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貿然賴賬,未免顯得太玩不起,他不要面子的嗎?!
所以說到底,就是張威發酒瘋壞了事。
無錯書吧【906!聞音什麼時候過來?】
要是聞音來了,他還能借此發揮,託詞要和偶遇的熟人聊一聊,從這個遊戲裡不經意地閃避開。
可惜沒那麼簡單。
【再等等,還要一會兒呢。】
華容的臉死氣沉沉。
“我是3號。”李欽文挑眉,舉起了號碼牌。
現場落針可聞,寂靜得可怕,大家都沒什麼反應。
在場沒幾個啥的,都是人精,不難看出誰才是那個6號。
只是,華容要下場,這個臺階得李欽文來遞才算妥當。
無奈李欽文反添了一把火。
包廂裡的背景音樂都被關了,大傢伙只能裝鵪鶉,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華容硬著頭皮,裝得一臉平淡冷靜。
“哦?不會吧,不會這一局沒有6號吧?”
李欽文緊緊盯著華容的眼睛,待華容與他對上視線,他勾起一個挑釁意味十足的笑。
有人看不下去了:“不如算了,張威你換……”
張威醉成了大舌頭:“換什麼啊,誰啊,是不是不敢啊,哈哈哈……”
有人扯著張威坐下了,果斷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吚吚嗚嗚地再口出狂言。
“呵,來就來!”
華容一拍桌子,李欽文赤裸裸地示威,那股得意的勁兒,搞得好像他在怕他似的!
兩個大男人,本來嘴巴和嘴巴碰一下也沒什麼吧,說白了,和胳膊挨胳膊、大腿撞大腿也沒什麼區別,有什麼好扭捏的!
更何況,他和李欽文睡都睡過了,這都是小菜一碟!
華容這一句突然發作,嚇得周圍人連冷汗都下來了,皆惶恐得表情僵硬。
李欽文聞言也是笑得靠倒在沙發背上。
華容卻覺得,這是一種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嘲弄。
“不、好、笑!”華容一字一頓怒道。
李欽文坐在隔他兩個人的地方,他煞有其事地站起身來,兇狠地衝過去,在李欽文面前俯下了身體。
而李欽文適時抵住了朝他傾身的華容。
包間裡的燈球投印出斑斕色彩,華容的臉停在李欽文直起腰背就能吻到的位置,他得以近距離地注視華容的五官。
華容的眼向下垂著,眼尾痣如同一塊吸鐵石,吸住了李欽文的目光。
被這樣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俯視,很難產生除了“靠近他”以外的念頭。
秀而翹的鼻子下是粉色的嘴唇,唇形堪稱完美,精緻漂亮,似乎很適合被親吻。
華容的臉也很小巧,李欽文暗暗想,一個巴掌而已,不能再多了。
短暫地看過這一切,李欽文真心實意地笑了一下,上揚的嘴角隱沒在暗沉的光影裡。
他止住華容動作,無可奈何地向眾人道:“我認輸,自罰三杯。”
李欽文聳聳肩膀。
眾人配合地打著圓場,急於揭過這一頁。
“哈哈哈,文少也真是的!”
“爽快!來,我來給文少倒酒!”
“文少開玩笑呢,快,接著放歌接著舞!”
……
華容尷尬得僵住了。
李欽文居然直接拒絕他?!
反倒顯得他主動湊過去,似乎有多麼著急。
華容甩開了李欽文的手,尷尬有,羞憤也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無法忍受在這裡繼續待下去。
李欽文站起來自罰三杯,包廂裡一時間都是起鬨和嬉笑的聲音。
發現華容要走,他及時拉過了他的手腕。
“怎麼,不高興了?”
“關你屁事,”華容暗罵,“撒手,管得著嗎你?”
李欽文笑得別有興致,偏頭靠近華容耳畔,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髒話。”
“故弄玄虛,你……”華容下意識皺了皺眉,不懂李欽文什麼意思。
李欽文解釋:“看你好像對我今天的香水很感興趣。香水的名字叫髒話。”
李欽文好幾次都發現了,華容輕輕吸鼻子聞他。
也許華容自已不覺得直白,但其實很明顯。
偷摸自娛自樂的小動作被抓住,華容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他一把掙開李欽文,氣道:“誰感興趣了,自作多情!”
只當是聽不明白,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人問華容怎麼突然離開,華容開門時正聽見李欽文的回答。
“可能是因為,南瓜馬車來接公主回家了?”
又是“公主”!
李欽文就是在戲弄他!
不對——
南瓜馬車明明是接灰姑娘的!
華容摔門的力氣用上了十成十。
“砰——”
一聲巨響驚得眾人忘了說話,只有李欽文又興奮地喝了一杯。
“張牙舞爪的奶貓。”李欽文抿了一口酒,喃喃自語。
至於今晚這群陪客,他們何曾見過華容有這樣情緒波動明顯的時刻。
華家地位超然,本就不是什麼樣的場面都夠格讓華家人出現,華容露面的時候就更少了。
以往見到華家這位少爺,他不是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待在宴會一角的沙發那邊,就是拿著一杯酒站在露臺,只留給大家一個彷彿寫著“已佔位,勿靠近”的背影。
今天一看……還有點小脾氣呢。
包廂裡熱鬧繼續,有好事者聚到一起,竊竊私語。
一個濃妝豔抹的年輕男孩說:“容少今天怎麼了,好大的脾氣啊,嚶嚶,好凶。”
眼鏡男附和道:“是啊,以前是一個眼神也不稀得賞給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高嶺之花變小辣椒了?”
“往自已臉上貼金吶,”短髮女郎嗤笑道,“沒看到容少是在和文少鬧呢,這叫情趣,我們都只是他們play中的一環罷了……”
年輕男孩誇張地捂住了嘴,驚訝道:“啊,可是不是說和華家結親的是李珩總嗎?他……不該是文少的小叔母嗎?”
短髮女郎善意提醒:“小點聲,當心再惹到文少!這位少爺可是真陰晴不定,聽說前一秒能和人勾肩搭背地喝酒,下一秒脾氣上來了親疏不認,曾經打斷過魏家二少的一條腿呢!”
幾人偷摸著往李欽文那邊看了幾眼。
俊美的公子哥靠在包間角落的座位,晃著酒杯裡的威士忌,嘴角的笑意似有若無,令人猜不透。
那些平日裡和他關係還算不錯的少爺都左擁右抱上了,身材豐腴的女人柔柔依偎著出手闊綽的二世祖們,把他們哄得眉開眼笑。
可李欽文單單一個人坐在那裡,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