”

長澤光秀回身看了對方一眼,“這樣就認命啦,不抗爭一下,那你現在回憶起來了嗎,他生前可有什麼特別交代你的?”

“紗織要是想起什麼一定會第一時間去警局通知您的,請您一定相信。”她將身子弓的更低了,胸前的四兩風光盡數落在了長澤光秀的眼裡。

“嗯,挺白……”

哦呸,是挺好的!

但是對方這話聽在長澤光秀的耳朵裡便有了下逐客令的味道。

“長澤君,你這邊瞭解的怎麼樣了?”就在他剛要跨出一步繼續與對方糾纏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女音。

轉了一圈的山口美砂去而復返並且頻頻對其遞出眼色。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不打擾了,紗織女士要是想起什麼的話就直接給我們打電話。”

他將警署的電話寫在一張小紙條上遞了出去。

“嗨!”

幸田紗織再次恭敬鞠了一躬,“我送二位出去吧,這裡真的是亂糟糟的,還要佈置靈堂什麼的,就不多留二位了。”

……

回去的路上,長澤光秀堅持要自已開車,扭捏不過的山口美砂只能遂了對方的意願,但是自打上車起就緊緊貼著另一側的門把手,雙手藉著抓緊安全帶的由頭死死護在胸前,他太瞭解面前的這個傢伙了。

他能這麼好心?

單純的為了不讓上司受累,所以要主動開車?

鬼都不信的。

“你覺得井上純也這個人怎麼樣?”長澤光秀沒來由地來了這麼一句。

“井上?”山口美砂不知對方意思,搖了搖頭,“很普通的一個傢伙啊,能力嘛就那樣,但是也不招惹麻煩就是了。”

在整個東京的警署,要打交道的人很多,尤其是槍藥系和組織犯罪對策部這些部門,不僅僅要同那些菩薩過招,還要時刻提防著小鬼。

所以,那些圓滑的傢伙就不會主動去招惹麻煩,因為你壓根不知道那些看似毫不相干的傢伙們揹著究竟站著什麼人,冷不丁就將某個大佬得罪的事他們可不願幹。

“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見對方不回答,山口美砂的好奇心又上來了,不由地往邊上靠了靠。

她不知道的是,她這個好奇心又給了某些傢伙可趁之機了,長澤光秀換擋的手再次“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的大腿根。

“你……這個傢伙……快說……”

“玩一下嘛,活躍一下氣氛,就是紗織女士突然提了一嘴,他似乎和太宰純走的很近,所以我就想了解下。”

“走的很近是什麼意思?”

“互相通訊息?為對方提供便宜服務?”

山口美砂一邊用力扯開對方按在自已大腿上的那隻手,一邊再次與對方保持距離。

“所以我現在要快點回去,再次去影像室去查查之前帶回來的帶子,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那個傢伙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會來事的人啊。”

“你錯了,親愛的警部大人,這也正是這種人最大的保護傘,有什麼比平平無奇還要好的偽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