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是不是？每次都在我睡得正熟的時候給我打電話，你找不到其他人了啊？”
榮青氣憤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過來，陳野將手機拿遠也免不了被這吼聲給驚到。等榮青緩和下來，陳野才將手機拿回耳邊:“淡定，淡定，別那麼激動嘛，我這是有正事跟你說。”
“有話說，有屁放，我困著呢！”
隔著聽筒陳野都能想象的出來榮青在說這話時，翻著白眼。
陳野沒跟他多說廢話，將遇到阿玉和羅遠包括自已的猜想簡單跟他說了一遍。
榮青那邊的聲音停頓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緩緩開口:“那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無錯書吧“你也知道我術法的特別，如果再遇上類似於周佑鳴脖子上那銅錢一樣的法器，我的勝算不大，你看看——”陳野後半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
雖然羅遠身上的氣息不如周佑鳴的氣息那麼濃郁，但萬一他還有其他特別之處呢？就比如阿玉提到的蟲子。
法器可以壓制陰氣，會將她的本事削弱大半，雖然可以強制讓小獒阿影附體對付，但這對它們的魂體有損傷，不划算。
而且，這明明有現成的不會被壓制的隊友，能力雖然不祥，但總比她一個人出手要強。
聽筒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榮青重重深吸口氣:“行！等著！”這語氣就像在學校約架威脅對方的架勢，怎麼聽怎麼彆扭。
陳野都沒來得及多問，榮青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手機緊接著彈出一條詢問地址的資訊。
她坐在公交車站等著，不一會兒榮青便開著車抵達將她接上。
榮青揉了揉沒睡醒的眼睛，板著臉很是生氣:“現在去哪兒？”
“去錢書軍家。”陳野說完不動聲色瞥了榮青一眼，小聲補充一句:“他家有點特別。”
榮青察覺到陳野的不對勁，沉聲問道:“怎麼個特別法？”
“嗯……他家沒有活物。”
他家都是些死貓死狗的魂魄，活物確實沒有，就看榮青怎麼理解了。
榮青聞言眉頭擰在一塊，讓人意外的是，他只是悶悶的“嗯”了一聲，除了他一直有點生氣的情緒之外，其餘沒什麼變化，反而還有情緒平復的趨勢。
陳野對方若馨和小黑都有感應，她坐在副駕駛上指引榮青開車。由於錢書軍家實在偏僻，一路彎彎繞繞惹得榮青剛恢復好一點的情緒再度上頭，一直隱忍的情緒在遇到一個亂開車的人時徹底爆發，當即開啟窗戶破口大罵。
小白和鄭軼坐在後排不敢吱聲，陳野靠著車窗嘴唇緊抿強忍笑意。
過了將近兩個小時，榮青才在一道破舊的院門前停下。
房屋四周縈繞著濃郁的陰氣，已經有凝聚成實形的趨勢，只是靠近也能感覺到陣陣入骨的陰寒入侵體魄。
榮青在感受到這股氣息之後，腦袋瞬間清醒，瞪大眼睛看了看房子而後轉至陳野身上，陳野眼神不自然瞟向一邊，扯著嘴角說道:“早跟你說了嘛，沒有活物。”
“我他媽的以為是沒有人！你——”榮青指著陳野的手都氣到顫抖，本來對陳野這養鬼的術法就有意見，現在倒好，直接冒出個鬼屋！
看這架勢，活人進去怕是直接就出不來了。
陳野壓下他的手，安慰似地拍了拍:“這屋子本來就在這兒，我只是借住一下。放心，不會有事的。”
榮青對陳野談不上信任，只是他感覺，陳野應該不是壞人，但這不是讓他答應與陳野聯絡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他不會放任任何一個人自甘墮落與鬼為伍，然而陳野已經到了這一步，那他就只能防備著她利用鬼祟做壞事。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也好勸阻陳野，甚至在陳野誤入歧途之前先一步制止她！
他在心頭權衡一番，隨後還是打消了強制帶她離開這裡的念頭，按捺著怒火下車。
陳野將紙人貼在了他的身上，兩人一塊朝著房屋走去。
‘畜生不如的東西，雜碎！’
‘你這種人就該下地獄！’
‘你也應該被挖掉眼睛，砍掉四肢，被扒皮抽筋致死！’
‘殺人犯！’
‘人渣去死！去死！’
‘……’
房屋圍牆和門上到處都是噴漆畫的塗鴉，原本應該是鮮紅色的，但這噴漆的年曆久遠，還有許多被雨淋畫的痕跡，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圍牆上自然的花紋，直到兩人靠近，才看清上面全是亂七八糟都是罵人詛咒人的話，
密密麻麻到處都是，氛圍壓抑讓人只是看著也能感覺非常不適。
“什麼情況？”榮青一把摁住陳野的肩膀，像是真的發怒般語氣嚴肅，“這裡發生過什麼？我們又為什麼來這裡，你給我解釋清楚！”
陳野閉了閉眼，還未來得及轉身，兩人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狗叫。
兩人尋著聲音轉頭看去，院落門前不知何時憑空出現一條大狗，它瘋狂的衝著二人搖著尾巴。
“汪汪——”圍牆邊又冒出了一條大狗。
“喵~”一隻花貓咪躍上圍牆。
“喵~”緊接著又一隻瘸了一條腿的貓出現在花貓旁邊。
“喵~”
“……”一隻又一隻，健康的殘缺的各式各樣的貓咪整齊出現在整堵圍牆之上，零零散散的大狗就在圍牆根下。每一隻貓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野和榮青二人，場面一度詭異。
榮青眯了眯眼，對視其中一隻貓咪的視線看了看，而後又轉向另外一隻。它們的眼神裡沒有絲毫惡意，反而像是在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一般熱情。
“這些都是錢書軍養的流浪動物。”陳野看了看榮青的手，抬頭望著他，眼眸透露著真誠:“錢書軍被人誣陷虐貓虐狗，不管事實真相的網友人肉到他的地址，來到他家騷擾辱罵將他逼死。我答應過它們，要還錢書軍清白，所以它們才將錢書軍的屋子借給我住。”
榮青眉頭一直就沒舒展過，眼神複雜看著陳野，又回頭掃了一眼這群貓狗:“它們停留人間就為替人申冤？”
陳野聳了聳肩:“差不多就這個意思。”
榮青心頭突然感知一陣酸澀，扯著嘴角冷笑一聲:“然而有些人連畜生都不如。”
“我也這麼覺得。”陳野大步推門進去，榮青猶豫兩秒還是跟了進去，在兩人進門過後，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緩緩關上。
小黑從二樓一躍而下，落到兩人跟前晃了晃高高揚起的尾巴:“你怎麼帶個人來？”
陳野聞言一怔，指了指身後的榮青，又指了指她自已:“我難道不也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