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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原來忌嗇

“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你沒事幹嘛有去勾引男人,你嫌家裡還不夠亂是吧,今天就讓我好好教訓你,”聽著孃親尖酸刻薄的話語,忌嗇微微苦笑,“不是的,現在這裡沒人,你還要說我是勾引嗎?從小你教訓我教訓得還不夠多嗎?每次打得傷痕累累的時候你那一次心疼過?”

她的話出奇地淡然,卻是一下把這個女人熱火了。

女人掄起手臂,把棍子高高地舉在空中,旋即狠狠地落下,“噗.”

一聲沉悶的聲音陡然從空氣中炸裂開了,接著一聲連著一聲,棍子雨點般地打落在女孩羸弱的身體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忌嗇沒有躲閃,趴在地上任由女人不停地打自己,她卻一直在笑,不知受了這麼多的痛苦還有什麼好笑的?不被人愛著,天天被這個女然棍棒相交有什麼好笑的?從小到大,沒有一個朋友,好不容易有人陪她,還要被活活拆散,這有什麼好笑的?可是,這個奇怪的可憐女孩還是笑。

既然孃親想要她痛苦,那便給予她微笑,這樣才會讓她覺得她的命運不完全是被人主宰的。

“啊.”

觸及到了傷口,忌嗇突兀地輕聲叫了一聲,聲音不大,卻是讓走在前面的白穆羽等人一併停下了腳步,眼見白穆羽就要轉身,忌嗇急忙大喊,“哥哥,不要回頭,往前走啊.”

“為什麼?”

白穆羽沒有動,不知為何,今天他的話特別的多。

“你走就是了.”

忌嗇垂下紗幔,蓋住了痛苦的眼神,苦澀地道,“哥哥,你答應過我的,你若是轉過身來,我保證你永遠也看不到我了.”

“為什麼?為什麼?”

白穆羽有些潰敗地問,顯得那麼著急,卻是不敢輕易地轉過身去,生怕這個如夢般的女孩在瞬間消失在他的面前。

短短的相遇,她的一顰一笑早已記在心裡,不生不滅。

“呼.”

一道勁風從白穆羽的手中呼嘯而過,女人手中的木棍在瞬間密佈猙獰的裂痕,“咔嚓.”

一聲脆響陡然自她手上的棍子中傳來,木屑飛了一地,灑落在倒在地上的孩子身上。

她的身上彷彿鍍了一層金一樣,形成了一個保護膜。

忌嗇在保護膜中搖頭,手掌輕揮,竟是把剛剛的保護膜打碎,“哥哥,我無法帶著這個保護膜過一輩子,這樣我便更加特別了,你知道我很討厭這種特別的生活,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完整的家和一個愛我的人,只要一個就好.”

白穆羽的身形一晃,就算沒有回頭也知道她把保護膜打碎了,也為她有這個能力而錯愕了幾秒。

聽見她的回答,白穆羽就要種想要呵護她的感覺,只是哥哥對妹妹的感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討厭你,排擠你,我也永遠不會這麼做的.”

他說得很決然,很誠懇。

忌嗇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諾言,可惜,她沒命體會了,她在看見白穆羽未來歲月的同時也看見了自己的。

那是在某一天的黃昏,也就是今天,大概時間也快到了。

她的未來是一片血紅色和零落在地上的枝條,就是現在還長在樹上的那些。

她很快……很快……就會去那片黑暗的領域中去,過沉睡的日子。

女人只是呆了幾秒而已,忿忿地對著白穆羽的背影大喊,“哇哦告訴你,我教育自己的孩子,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管.”

“你沒資格和哥哥說話.”

躺在地上的忌嗇陡然截斷了她的話,惡狠狠地說。

“小兔崽子,誰允許你說話的.”

女人走到樹下,去夠上面的枝幹,一下子摘下了好幾根,手中拿了一根,其餘的扔在地上,於是加足了力道,毫無憐惜地朝著自己孩子的身上打去。

白穆羽的心一顫,聽著駭人的聲音,多想轉過身去,把這個可憐的孩子護在懷中,然後把傷害她的人殺了。

可是他知道這個倔強的孩子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允許她這麼做的,這比殺了她他還難受,所以,他只能期盼這個女人能良心發現,然後毫不拖沓地帶著落羽塵等人離開這裡。

其實他完全是可以動用幻術來不被察覺地看這個孩子,但他沒有這麼做。

他想如果這個孩子絕非有什麼東西不想讓他看見,否則小小年紀也不會說出這麼狠的話來。

“啪啪啪.”

