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
李明誡喃喃自語道。
“難怪什麼？”許溪月反問。
“任務難度這麼高。”李明誡思索道，“原來是因為能收集到【讖言】字元。”
“對了，既然這玩意兒只有21個字，那是不是說明，未來收集到【讖言】的所有神墓，都需要團結在一起，才能將它們組合起來？”
“不，恰恰相反。”李明誡解釋道，“據說，【讖言】字元是可以重複收集的，不只有二十一個。”
“一旦任何神墓提前一步集齊，那麼其他神墓所有人手裡的字元都會失效。”
“所以，你有【讖言】字元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否則可能會引起他們的覬覦。”
“哦？”許溪月聞言挑眉，饒有興致地反問道，“那你呢？也會覬覦嗎？”
李明誡沒有第一時間出聲否認，而是將杯子裡的白開水灑了點在桌子上，然後用手蘸著寫出了一個字。
“墮？”
許溪月為了看清字跡，特意歪過頭去，一張臉瞬間逼近了李明誡，兩眼炯炯有神地注視著他，問道。
“所以……你也有一個字元？這算什麼，秘密交換嗎？”
李明誡被她突然靠近的臉驚了一下，眼睫低垂下來，不敢再直視她明亮的雙眼。
柔軟的碎髮間，耳朵悄然染上紅暈。
他刻意向後倚靠了一下，與許溪月間隔開足有一米的距離後，面色才重新變得自然。
“嗯。”
“是出於對隊友的信任。”
空氣一時間靜默。
許溪月看出他的尷尬，以為對方社恐又犯了，“貼心”地沒有再說話。
就在這時，咖啡廳的服務生走上前來，舉著活動廣告單，熱情地介紹道。
“這位先生，我們店今天做活動，情侶過來用餐的話，有滿減。”
“您這邊還差十塊錢就可以享受到這個優惠，69元聯邦幣，剛好可以嘗試一下我們新推出的甜品‘甜如蜜’……”
“呃……”
許溪月打斷了她的介紹。
“這個……不好意思哈，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並不是情侶，所以，還是……”
她正想說不用了，結果李明誡卻冷不丁出聲道：“可以。”
似乎是為了避免被許溪月誤會，他還特意解釋了一句，“我比較喜歡吃甜品。”
“哦哦。”
許溪月看了一眼他微紅的臉頰，心中瞭然。
沒毛病。
無錯書吧男人喜歡吃可愛小甜品的不多，對此感覺不好意思也完全可以理解。
她要體貼。
於是，許溪月對此沒有再過問，繼續和他談論著【姻緣廟】中的幾處疑點。
“迴歸前你有沒有看到林雅欣身後的烏鴉群？”
“嗯。”
“很奇怪吧，你說當時負責追殺你的是司機和張平宇，所以林雅欣那一路應該就只剩下了一開始的那個導遊。這也就是說，烏鴉群是由導遊變化而來的？”
“有可能。”李明誡點點頭，表示贊同，“因為安晉西一開始也說，他一直盯著對方，但是一眨眼就看丟了。”
“所以，極有可能導遊改變了形態。”
聞言，許溪月暗暗思索。
一個是【姻緣廟】中的烏鴉，一個是【相親相愛的兄妹】中的蟬，二者都沒能在副本中找到來源。
它們的相似性，不禁令她聯想到。
會不會，在這背後，還隱藏著一隻更加神秘的推手，在暗中窺探著事件的發展？
只是一則這種事情無憑無據，二則“蟬蛻”一事涉及成長性道具，她不好跟李明誡直言，於是只好將這個猜想擱置。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覺得很有意思。”許溪月端咖啡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繼續道，“你應該也知道，來喜村村長，一直是以神明的名義行事的。”
“但是來喜村村民卻對神不屑一顧。”
“甚至，一直到我們脫離副本，也沒有見到他們的神出面阻攔，這是什麼緣故？”
李明誡也是一愣。
只不過他驚訝的點和許溪月完全不同。
“你不知道嗎，副本、也就是我們執行任務的地方，其實都是同一個世界！”
“我們求生者習慣將它稱為【陰影界】，然而在外人看來，它還有一個更加廣為流傳的稱呼，叫【神棄之地】。”
“一個被神明遺棄的地方，是不可能有真神出現的，最多隻能是詭異和偽神！”
“這也就是說，我們在任務中，碰到任何打著神明名義行事的人，其實都只是扯虎皮而已！”
神棄之地！
許溪月瞳孔微顫。
難怪……
“其實，有很多求生者大佬透過匯總人物資訊發現，進入【神祭】的人，大多都來自於新興區和平民區。”
“主城區的寥寥無幾。”
“六大家族的人，更是一個都沒有。”
“這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神祭】和統治階層天然對立……”許溪月搶先一步，說出了他未盡的話，表情有些恍然，“所以，這個遊戲創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
正說著，服務員將甜品端了上來。
兩人默契地轉移話題，開始聊一些平常的瑣事。
卻不想，服務員一個手抖，沒有放穩盤子，一個“咕嚕”將東西滾了下去。
就在這時，李明誡下意識出手，用一種肉眼無法窺探到的速度，提起盤子，將它迅速下移，然後在甜點即將落地時，穩穩地將它接住。
服務員驚訝地凝固在原地，雙眼大大瞠開，過了兩秒才從新開口，面露崇拜。
“天吶，這位客人你是練過的吧，好厲害！”
“這種情況都可以接住！”
一邊讚歎著，她還一邊不停地出聲道歉，言辭懇切，一定要給他們另外再上一盤。
不等兩人拒絕，她就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後臺。
許溪月的眼中寫著一抹了然。
透過剛剛李明誡的動作，她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是那個在【屠殺季】活動中，替代黃金重錘成為排行榜前十的拳手，【灰狼】！
難怪從第一次見面時起，她就覺得對方有些熟悉。
這麼好的身手，的確不太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