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
她跳得這樣的優美,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這樣集優雅與尤美於一身的舞蹈。
他的眼裡,露出了讚賞與深情的目光。
看了雪姬的舞蹈之後,特別當他知道雪姬還敢於揮劍在戰場上拼殺匈奴兵的時候,劉徹不得不承認,這綠筠確實比自己的女兒更勝一籌。
由此,他很為霍去病能擁有此等絕色佳偶而高興。
於是,他命人捧了兩個錦盒出來,送到綠筠的桌前,道:“這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你開啟來看看吧,上面盒子裡的是秦國的夜明珠,下面盒子裡的是上等的天麻,可作補腦用的。
你義母說你失憶,忘記自己的父母是誰了。
所以我送這藥於你,記不起來也沒關係,你義母就是你的孃家了.”
霍去病緊張起來了。
然而更令他擔憂的情境出現了。
只見雪姬開啟上面的錦盒之後,臉色慘白,淚水奪眶而出。
無錯書吧她捧著錦盒的手在顫抖。
她抬起了眼睛,凝滿淚水的眼眸向著劉徹射出了憤怒的光澤。
霍去病立刻站了起來向著雪姬飛奔過去。
雪姬一看這棵夜明珠,就立刻認出這是她家的收藏品中他的外太公最為喜愛的寶物之一。
在徵得外太公的同意之後,她的父親把它送給了淮南王。
那棵夜明珠,上面的紋理,她再熟悉不過了。
看到了它,親人的音容笑貌,刑場上血淋淋的畫面,歷歷現於眼前。
一股殺氣,在心底裡油然而生。
可是當她看到向著自己奔過來的霍去病,那俊朗的臉龐上那雙深邃的眼眸向她投射出灼熱的目光時,一股痛楚如錐子般直插心底。
對霍去病那如天一般高深的神聖的愛,與對劉徹那像海一樣浩瀚的切齒的恨,翻江倒海般地衝擊搗騰著她的胸腔。
她突然覺得胸悶難忍,一張口一股鮮血噴在了那錦盒之上。
她向後一倒,昏過去了。
現場先是一片寂然,眾人都呆了。
繼而一片譁然,議論聲紛紛而起:“怎麼回事,她好象是吐血了.”
“她昏倒了,趕快叫大夫.”
“是不是皇上賜寶物,她過於激動了.”
劉徹緊蹙著雙眉,雙眼露出了嚴厲的光澤。
盯著慌亂中的平陽公主。
平陽公主用絲帕捂著嘴,胸脯起伏,大喘著氣。
霍去病已來到跟前。
他彎腰抱起了雪姬,向著宮門外大步走去。
出了皇后宮,他向著馬廄飛奔而去。
他騎上了棗紅馬,把雪姬放在前面,斜倚在他的左胸上,用左臂彎環抱著她。
狂奔出了宮門……衛長再也沒有心思呆在宴會上了。
霍去病抱起雪姬的那一刻,她可以肯定,她是再也沒辦法把他的去病表哥喚回來了。
她站了起來,向著母親鞠了一躬,然後一伸手,拉著曹襄也跑出了皇后宮。
宴會不歡而散了。
劉徹一招手,把正準備離開的平陽公主叫到跟前來。
道:“把過程說來我聽聽,你和你的義女是怎麼相認的.”
他一轉頭向著身邊的一個宦官低聲嘀咕了幾句,那宦官點點頭領命而去了。
然後劉徹再轉回頭來平靜地看著平陽公主,靜等著她的下文。
於是,平陽公主詳細地敘述了衛長公主三人與雪姬相遇的經過,甚至連自己要認她作義女的目的和為了成就霍去病與雪姬的感情而為他們營造二人獨處的環境都說了。
這時,那個宦官去而復返了。
伏在劉徹的耳邊小聲道:“那棵夜明珠是搜查淮南王府的罪證時一併收去的物品.”
劉徹的眼裡,露出了陰霾寒凜的目光。
劉徹坐在霍去病的寢宮裡,等著霍去病的歸來。
他的目光瀏覽著霍去病屋內的擺設。
這裡每一樣的傢俬擺設,都是他命人去為他精挑細選的。
他要讓他睡天下間最舒適的床。
他要讓他住天下間最溫馨居室。
他要讓他穿天下間最華麗的衣服。
他要讓他感到,這皇宮,就是他最溫暖的歸宿。
無論他向他提出什麼樣的請求,他都會毫不考慮就滿足他所有的願望。
無論他在外闖了多大的禍,他都會視若無睹。
甚至還會出面護著他。
他對他的眷顧,他對他所寄予的厚望,在他劉徹一生中,也只有他霍去病一人享受過。
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件戰衣上。
他站在那撐著霍去病戎裝的木架前,撫摸著那冰冷的盔甲。
別提他心裡有多難受了。
他苦心栽培的愛將,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甚至以超乎他意料的戰績來回報了他。
然而在男人最難跨越的美人情感這一關上,在他的生命曾受到威脅的緊要關頭上,他欺騙了他。
這是最令他感到痛心的。
這一次,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會如何處理自己的這段感情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