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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林中小屋

景明被克萊曼婷攙扶著一步步向著森林深處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盧克二人這才望著山坡底下的一個木屋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身後的景明和克萊曼婷。卻發現景明走路走的搖搖晃晃,低著頭看不見臉,步子大了甚至克萊曼婷都扶不住。

“嘿……孩子,你還好嗎?”盧克看著他,關心地詢問道。

景明將頭艱難抬起來一分,說話都有氣無力著,氣喘吁吁,“……我沒事....只是.....有點乏了。”

“你最好是沒事。因為知道你被咬後,我可不想再抱著你了。”

“……不需……不需要你來抱。”

剛說完話的下一秒,景明臉上的神情登時變得恍惚起來,木訥地站在了原地,眼神飄忽不定著,只能感受到視線內一片灰白與迷亂,天地都旋轉著,最後迷迷糊糊中見到的是盧克焦急地向著自己衝過來,隨後重重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天啊!”

“快把他扶起來!”

……

“別和我說這些!你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誰能告訴我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混沌中,只感受到腦袋炸裂一般的疼痛感,景明緩緩闔開了眼,猛地瞧見自己面前站著數個人。一個黑人,一個懷了孕,挺著大肚子的黑人婦女,還有皮特,還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左手正拿著一把獵槍,手指毫不在意地扣在了扳機上,槍口則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別激動,瑞貝卡。”皮特的聲音傳來。

“我們能搞定,別擔心。”

“能搞定才怪,你們有誰問過他們兩個從哪裡來的?”瑞貝卡接著說道,“我們對他們兩個一無所知,他們就說不定和卡弗有關!”

皮特反駁著,身前的四個人都沒有注意身下的景明已經緩緩睜開了眼,“他已經解釋過了,他和她的同伴們被人襲擊了,然後他被狗咬了,事實就是這樣。”

瑞貝卡陰陽怪氣的聲音滔滔不絕,“哈,什麼?你們就這麼相信他了?你們真應該立即結束他的痛苦,狗咬個鬼。”

自己的頭正枕在克萊曼婷的膝蓋上方,躺在了地上。斟酌片刻後,景明吃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克萊曼婷,視線對準了面前四人:“放我們兩個——”

“砰!”

還沒說完,面前戴著鴨舌帽的男人食指一動,扣動了扳機。從獵槍槍口中射出來的一枚子彈打入了景明旁邊的地面之中,與景明大腿擦肩而過,不到一英尺的距離。景明受驚身子一抖,連忙向後退去。

“我的天!……”克萊曼婷緊接著趕忙將地上的景明扶起,愕然的眼神看著面前那個男人。

站在男人身旁的皮特反應過來後,當機立斷將男人雙手正端著的獵槍奪了過來,大聲呵斥道,同時瞪著他:“別把手指扣在扳機上,小子!”

“喂!喂!搞什麼?!”在木屋裡的盧克聽見外頭的槍聲後,急忙撞開門衝了出來,憤怒的眼神看著那男人。

景明受到驚嚇後正大口喘著氣,嚥了口唾沫,看著一旁同樣被嚇到的克萊曼婷沒有說話。

瑞貝卡走上前一步,手指著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的鼻子,怒罵著,“你這個白痴!方圓五英里的行屍可能都聽到了!”

似乎是忍受不了同時面臨其它幾位同伴的指責與怒火,男人終於開了口,怒目圓睜瞪著面前的瑞貝卡:“嘿!是你他媽叫我開槍打死他的!”

“所有人都冷靜下來!”旁邊的一位中年黑人攔在了兩人中間。

“景明,你沒事吧?……”盧克從木臺階上跑了下來,擔心地看向幾人面前的景明。

景明低下頭,平穩住了呼吸,眉毛緊皺在一起,“……夠了,放我們走吧,就算我們兩個留在這也沒什麼用。很抱歉打擾到了你們。”說完,看了一眼自己腿上尚還血淋淋的傷口。

盧克看著他:“行了,我們待會兒再談這個。我們有醫生,我們讓他來看看。”

就在盧克還在說話中,景明和克萊曼婷抬頭便看見了從木屋內走出了一位穿著格子襯衫的男人,正準備下樓梯向著他們走來。

盧克轉頭,怒氣衝衝地看著背後的幾人:“你們這群人他媽的是有什麼毛病?!他們只是很害怕好嗎!”

