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視線落至地面上那些零碎的血跡,當即小聲喚了句:“小白!”
小白蹭的一下出現在房間,環顧一圈視線落至陳野身上,下意識想要詢問結果看到她的狀態,立馬緊張來到了她身邊。
“你這是怎麼了?”
陳野兩條胳膊劇痛,費力擺了擺:“我們先離開這裡,我怕有人會上來!”
她與周佑鳴的纏鬥過程中,身上沾上了不少鮮血,陳野脫下外套將有鮮血的那一面裹在最裡。阿影出現將她橫抱,小白散成煙霧掩護二人徑直下樓來到不起眼的拐角才將她放下來。
“那個周佑鳴有問題,他剛剛的狀態明顯已經超越了人能達到的速度和力量,小白,想要找到你的其餘魂魄還真難啊。”陳野喘著粗氣靠牆站著,一夜未休息,與人起爭執結果還沒能贏過對方,雙重疲憊實在讓人難受。
石韻很快開車過來,只是一個轉頭便被陳野這副悽慘模樣給驚了一下,立即下車來到她身邊。
“你這,打架?”石韻扶著陳野坐上副駕駛,看她那副憔悴樣順勢幫她繫好了安全帶。
陳野看著即使擔心人也是一副木訥表情的石韻,突然輕鬆一笑:“對啊,打架輸了。”而後無奈嘆了口氣,“我們去榮青那邊。”
石韻沒有多問,開車直奔祁越所在的醫院。陳野連抬手推門的力氣都沒有,還是小白將門推開,然後迎面一頓臭罵。
“沒完了是吧?要是再敢進這屋,信不信我讓你們魂飛魄散?!”榮青氣憤喊道,視線轉向門口又猛地愣住了。
榮青眯起眼睛,絲毫沒有要起身攙扶的意思:“你什麼情況?”
陳野勉強笑了下,徑直走到旁邊的陪護床前躺了上去,望著天花板嘀咕著:“幫我找個醫生看看,我覺得我的胳膊快廢了。”
榮青掃了眼陳野身邊明顯看到的那兩股陰氣,意識到這是陳野身邊的東西,所以沒再多說什麼。
“等著。”
榮青很快找來醫生,陳野將外套扔向一邊,艱難捲起衣袖,兩條胳膊露出來的地方青紫一片。
“你這衣服……”醫生又將她胳膊上的衣服往上撩了撩,還是沒能把傷勢全部露出來。
病房裡很暖和,陳野就算穿著單薄一件也不會冷著,她明白醫生的意思,一鼓作氣將衣服脫了,留下單薄一層背心。
傷勢完全暴露出來,榮青看了一眼,皺著眉頭又收回了視線。
待醫生簡單給她處理完,這才開口詢問:“你這是什麼情況?”
陳野躺在陪護床上,一下一下地調整呼吸:“我去找了周佑鳴,他有點古怪。”
她將自已去跟蹤去對峙產生衝突的事簡單跟榮青說了一遍,越是回想就越覺得不對,他明明是活人,那他之後的狀態怎麼解釋?
“確實古怪。”榮青小聲嘀咕一句,“他是被操控的嗎?”
陳野攤開手掌,抹了冰涼藥膏的掌心還依舊是紅腫狀態,指尖微微顫動,扯著受傷位置生疼:“感覺不像是被操控的,反倒像是突然暴走,各方面得到提升。”
她緩慢握成拳頭,看向榮青繼續道:“他那枚銅錢能對鬼祟造成很大傷害,我身上只是有一點點陰氣也被灼傷成這樣。鬼祟根本無法靠近他,他背後的人道行估計在你我之上,我們錯失了留住他的機會,再想對付他,估計有點難了。”
榮青也在低頭琢磨著這個問題:“不倫不類的術法。”
“確實,陰術拔人生魂,卻又用陽術驅趕鬼祟,我也想不明白了。”陳野深吸一口氣,心裡頓時湧上後悔的情緒,“我不該貿然的行動的。”
陳野下山之前便讓小黑帶著它的同伴先回去它家收拾,等著自已搬過去所以才沒帶著他,不然還能讓小黑試著追蹤一下週佑鳴的位置。
可現在周佑鳴已經不見了,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她想要再找到周佑鳴估計有點困難了。
“我讓他們再去調查,你也讓你那小鬼自已感受一下,既然那具身體裡有他剩餘魂魄,他沒道理會感應不到。”
榮青給警察那邊撥了個電話過去,大致說明情況,這才又返回病房,淡淡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陳野,無奈嘆了口氣。
祁越魂魄不全,如果這裡沒人守著,萬一他的魂魄突然一下子不穩,沒人幫他,他或許就真的連一線生機都沒有了。
榮青掏出手機又給秦厲撥了個電話過去,那邊響鈴很久,還是顯示無人接聽。
“他跑了,我看到了,有個黑衣人接走了他。”一直在旁邊默默努力的小白冷不丁冒出這句話,陳野睡得沉沒聽到,榮青卻是聽的真切。
又是黑衣人?奪走祁越魂魄的是黑衣人,接走周佑鳴的又是黑衣人?這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地址呢?你能感覺到嗎?”
小白搖了搖頭有些遺憾:“不能,我也只能看到偶爾的畫面。”
線索無法推進,小白和榮青兩人沒再搭話。
……
陳野再次夢到小時候的那個院子,院子裡空空蕩蕩,忽然一陣黑色煙霧飄出凝聚,阿影穩穩出現在院落。
“真的是要命了,按道理我不該攤上這種事才對。”陳野翻看著兩條胳膊,肌膚白嫩沒有任何受過傷的痕跡。
阿影來到她身邊,兩人一同坐在院落外,“最近的事情好像都不太正常。”
“事情已經接了,不可能反悔,但就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件事完成起來不只是困難,還具有一定風險。”陳野枕著雙手就地躺下,看見天上的繁星點點心情稍微緩和了些。
阿影也同她一塊躺下,渾身漆黑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中也能感覺出他在笑。
“師父不是說過嗎?我們的劫難不止二十四歲那一年!坎坎坷坷諸多磨難等著我們,這可能就是個起點。”阿影稍稍停頓,偏頭看著她的側臉:“還疼嗎?”
無錯書吧陳野癟了癟嘴:“當然疼,頭一次這麼嚴重!看來我的能力還不夠強啊!”
……
周佑鳴面色蒼白躺在床上,身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穿著黑色風衣的中年男子站到他床邊,伸手拿起他掛在胸口的那枚銅錢細細摩挲。
身後的大門被推開,另外一個青年男人快步走進,將手中的一份資料遞給了他:“他接觸的那個人叫陳野,還只是個高中生。”
男人轉身接過資料檢視,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他們之前認識?”
後者搖搖頭:“並無交集。”
中年男人揮了揮手,那人自覺退出門外。他坐在周佑鳴的床邊,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我不會讓他們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