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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香荷軒

第二天的早上,霍去病才回來,霍去病一進門,就看到劉徹睡在他的床上,他的心裡一熱,跪倒在床前。

劉徹平躺在他的床上,看著屋頂,一動不動地道:“帶上你的美人走吧,我不予追究.”

霍去病仍然跪在地上,巋然不動,可也默不作聲。

劉徹坐了起來,府身看了一下霍去病的表情。

只見他表情冷漠,可是卻眼泛淚光。

此刻的劉徹倒真的很眼中的淚是為他劉徹而出還是為那美人而流。

劉徹儘量以平淡的聲調續道:“怎麼,沒聽清我說什麼嗎。

還是要我再重複一次.”

霍去病依然跪在地上道:“皇上就是要殺去病,去病也絕不離開皇上。

只是,去病有個不情之請,就是希望皇上別再追究雪姬,饒過雪姬一命。

縱使皇上要去病離開雪姬,去病也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那你有求她饒過朕一命嗎?”

劉徹的聲音冷若寒冰。

霍去病卻沒有半點的畏懼,他直言道:“因為她願意放下仇恨,願意接受陛下,去病才答應娶她,才把她帶入宮來見皇上的。

夜明珠的事,讓她想起了她死去的親人,痛苦是在所難免的。

她並沒有要加害皇上的意思。

去病深知自己的這一請求有點卻人所難。

然而去病了解皇上那海量的胸襟,是絕不會與一弱質女流計較的.”

這話要是放在別人的嘴裡說出來,劉徹定會叫人拖出去斬了。

然而說這話的人是霍去病。

霍去病的為人他最清楚不過了。

在他的眾大臣中,他是最沒有機心與野心的人。

他的心底清純得就像一杯清水。

毫無雜質,一望到底。

所以他的話中絕無半點譏諷與隱晦之意。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可以在劉徹面前直言很多人不敢說出的話。

不過這也與劉徹太過寵愛他有關係的。

沉默了一會兒,劉徹問道:“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

劉徹之所以這樣問,他是想看看霍去病敢不敢把她的去向說出來。

如果他敢說出來,那就證明他的心是向著自己的。

“西城,河西街。

香荷軒.”

霍去病之所以敢說出來,是因為他深知劉徹的性格,既然他探問她的去向,那就說明他不會殺她了。

他對劉徹的這種瞭解,卻是劉徹的意料之外的。

劉徹站了起來,滿意地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平身吧,明天早朝見.”

第二天,劉徹就在朝上頒旨,命霍去病再度出擊河西。

霍去病領命而去。

臨出發前,霍去病想再會一面雪姬。

於是直奔城西而來。

在集市上,他碰到了子桓。

子桓攔在他的馬前,沉著臉問道:“白薊在哪裡?”

霍去病楞了一會兒就馬上意識到他所說的白薊是指雪姬。

看著他那大有興師問罪之意的表情,霍去病覺得好笑至極。

他覺得根本無需回覆這混小子的質問。

他輕撥了一下馬頭,目中無人地從子桓的身邊飛縱而去。

子桓立刻狂追在後,只是距離越拉越遠。

看看霍去病的身影就要從他眼前消失了,卻忽然看到他停了下來,子桓立刻飛奔前來。

霍去病似乎是專程等他的。

到他氣喘吁吁地來到霍去病面前的時候,霍去病道:“上來吧,帶你去見她.”

一伸手把子桓拉上了自己的馬背上。

這香荷軒,是長安城一豪強的居所。

因為漢武帝要把豪強遷往朔方的詔命,所以要把這所宅邸變賣遠遷。

可一時間還未找到買家,所以就暫時空置了起來。

霍去病知道這一帶有許多空置的房子,於是抱著雪姬來到這裡,看上了這所香荷軒,就不請自入,把雪姬藏在了這所房子裡。

他只想讓雪姬在這裡暫避一段時間。

如果劉徹肯下赦免令,那就最好不過了。

可如果劉徹要趕盡殺絕,他也決定讓子桓把她帶回河西他的母親那裡,自己就只好忍痛割愛,讓雪姬自己去面對以後的日子了。

可有一點他是不會改變的,那就是絕不能讓雪姬死。

他可以為了劉徹捨棄這個美人。

可卻不能讓她因他而死。

剛剛劉徹已經下了詔書,赦免雪姬的罪。

劉徹完全是因為痛愛霍去病,才下這個詔書的。

霍去病別提有多高興了。

剛剛從子桓身邊縱馬遠去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這一去打仗,起碼有一段時間不能照顧雪姬。