女人的下手竟然一次比一次狠,使得忌嗇不得不跟著枝條下落的頻率輕聲叫喚。

猩紅的液體灌滿了她的全身,小小的身體蜷縮在地上,背部皆是一道道猙獰的劃痕,深即露骨。

她原本乾燥的頭髮被她流淌下來的汗水打溼。

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經受著非人的痛苦,她卻好像早已習慣了。

儘管身上痛得連稍微挪動一下身體都能讓她不住地抽搐,她還是笑,笑得妖嬈嫵媚。

“不準笑,不準笑.”

女人大吼起來,眼睛都紅了起來,卻不是因為心疼而紅了眼眶,而是她氣紅了眼,想把自己十月懷胎的骨肉撕碎,扔到海中,感受鹽水浸染傷口,讓她受盡痛苦,讓她痛不欲生才甘心。

“娘,娘?”

忌嗇笑著反問,“你開心了?”

“你……”女人氣結。

手中的頻率越發越快起來,令人無法看清它的起落便已劃出了好幾條猙獰的傷口。

“你到底恨我什麼呢?”

意識在逐漸渙散的時刻,忌嗇終於收起了笑顏,問出了她幾年以來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不覺得你擁有得太多了嗎?”

女人咬牙切齒地回答。

“我什麼都沒有,友情,親情,愛情。

我只有人情,可是你毀了它,你把它徹底毀了.”

忌嗇的腦袋又清晰起來,對著母親大笑。

她要給她痛苦,那她便笑,因為她最討厭看她笑,所以她要笑。

“你能看見別人的未來,你生來便是不吉利的人,你是要為村中的人而死的,而不是讓你在這裡逍遙快活的,你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就因為你冒犯了神靈讓整個村都滅亡了,你竟然還能安心地過日子.”

“我說過多少遍了,他們不是神靈,你幹什麼要這麼迷信?”

忌嗇嗤之以鼻,連她都能看出的把戲,這個比他打了足足有三十多歲的女人竟然會看不出來。

果然,這種沒頭腦的女人只會蠻不講理地動用武力來傷害別人。

“哼,”女人不屑於她的話,一把拉住了她的長髮,忌嗇被扯得生疼,被迫著抬起俊秀的小臉來,忌嗇不滿地甩頭,但疼痛還是讓她放棄了掙扎,“你想幹什麼?”

眼見落日已經在西山了,忌嗇終於是有點慌亂了。

難道說這一刻還是要來臨了?“我讓你去另一個世界和他們道歉.”

女人的臉湊在忌嗇的面前,瞪大了眼睛笑了起來,通道,“你終於是害怕了嗎?真當我沒有辦法治你嗎?我親愛的孩子,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既然你能看見你的未來,何必還要來問我呢?”

女人笑著撇撇嘴,殷紅的嘴唇像是染了血一樣,美豔矯治。

“是,我看見了,你會殺了我對嗎?”

忌嗇很平靜地把話說完,眨了眨清秀的眼睛,明知故問。

“原來知道啊?這麼做作啊,知道還問.”

女人微微一愣,旋即笑靨如花,展開在唇角邊,讓她這個極為普通的女人也顯得那麼的美膩。

“知道又能怎樣,我終究還是改變不了我的命運.”

忌嗇苦澀地彎起嘴角,溢位了濃郁的掙扎卻在最後關頭還是放棄。

她被女人死死地纏住,一根枝條纏上了她那纖細的脖子,像是一條靈動的蛇盤繞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女人冰冷的眼神還是沒有一處所謂的母愛,讓這個從沒體會到母愛的她曾經一度欺騙自己世界上是沒有母愛的,別的孩子所說的不過是虛假的情意罷了,世界上根本沒有永久的情感所以她一直不難過。

知道現今,親生母親竟然要恨她到這個地步,要恨得殺了她,那怎麼讓這個這麼小的孩子不心痛,不難過?“娘?”

忌嗇顫抖著聲音叫了一聲,卻是被女人誤以為害怕了,不過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不跑。

“怕了麼?可惜,沒用的.”

女人近乎殘忍地說出了一席話,手指已經開始用力,她那還算清秀的面孔上浮現一抹隱晦的快感,使得她的臉那麼猙獰可笑。

忌嗇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其實還是掌控在自己母親的手上,她像是在襁褓中的嬰兒一樣無力反抗。

脖子處傳來一陣抽動,骨骼在喉嚨摩擦,發出“咯咯”的聲音,真的極為駭人。

然而那女人竟然還能夠不動神色地用力下去。

“雜種,造孽啊我,生出你這種孩子來.”

記憶中女人就是這麼一直哀怨地跟自己說話的。

從小到大,她沒聽過一句關於自己的好話。

“你給我去死,我養你這麼辛苦,你還勾引男人.”

“你要是再去找王婆家的孩子玩,你便永遠離開這裡.”

“這個家不歡迎你,你給我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