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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九月霜序

不知不覺中外面已經是夏季,不上班的時候李東蘋喜歡上了在樹蔭下乘涼,韓盧老老實實地吐著舌頭趴在她的腳邊,韓盧是不喜歡夏天的,因為太熱,它又是喜歡夏天的,因為有唧唧糖可以吃,生薑倒是無所謂它總是佔據著李東蘋的大腿,微風輕撫,樹影婆娑,陽光被樹葉割碎散落一地。

劉至然看著李東蘋撫摸著肚子,發現她多了一些成熟的韻味和母性的光輝。

在某一天,屋子外屋簷下面的燕巢突然間熱鬧起來了,四隻嗷嗷待哺的雛燕在窩裡張著嘴等著父母回來給他們餵食,生薑和韓盧被它們吵的都不在陽臺附近待著了,只有李東蘋喜歡看著兩隻升級為父母的燕子來回給它們的孩子們餵食,從早到晚沒有一刻能夠停歇的時候。

“劉至然!劉至然!快過來呀!”

劉至然聽到李東蘋的喊聲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急急忙忙的從屋裡跑出來,一起出來的還有拿著菜刀的張淑珍。

“怎麼了?怎麼了?”

李東蘋指著自已的肚子說道:“孩子在動!”

被嚇了一跳的張淑珍是真的來氣了,但是又拿自已的女兒沒辦法,只能瞪她了一眼又回去做飯了。

知道李東蘋沒事劉至然就鬆了一口氣,孩子在她肚子裡動也不是第一次了,她還總是這麼一副驚喜的樣子。

劉至然第一次看到孩子動真的覺得很驚奇,李東蘋的肚皮上面鼓起了一個小鼓包,鼓包在肚子上面滑動,劉至然摸了摸感覺硬硬的不知道是她的拳頭還是小腳丫。

劉至然好奇的用手指按了按,她好像能感覺到外面的動作總是用力把劉至然頂回去,這個遊戲父女兩個玩得樂此不疲。

隔著李東蘋光滑的肚皮,父女兩人進行了第一次正式接觸。

不知道是李東蘋天生的體質太好還是她買的按摩油真的管用,李東蘋害怕的妊娠紋一條都沒有出現,這可真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到了八月份,距離預產期就剩下一個月了,李東蘋在任何一天進入生孩子的階段都有可能,全家都進入了緊張狀態,張大夫說李東蘋的體質很好不用太過擔心。

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孩子用的東西和李東蘋需要用的東西各自都裝在了各自的袋子裡,鼓鼓囊囊的。

劉至然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甚至都預演了幾次李東蘋去醫院的流程了,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還有一個月孩子就要出世了,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給孩子想的名字了吧?”

“還沒定好呢。”

起名字這件事自從家裡人知道孩子的性別後就開始了,每個人都開始翻書翻字典的找喜歡的文字,各自記錄了好多名字,就等聚在一起研究了。

“你不是說高二那年見到我的第一面時就把孩子名字想好了嗎?”

“那是誇張,誇張懂不?”

“那你現在倒是想好沒?別告訴我是梓涵,梓軒,佳琪之類的吧?”

“那不能夠。”

“那是什麼名字?”

“等過兩天就知道了。”

“沒意思!”李東蘋氣鼓鼓的去擼貓去了,生薑想跑卻被劉至然給按住了,生薑回頭看了鏟屎官一眼,生無可戀。

家裡六口人已經約好了月底的時候把想出來的名字都說出來表決一下,所以劉至然決定把關子賣到最後,就讓生薑多承受一些吧。

給孩子定名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几上擺著三張寫著不少名字的白紙。

“先看看有沒有泛諱的吧。”劉新和說道:“我們這邊沒啥說法,只要別和咱們六個人的名字同字就行。”

“我們也是一樣。”

劉至然突然想起了他那個有緣無分的名字。

“那就好,剛懷孕的時候我們倆就商量了一對名字。”劉新和先說道:“君陽君陶,取自《詩經-王風》,就是開心快樂的意思。”

關鍵人物李東蘋聽了連連點頭。

“我這邊是找人算了算,取了嘉寧秋延兩個名字。”李建國看了看張淑珍,接著說道:“我們比較喜歡後一個,畢竟是秋天了。”

李東蘋聽到第一個名字撇了撇嘴,後一個她還是覺得可以的。

“我想了兩個名字,邦本邦寧。”劉至然接著解釋道:“取自《尚書》,民惟邦本,本固邦寧。”

李東蘋依舊是點了點頭。

張淑珍看到李東蘋一直不說話便開口問道:“閨女,你的呢?”