聽見,瑞貝卡側頭跟盧克對視著,“我們都很害怕,盧克。別因為我們不相信他們兩個的鬼話,就搞得像我們有多不講道理一樣。”

男人走到了盧克面前,“我實話實說,盧克!他們兩個根本不可能在野外生存!這有什麼好辯解的?!”

還在言語間,那穿著格子襯衫的男人已經下了樓梯,走到了幾人身後,“讓我來看看。”

眾人聽見後,回頭看著他,都緘口無言,給他讓了條路出來。

克萊曼婷看見面前那男人朝著自己和景明走來後,有些不安緊張地向後退了退,拉了拉景明的手,看著景明的側臉,似乎是在等他的回應。

景明心裡很清楚,他就是皮特和盧克口中所謂的那個醫生——卡洛斯。

卡洛斯友好地將右手伸了出來,景明上下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有些遲疑地看向盧克。

盧克看見景明求助似的目光後,安慰道:“沒事的,給他看看。他是個醫生。”

聞言,景明這才乖乖將左手小臂上的衣袖拉了上去,顯露出了深深的撕裂傷,傷口太大導致身體無法自主結痂,深紅的血跡在白淨的胳膊上尤為明顯。

“老天,肯定很疼。”中年黑人看著景明小臂上的傷,抱起雙手,搖了搖頭。

卡洛斯微微俯下了身子,雙眼都注視著那道撕裂傷,手指在上面揉捏了幾下。站著的景明努力忍著痛,沒有說話。

“嗯.....不管是什麼型別的咬,這看上去都咬得很深。”

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原本還站在木屋旁邊,聽見這番話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走了回來,跟盧克對峙著,“事情不是這樣的,夥計。你被咬了你就得死,結束這一切,我不會再經歷一遍了。”

“沒人想要這樣,好嗎?!”

“……我們可以砍掉他的手臂和腿。”

聽見這句令人毛骨悚然、心驚肉跳的話後,景明終於忍無可忍撒開了卡洛斯的手,朝著周圍怒吼:“……老天!!……你們這裡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嗎?!為什麼一個明顯是狗咬出來的傷口你們非要認為這是行屍咬的?!你們究竟是不是正常人?!!”

周邊一片譁然,眾人都愣住了,不約而同看向了旁邊的景明。景明接著吼道:“這事要怎麼處理很簡單!我們兩個可以現在立馬就走人!……但是不要再逼我們了!”

盧克聞言,轉頭看向皮特:“……皮特,你剛才說的確實有些不太妥當,手和腳砍掉不就成了廢人了?”

“……不,我知道安斯沃思工作的一個表親就是這樣活下來的,我們可以試試。”

中年黑人不敢相信地看著皮特:“你瘋了嗎?!這太瘋狂了,沒人會幹這種事!一旦你要是這麼做了,相當於你就是間接害了那孩子的命!”

走也不行,留也不行。景明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目前生命力的飛速流逝。自己腿上的血還未止住,如果不及時處理絕對會失血過多而死,包紮就首先成了第一大問題。

儘管想講道理也沒用,對方說的都是人話,自己卻聽得雲裡霧裡。景明暗自咬緊了牙,拳頭指節攥緊在一起,氣得渾身發抖。

克萊曼婷擔憂地看著身旁的景明,能清晰的看到景明面部表情格外猙獰,眼中帶著濃郁的殺意,擔心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別擔心,景明。我相信他們不會那麼做的。”

愣了一瞬間,景明身上的暴戾與殺意被理性強制壓制住下去,頭腦重新變得清明冷靜起來,景明看著一旁的女孩,點了點頭,“……我明白。”

克萊曼婷轉過頭,祈求般的眼神帶著一絲傷心看向不遠處的盧克,一雙明亮晶瑩的杏眼中似乎已經將心中所有想說的話都傾瀉了出去。

盧克注意到這個眼神,不忍地回頭看著克萊曼婷:“我是你們兩個那邊的,孩子……沒必要煽動我的愧疚。”

一個在木屋內的女孩悄悄地開啟了木門,看上去十四十五歲的樣子,戴著一副玫紅色的眼睛,好奇的眼睛向景明那邊看了過去,一瞬間被怔住,好奇頓時轉變為花痴,“哇……他是誰……?”

