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村口。
陳術穿著一身修士練功服,在村尾方向挖著土坑的過程中。
不少路過的百姓,都主動與陳術打著招呼。
“仙長,是在俺們村發現了什麼寶貝麼?”
“仙長,喝口水,你跟俺們說,要多大的坑,這種粗活我們幫你做,你歇息會兒。”
“仙長啊,我兒子也是仙人,你認識他麼?他前幾天還託人傳信回家裡,說過段時間回來結親。”
原本面對一眾百姓招呼聲,一概不搭理的陳術,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挖著土的手,在半空中驟然頓了頓。
最終。
他還是沒有勇氣面對眼前這些質樸的百姓們,說出半個字來。
待得其他百姓們,見仙長不搭理自已,紛紛離去之後。
那位和大頭長相有著六分神似的老叟,依舊拄著鋤頭,站在陳術不遠處,一副隨時準備給陳術幫忙的模樣,繼續對著陳術開口打聽道:“仙長,我兒子上一次回來的時候,也穿著跟你身上這件樣式差不多的衣……哦不,他說是法袍,對吧?你聽說過我兒子的宗門不?叫玄天宗,離這兒大概百里地吧……我兒子叫仇忠,仙長你聽過不?”
陳術當著這位,明顯是仇忠父親的老叟的面,將之前從十里大街上,收集而來的大頭殘渣,從儲物戒指之中取出,放入刨好的土坑之中。
蓋上新土,一切做完。
仇忠的父親,仍舊沒有離去。
“仙長啊,我知道仙凡有別,老叟我就是想兒子了,你可千萬別嫌煩。若是你真跟我兒子是一個宗門的,你幫我捎個口信,就說家裡都準備好了,讓他儘早回來成親。”
說完。
老叟明顯是個話多的人,不論陳術有沒有開口回應,他就直接對著陳術這位仙長開口抱怨起來。
“我那傻小子,白瞎長那麼大的頭。聽說他成親的物件,是小槐村張家的丫頭。哎……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小槐村每年都跟我們大槐村搶水種地……欸?仙長就走啊?這裡要不要替你看著啊?村裡頑童多,別壞了你刨的坑。”
哪怕陳術已經走出去很遠,依舊能夠聽到身後傳來,仇忠父親的碎碎念。
“哎……頑童雖多,可沒一個是我老仇的孫兒。不過也快了!”
這一刻。
已經走遠的陳術,突然覺得自已臉頰溼潤。
原來。
早在他轉身背對著仇忠父親的那一刻開始。
淚水早就淌流而出!
只是陳術心情沒有太大波動,沒能察覺罷了。
陳術摸了把臉,加快腳步,遠離大槐村之後,趴在一處密林下方的草地上,失聲痛哭!
……
入夜。
以夏源商行為中心的十里大街附近。
一道人影,穿過羊角鎮,直接來到夏源商行圍牆外。
不是別人,是陳術。
他的行為舉止,沒有任何異樣。
就像是一個喝完酒,找個牆角撒尿的醉漢般光明正大。
陳術順著夏源商行的圍牆走著,一邊走,一邊扔下靈雷。
很快。
他儲物戒指當中的四千枚靈雷,將整個夏源商行,圍了個水洩不通。
至於夏源商行圍牆內,則對陳術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一片熱火朝天之下,商行的人們正在加班加點地製作香皂。
薄荷的清涼,以及玉蘭花的清香,紛紛翻過圍牆,鑽入了圍牆之外的陳術鼻腔之中。
半個時辰之後。
陳術敲響了夏源商行的大門。
“誰啊!”
面對商行內部傳來的詢問,陳術也不回應,宛若機械一般,持續地敲著商行大門。
咚咚咚!
持續的敲門聲,讓門內商行之人忍無可忍。
推開門的一瞬間,抬腳就蹬在了陳術的胸口。
無錯書吧陳術壓根沒準備躲閃,任由對方把自已踹倒在身後,那條凹凸不平的十里大街上。
“報喪啊!有他媽你這樣敲門的嘛!”