“啊?啥我的?”

“你取的名字啊!怎麼感覺你最近幹什麼都慢半拍呢?”

“啊,我就沒想了,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想動腦子,我覺得你們的都挺好的,除了那個嘉寧。”李東蘋說道:“我倒是找了幾個孩子的小名,覺得挺好聽的。”

大家還真沒想過小名的事情,對於李東蘋的想法很感興趣:“說說聽聽?”

“霜序,涼秋。你們覺得怎麼樣?”李東蘋眨著眼睛,看著在座人們的反應。

“確實挺好聽,也挺有寓意的。”張淑珍首先表示稱讚,隨後跟著了一個必須出現的但是。“但是叫涼秋是不是有些太老了?”

“霜序我覺得挺好的。”看來陳雯想的和張淑珍是一樣的。

李東蘋扭頭看著劉至然。劉至然感覺到了壓力,可是又不能不說:“都挺好的,全是九月的雅稱,但是這個九月是農曆九月的。”

“啊?是這樣的嗎?我就是想著孩子在九月出生就覺得叫九月也不錯,我怕有什麼不好的意義就搜了搜九月然後就出來了那麼多雅稱和別稱我都覺得挺好的,沒多想別的。”

李東蘋說話時表情很認真,說到那麼多的時候還張開雙臂比劃了一個大大的範圍,都快做媽媽的人了還可愛的這麼犯規。

“其實也沒啥不行的。”劉至然最受不了李東蘋的美人計當場投降了。

“那小名就叫霜序吧,行不行?”李東蘋的大眼睛眨呀眨的,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

“可以,我覺得挺好。”陳雯覺得叫起來順口還有些寓意就挺好的。

張淑珍就更不會反駁李東蘋了,於是孩子的小名就這麼定了下來,下面就是決定大名的時候了。

劉新和還是第一個說道:“不如大名就用孩子她爸取的吧?”

劉至然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已父親說的孩子她爸是說的自已,他看向了自已的老泰山說道:“那就叫秋延?”

李建國看到女婿理解錯了就解釋道:“你爸是說用你取的名字。”

“啊?我嗎?”

“霜序是指秋天,秋天是收穫的季節,民以食為天,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寓意也挺好。”

“啊,還能這麼解釋嗎?”劉至然都不知道李東蘋取的小名和自已取的大名還能這麼聯動起來。

“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挺好的。”李建國也表示贊同。“那就用這個吧。”

“我覺得邦寧也挺好的。”

李東蘋的話就給這件事做了最後的結尾,她肚子裡的孩子從今天起就叫做邦寧了,劉邦寧。

李東蘋撫摸著自已的肚子說道:“你就叫邦寧了,喜歡這個名字不?”

也許孩子真的聽到了媽媽的話或者是孩子感受到了媽媽的撫摸,李東蘋的肚子上鼓起來了一個凸起就好像她在和媽媽擊掌一樣。“你們看到了嗎?她喜歡這個名字!”

名字定了下來,新生兒和新媽媽需要用到的東西也準備完畢,現在就等著李東蘋一直惦記的“卸貨”了。一方面帶著足月的肚子用什麼姿勢待著都不舒服,另一方面她這麼很想見到在自已肚子裡住了十個月的小寶寶。

孩子還沒有出生,劉至然先接到了於卅的電話。

“我準備去中東了。”

“我已經猜到你會去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想到的。”

“去三年嗎?”