是把她帶回平陽府呢,還是讓她繼續留在香荷軒呢。

最後決定還是讓她繼續留在香荷軒。

這主要是因為雪姬從一踏入這所房子就愛上了它的原因。

他只想讓雪姬生活在她喜歡的環境下。

想到這裡,他決定讓子桓在他去打仗的這段時間裡照顧雪姬。

因為到目前為止,對於雪姬來說,子桓算是最信得過的朋友了。

這香荷軒是三進式的房子。

一進門便是一個大花園。

花園裡的花草已經敗落。

可那回廊邊上的毛竹卻是蔥鬱挺拔。

雖說花草凋零,可那亭臺樓閣,假山石筍,特別是在靠西院的那個荷塘裡嬌姿伸展的荷花的襯托下,令整個花園頗有幾分蓬萊仙境的味道。

第二進便是三面合抱的房子。

房子裡高大寬敞,家居佈置卻是簡潔高雅。

大至分東跨院和西跨院,中間的房子便是正廳了。

第三進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就是廚房。

第二部分便是馬廄。

因為西跨院有個荷塘,而這個荷塘的中間有個涼亭。

所以雪姬把自己的睡房設在西院正對荷塘的那間房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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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房子有一排大大的窗戶,推開窗戶,便可看到那朵朵睡美人般的荷花了。

而且也可直接觀望到大半個花園的景緻。

就連門口有誰來了也可一覽入目。

霍去病與子桓騎著馬在接近香荷軒的圍牆的時候,便聽到了從圍牆裡飄出的琴音,如夢如幻地環繞於耳邊。

霍去病立刻催馬向前,來到門邊,早有月華前來開門。

說起這月華,自五六歲起就進宮了,之前,她是街上的流浪兒,因為行乞行到衛子夫的輦車前,在得到施捨後,又被其他小街霸闢手奪去。

她那楚楚可憐的大眼睛,令衛子夫生起憐憫之心來,遂把她帶回到宮裡來了。

因為這月華天生一張巧言伶俐的嘴,很能討主子的歡心。

所以衛子夫就把她安排在自己的身邊,當了一名貼身丫環。

到霍去病另設寢宮的時候,衛子夫就把她分派到霍去病的寢宮,讓她當了霍去病的貼身丫環。

來到霍去病的身邊。

那少年俊俏的臉龐,飄逸跳脫的舉止,飛揚跋扈,狂傲不羈的心性,牢牢地吸引了她。

她暗暗慶幸自己能侍奉在他的身邊。

雖然他從不正眼瞧上她一眼。

甚至是兩人獨處一室,她在他身邊繞來繞去地為他寬衣解帶的時候,他也恍若置身於無人地帶一樣。

她知道他心高氣傲,從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可是,只要是能這樣地呆在他的身邊,每天看著他吃飯睡覺,每天都能這樣地默默侍奉在他的左右,她便已身無所求,心滿意足了。

這次,霍去病臨去早朝之前命她前來侍候雪姬。

可別提她有多麼的不願意了。

到了這香荷軒,是要等他來探雪姬才可看到他。

她真的有點恨起雪姬來了。

霍去病一進門,便看到雪姬正坐在蓮花池中的涼亭裡彈琴。

只見她穿著雪白的絲綢深衣,外披一件淡綠色的披肩,看到霍去病,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在那淡雅的素裝下,更令她的美增添了幾分誘人的豔。

霍去病大步來到涼亭中,在雪姬的對面坐了下來,從雪姬的手中把琴移到了自己的前面,彈了起來。

琴音時而悠慢,如低訴衷情,時而急驟,如狂風怒吼。

雪姬在旁邊,凝視著他那俊美的臉龐上溢位了莊嚴與慷慨的神情,她便知道他要上戰場了。

她禁不住隨著琴音輕聲唱了起來:你深邃的雙眸,是無言的傾訴。

流進我胸中的心語,是你要遠涉他方。

你堅毅的步履,帶上了我的希冀。

夜幕下你穿著戎裝,在嘨剎的風中馳騁沙場。

為了那大漢帝國,在滾滾的狼煙下建立你的功勳。

殘陽下,冷月中,用滴血的軍刀消麿你年輕的容顏,只因為你是將軍。

我牽馬迎風,踏著星光。

在你走過的路上,追隨著你的背影。

與你共唱凱歌,陪你同生共死。

永遠,永遠。

聽她唱到裡,霍去病停了下來,把琴移開一邊,伸手握起她的兩手,放在自己前面的桌子上,把自己額頭伏在她那柔滑的手上。

道:“知我者,莫若雪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