陳術站起身,麻木如他,好似感受不到剛剛踹向胸口的那一腳似的:“我找夏弗。”
“找我們行主作甚?”
“有幾句話想問問他。”
“你是什麼東西,還有幾句話想問我們行主?”
“我是玄天宗的陳術,執法堂的。”
“我知道!我見過你!之前找我們買絲綢的嘛!今天那個跑來自爆的傻子,那天大清早,不就跟你一起來的嘛?怎麼?你也來放煙花自殺?”
聞言,陳術愣了愣。
是啊。
商行內負責門市生意的,哪怕只是小二,都是人精。
見過一面的人,都會記得。
陳術聞言,再次言明自已的來意:“今天身上沒有多餘的靈石,麻煩通告一聲,我有兩句話想問問夏弗,說完就走了。”
“小哥,看在你那天賞我的靈石份上,我給你一句忠告。現在商行與你們玄天宗,都徹底撕破臉了,你一個外門弟子跑來這兒,能做什麼?別為難我,快滾吧!”
陳術不再繼續浪費口舌,只見他突然發動,一步向前!
將早已準備好的利刃,頂在小二的喉嚨上,淡淡地說道:“喊,喊救命。”
“嘁!你敢在我商行殺我,你自已也活不了!有種你就捅下去!”
哧。
陳術沒有囉嗦半個字。
既然不會喊救命,商行大門也開了,那就自已進去找好了。
一刀入喉,小二瞬間沒了生息!
捂著潺潺冒血喉嚨的小兒,滿是震驚的雙眼,逐漸失去光澤,宛若一攤爛泥般,軟在了地面上。
倒下去之後,小二的屍體還在抽搐,好似表達著他的疑惑以及不甘心。
陳術提著手中的短刃,就這麼旁若無人地穿行在夏源商行之中。
他的確有話想要問夏弗,不然也不會特意跑來敲響夏源商行的大門,直接引爆佈置好的靈雷就好,也算是替大頭報了仇。
只是陳術心裡,始終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必須當面對著夏弗問一問,不論收穫什麼答覆,陳術的心情都會好很多。
各處搜尋之下,偌大的商行中,陳術始終未能摸清楚門道。
走了一段路,看了兩個房間之後,他改了主意。
自已沒見過夏弗,也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
小二不通報,自已這樣找,肯定不是最好的辦法。
於是乎。
陳術提著利刃,去了熱火朝天之中的商行後院。
之前殺死小二的時候,小二喉嚨濺射的鮮血,染紅了陳術身上的衣衫。
當他出現在後院的第一時間,就引起了人們的警覺。
“什麼人!”
“來人!這人身上有血!手中提著刀!”
“玄天宗的!看衣服!”
陳術沒有任何多言,迎著眾人衝了上去。
在眾人的圍攻之下,當下心境中的陳術,哪怕是第一次使用移花術,都能用得出奇的流暢。
只見他宛若鬼魅一般的身影,一會兒出現在這個人的身後,用利刃劃破對方的喉結。
一會兒又出現在另外一個方位,用利刃捅穿那個人的心臟。
鮮血,瞬間宛若河流般,在整個夏源商行的後院之中,淌流而過。
知道的,夏源商行後院中之所以有這麼多人在忙碌,是在如火如荼地製作香皂,準備搶佔市場。
不知道的,還以為夏源商行改行了,放著貿易生意不做,開始做屠宰生意了。
隨著陳術手中的刀刃,一次次地遞出。
他有意地讓手中刀刃,避開對手的要害,給予了他們痛呼求援的機會。
慘叫聲,響徹在整個夏源商行後院之中。
很快。
正在一名女子肚皮上馳騁的夏源商行管事,聽到了後院方向傳來不太對勁的聲響,立馬穿起褲子,抄起傍身兵器,朝著商行後院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