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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要是我還活著就好了

榮青似乎料到了他會說些什麼,表情沒什麼變化甚至感覺還有一絲無語。

陳野見他沒有要問的意思,等了兩秒嚴迦還是沒說,她這才配合著開口:“找你做什麼?”

嚴迦一本正經地說:“找我去照顧祁越啊!”

陳野聽到這話,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榮青對他愛搭不理的了。

誰不能照顧祁越?非得找你?

嚴迦見陳野眼神瞥向一邊,自顧自地喝著可樂,連忙補充一句:“祁越現在的魂魄不穩,而我又是專攻魂魄這塊領域且最優秀的,他們找我,肯定是想讓我幫他們喚醒祁越……”

他說著說著後面的話就慢慢不自信了,怔怔停頓幾秒:“他們為什麼要喚醒祁越?祁越變成這樣,不都是他們乾的嗎?突然感到歉意想幫祁越恢復?”

陳野扯著嘴角揚起個敷衍的笑容:“那他們可真挺善良的。”

真能這麼好?才怪!

他們劫走祁越怎麼可能是件好事?至於他們為什麼要費勁劫走祁越,陳野暫時沒想明白這點。

不過聽嚴迦說他對魂魄類的術法頗有信心,這倒是讓陳野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周佑鳴。目前魂魄出‘故障’的,除了祁越之外,她接觸到的就只有個周佑鳴,找嚴迦的這件事,會不會和周佑鳴有關呢?

“你忽略了一點。”榮青突然插進話頭,將陳野逐漸飄走的思緒拉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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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脖子上有傷,就祁越現在的狀況,根本沒必要威脅他配合,那傷也不可能是他自已造成的。”榮青昂頭露出乾淨修長的脖頸,指著右側接近下巴的位置,“能出現這樣的傷,無非就兩種情況。一是拿祁越威脅另外一個人,二是他殺害祁越未遂。”

榮青深深地看著二人,拿著跟前的可樂喝了一口繼續道:“按照你所知的情況,車上就只有祁越和石韻二人,威脅這種情況可以排除,那就只剩他想殺了祁越。”

帶不走祁越,就要殺了祁越。

聽起來很矛盾,但又隱約感覺,這其中隱藏資訊又能將事情變得合理。

只是這隱藏的資訊到底是什麼呢?

氣氛逐漸沉寂下來,嚴迦見陳野榮青二人默契沉默思索,自已腦中思緒凌亂又不好意思打擾他們,索性直接擺爛只顧吃食,不再搭腔。

榮青率先回神,看著陳野平靜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陳野想了想,搖搖頭:“沒什麼打算,非要說的話,我打算先把鄭軼的事情給解決掉,然後再回一趟錢書軍的家。”榮青知道方若馨的事,但他不瞭解具體情況,也沒必要讓他們知道,陳野索性就沒有解釋。

榮青深吸一口氣,依舊臭著臉:“行!其它的事,我和嚴迦來處理。”說完頓時火氣又上頭,“媽的,這秦厲到底去哪兒?再不回來,老窩都要被端了!艹!”

陳野被榮青猝不及防逗笑,雜亂的思緒瞬間放空,在這幾天連著的事情衝擊中,擠出一絲閒暇時光該有的放鬆。

隔壁病房。

鄭軼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眼神頹靡黯淡,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阿玉。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床上的人輕輕動了一下。鄭軼立馬伸手想要安撫她,剛觸碰到阿玉身上的被子時,手上的動作又停了下來。

緩了緩還是抽回了手,視線回到阿玉那張蒼白的臉上,鄭軼嘴唇蠕動卻沒能擠出半個字,就只是看著她,他的眼中蘊含了太多情緒,心疼、愧疚、不甘、還有深深的厭惡。

他很清楚自已已經死了的事實,也明白現在的他不該繼續待在阿玉身邊,自已的存在,不僅沒有保護好她,還變相的傷害了她一次。可他太貪心了,他不捨的當初的那些美好回憶,更不捨得離開她。

鄭軼的內心叫囂著要留在阿玉身邊,要護著阿玉一輩子。可他的理智又叮囑他,阿玉將會有個新的生活,那是個沒有自已參與的未來生活,他該放手。

衡量二者的天平左右搖擺不定,鄭軼暗暗咬了咬牙,這原本還未分輸贏的天平被一個大膽的想法給打破。

鄭軼突然想著,自已如果沒死就好了。

“鄭軼?”

正想著入神,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聲,鄭軼猛地抬眼對上阿玉的無力的眼神,頓時又驚又喜。

“阿玉,你醒了?!”鄭軼連忙湊了過去,恍惚看到自已灰敗的面板,又急忙縮了回來,他扯著嘴角低頭閃躲,“你等著,我去叫醫生。”

“鄭軼,你別走。”阿玉出聲及時叫住了他,看著鄭軼僵硬著的背影,淚水止不住的溢位眼眶。

鄭軼聽到身後低低的啜泣聲,絲毫不敢回頭,只敢偷瞄著身後,兩道晶瑩的淚痕在那蒼白溫婉的臉上顯得格外讓人心疼,他暗暗攥緊拳頭,低聲哄著:“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我只是去幫你叫個醫生,看看你的情況。”

“不要,你哪兒也別去,陪著我。”

她的雙眼被淚水打溼,視線朦朧不清,病房也是極度昏暗狀態,恍惚著感覺鄭軼就只是自已的幻覺,一場虛無縹緲的幻覺,他離開了這個病房,就會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鄭軼已經死透了的內心瞬間被喚醒,雖然面上依舊毫無生氣,可是私底下早已痛到麻木,彷彿自已又活過來了。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對不起……”阿玉手上扎著輸液針,抬手的動作牽扯著輸液瓶劇烈晃動,鄭軼急忙閃到阿玉身邊,扶著她的胳膊,“小心,別讓針掉了,你最怕——”

空氣突然安靜,二人視線在半空中碰撞交織,生與死之間的隔閡在這瞬間不復存在,有的只是兩個因誤會而錯過對方的可憐之人重新燃起的星星愛意。

氣氛沒僵持多久,鄭軼眨了眨眼睛閃躲,頻頻偷瞄著她:“你……不怕我?”

阿玉輸液的右手被他輕輕抬著,她勾了勾手指,順勢扶上他那毫無血氣的臉,觸感冰涼像是摸到了一層死肉,然而儘管如此,她的眼中也只有失而復得的濃烈愛意,在這愛意跟前,她那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恐懼不值一提。

“鄭軼……哥哥,你帶我走吧,我真的不想活了,好痛啊,嗚嗚……”阿玉的聲音微弱但語氣又格外堅定,“嗯?你不在,他們都欺負我。”

這般可憐模樣,鄭軼只感覺自已的心一陣陣抽著疼,他小心翼翼握著她的手,忘乎所以在指尖落下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別胡說,你要好好活著,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你能保證嗎?”

面對阿玉的質問,鄭軼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拿什麼保證?用一輩子守護在她身邊的條件來保證嗎?就算沒有人讓他離開,人鬼殊途,他又能接受陪伴阿玉身旁的人不是他嗎?

鄭軼很清楚,他接受不了!

看著阿玉淚眼婆娑而自已能做的卻微乎其微,鄭軼想著,要是自已還活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