“對,趁著我父母歲數還不算大,身體都還可以我出去闖闖。”

“順便離開傷心之地。”

“……嗯。”

“我明白,國內叔叔阿姨那邊有什麼事情就告訴我,我坐火車過去也就是幾個小時而已。”

“好,謝謝你。”

“行了,多陪陪父母,到了那邊常聯絡。”

“嗯,多保重。”

於卅這一出國,下次再見面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劉至然現在也沒有過多的精力去考慮於卅的事情,孩子的出生就在這幾天了。

李東蘋越來越習慣於摸著自已圓滾滾的肚子這個動作了:“你說孩子要是能在中秋節那天出生該多好呀。”

“這個咱們又說了不算吶。”劉至然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趕緊說道:“你可別想著剖啊,大夫都說了順產好,你的身體也好沒必要剖。”

“我知道啊,你們不用總提醒我這個,不過我聽說吃羊肉攢力氣很快就能生了。”

“你這都一個月沒出過小區了,這些歪理邪說是從哪兒聽來的?”劉至然現在是真的拿自已媳婦一點兒轍都沒有,什麼吃葡萄孩子眼睛大,喝牛奶孩子面板好,看好看的明星海報就長得像明星,劉至然對於這些嗤之以鼻,這要是孩子生出來像劉德華日子還過不過了。

“微信群裡很多人都這麼說呀,明天就是中秋節了,今天我要吃涮羊肉你就說給我不給我吃吧!”

“吃吃,你想吃都給你吃。”吃點羊肉又不影響什麼,滿足李東蘋的需求讓她舒心是最重要的。

陳雯和劉新和都去上班了,劉至然和張淑珍說了一聲就去買羊肉片去了,涮羊肉也不能只吃肉劉至然又買了不少蔬菜做配,還有李東蘋喜歡的肉燜子也來了一些。只不過李東蘋現在吃不了麻辣鍋底了,劉至然就安排了菌湯和西紅柿鍋底湊數,好歹也有一個紅色不是。

陳雯和劉新和中午下班的時候家裡的小火鍋裡已經咕嘟咕嘟冒泡了,桌子上擺滿了涮羊肉用的材料,李東蘋坐在餐桌旁吃的不亦樂乎。

隨著孩子越來越大,越來越擠佔李東蘋的內部空間,最近這段時間裡她吃的東西越來越少餓的也就越來越快,現在只要她想吃東西,家裡總會有熱乎乎的食物能拿給她,於是家裡吃飯的時間也跟著她紊亂了起來,回家的時候看到李東蘋正在大快朵頤的次數已經很多了,家裡人都見怪不怪了了。

“爸媽回來啦,來過來吃吧,挺好吃的。”李東蘋現在見到誰都不需要起立迎接了,家裡就屬她最大。

“怎麼突然想起來吃火鍋了?”

“媽她說……”劉至然的話剛剛起個頭就被李東蘋瞪了回去,但是都開始說了又不能斷在一半,他連忙改口說道:“她說好久沒吃過羊肉了,我就去買了,涮著吃油還少一點。”

“行,能吃進去就行,想吃啥就吃啥,沒有就讓他去買。”陳雯坐在餐桌邊說道:“看著她吃的我都饞了。”

“我買了不少呢,夠咱們吃的。”劉至然起身去冰箱裡又拿出來一大袋子羊肉卷,家裡確實好久沒吃過涮羊肉了正好祭一下五臟廟。

李東蘋吃完就回屋休息去了,劉至然收拾完客廳就躺在了她邊上的地上。李東蘋肚子大起來以後劉至然就不和她在一張床上睡了,他怕自已睡覺不老實把李東蘋一腳給踢了,但是他又不敢讓李東蘋一個人在這裡睡覺就買了拼接的爬行墊鋪在地上睡覺。

吃完羊肉就是容易犯困,劉至然躺下去就迷迷瞪瞪的睡著了,突然間他感覺有什麼在砸自已,於是一個翻身坐起來看到李東蘋正拿著一個抱枕看著他。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肚子疼嗎?羊肉這麼有效果嗎?”

“不是,你打呼嚕太響了,我睡不著!”

“哦。”劉至然老老實實的躺了回去,他不敢再睡著了,只能擺弄手機打發時間。

晚上又是一頓羊肉,劉至然都吃不進去了李東蘋還能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裡放,看得劉至然非常詫異:“好久沒見你這麼能吃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原來吃一點兒就撐,現在就是總想吃。”

李東蘋好久沒吃這麼暢快了,劉至然看著心裡也高興。

幫李東蘋在床上躺好,劉至然關上燈回到了自已的鋪位上,不知道什麼時間劉至然又被砸醒了,李東蘋側躺在床上拿著抱枕一下一下的砸著。

“我又打呼嚕吵到你了?”

“不是,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