卡洛斯從背後聽見自己女兒的聲音後,轉身無奈地看向了她:“莎拉?我怎麼和你說的?在屋子裡待著別出來。”

莎拉聽見後,不情不願關上了木門,將身子又縮了回去。

卡洛斯瞥了一眼面前的景明,俯下了身子,將剛才發生的一些事故略過,繼續察看著景明手臂上的傷勢。

景明眉眼低落,語氣中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與驚慌,“……我不想惹麻煩,我們兩個只是迷路了。如果你們放我們走,我們保證不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卡洛斯抬起頭,看著景明:“就憑你目前腿和手的這個傷勢,你能去哪裡?”

景明沉默著,沒有回答他,身子向克萊曼婷那邊靠了靠。

盧克和中年黑人站在一塊,抱著雙手,“聽著,也許贊成我的看法的只有少數人,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兩個說的都是真話。那也許只是狗咬的,也許.....”

還站在景明面前的卡洛斯蹲下了身子,用手挽起了景明的褲腿,將腿上的傷口又大致看了一眼,站起身來回到了眾人身邊。

中年黑人看著他:“所以.....卡洛斯,怎麼樣?看出來了嗎?”

“是行屍咬的嗎?”

卡洛斯低著頭,“這種咬傷....一切皆有可能。只有一種辦法能夠確定。”

剛聽完這句話,景明內心再一次不自覺吐槽起,嘆了口氣,“……虧你還是個醫生……恐怕克萊曼婷內心也是這麼想的。”

皮特不解地看著卡洛斯:“什麼方法?”

卡洛斯不緊不慢地開了口,“我們等著。”

“什麼?!”

沒有在意瑞貝卡的驚歎與疑惑,卡洛斯繼續說道:“到明天早上,如果他開始發燒,那我們就知道他要變異了。在此期間,我們可以把他關在工棚裡。”

“什麼?……”克萊曼婷聞言,驚訝地看著卡洛斯。

“嘖。”景明不滿地撇了撇嘴。

那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手指磨著下巴,雙眼正緊盯著景明背後的劍鞘,“……我們得把他那身上的東西取下來,免得他給我們盡添些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聽完,盧克走到了他的跟前,“……尼克,已經夠了。他還只是個孩子,你還想怎麼樣?!殺了他嗎?!”

尼克看著盧克,眼中充滿了憤怒,“還有!他們兩個必須被關在一起!”

“你!……”盧克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尼克。

克萊曼婷從景明旁邊走了過去,雙眼微微睜大,眼中同樣盈著怒火,跟尼克對視起來,“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憤怒的尼克聽見後剛想反駁,一轉頭看著面前身材還矮小,眼神卻格外堅毅的小女孩一瞬間卻失了言,側過了頭去,看著森林,最後又走回了木屋內。

“……那我的手和腳該怎麼辦?包紮、消毒、縫合……我真的希望你們可以幫幫我。”

景明話剛說完,中年黑人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激動的說著:“我們的房子裡有這些東西,我們也許可以——”

中年黑人話才說一半,瑞貝卡便雙眼瞪著他,“阿爾文,拜託!……”

阿爾文撓了撓後腦勺,“……但是,是的。我們無能為力。”

卡洛斯回頭,淡漠的眼神看著景明:“我不想為行屍的咬傷而白費物資,如果明早你證明了你說的是實話,我就會幫你清理和處理縫合傷口。”

景明輕鬆地笑了笑,“那你最好等著我失血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