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突厥的日子,如那風中的流沙,匆匆流逝。
這日,蘇爾婭的哥哥阿史那雲達見妹妹近日總是外出,心中不免擔憂,遂將其叫至身前。
“蘇爾婭,你這幾日總是往外跑,究竟在做何事?”阿史那雲達皺著眉頭,目光中滿是關切。
蘇爾婭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中的馬鞭,應道:“兄長,我不過是想和大隋的使臣聊聊,瞭解一下中原的風土人情。”
阿史那雲達臉色一沉,說道:“妹妹,你需與那使臣保持距離。”
蘇爾婭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問道:“兄長,這是為何?”
阿史那雲達支支吾吾了半晌,最終還是說道:“這乃是家族內部之事,你還年幼,有些事情不必知曉。但你要明白,如今家族中局勢複雜,稍有不慎,便會惹來麻煩。那大隋使臣之事,說不定會被有心之人拿來做文章。”
蘇爾婭雖年紀尚小,但也並非不明事理,她咬了咬嘴唇,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兄長,我懂了。”
而另一邊,王弘與長孫晟正談論著此次出使的事宜。
王弘望著遠方,感慨道:“師父,咱們出使突厥的剩餘天數也沒幾天了。”
長孫晟微微頷首,說道:“是啊,此次出使,希望能順利達成使命,如願返回大興”
王弘低頭看了看身旁的追風馬,說道:“師父,您看這追風馬,自從來到突厥草原,變得異常興奮。”
長孫晟笑了笑,說道:“可能是返璞歸真吧,中原精良的馬匹大多是從草原引進,咱們本土培養的馬匹質量確實難以與之相比。突厥人生於草原,長於馬背,打仗時,騎上馬便可成騎兵,這是他們的優勢所在。”
王弘輕撫著追風馬的鬃毛,若有所思。
過了幾日,王弘牽著追風馬來到溪流邊,準備給它清洗一番,也好慰藉它從長安長途跋涉至突厥的辛苦。
“老夥計,讓你也享受享受這草原的清涼。”王弘邊說邊動手為追風馬擦洗。
然而,這追風馬似乎有些記仇,在清洗過程中,突然抬腿,差點將王弘一腳踢進溪水裡。
“好傢伙,你還真不客氣!”王弘一個踉蹌,穩住身形,佯怒地說道。
追風馬打了個響鼻,眼中透著一絲得意,不過看上去也滿足了不少。
就在這時,蘇爾婭也牽著她那通體雪白名叫踏雪的愛馬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王弘嗎?”蘇爾婭清脆的聲音響起。
王弘轉頭望去,說道:“蘇爾婭姑娘,真巧。”
蘇爾婭看著追風馬,嘴角上揚,說道:“你的馬看起來很精神嘛。”
追風馬一看到踏雪,立馬停止了鬧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踏雪,蹄子輕輕刨著地面,嘴裡還發出輕輕的嘶鳴。踏雪似乎也感受到了追風馬的目光,微微側頭,優雅地甩了甩鬃毛。
王弘不禁好奇地問道:“蘇爾婭姑娘,你的愛馬,難道是母馬?”
蘇爾婭白了他一眼,說道:“難道不可以嗎?”
王弘訕訕一笑,說道:“自然可以,只是覺得有趣。”
蘇爾婭眼珠一轉,說道:“王弘,不如讓咱們的馬較量一番如何?”
王弘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不太好吧。”
蘇爾婭雙手叉腰,說道:“怎麼?你怕輸?”
王弘被她一激,說道:“誰怕輸?只是這比試,似乎有些不妥。”
蘇爾婭說道:“有何不妥?若你勝出,我便讓你帶走先前遇到的那個漢家女子。”
王弘心中一動,想到那可憐的漢家女子,說道:“姑娘此話當真?”
蘇爾婭說道:“我阿史那·蘇爾婭向來說一不二。”
王弘深吸一口氣,說道:“好,那就比試一番。”
蘇爾婭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那就開始吧!”
兩人將馬牽至一處開闊之地,王弘心中暗自祈禱:“追風馬啊追風馬,今日可全靠你了。”
蘇爾婭則信心滿滿,撫摸著自已的愛馬,輕聲說道:“寶貝,可別讓我失望。”
隨著一聲令下,兩匹馬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王弘緊緊盯著追風馬,心中緊張不已。蘇爾婭也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已的踏雪,口中不斷呼喊著。
起初,兩匹馬不相上下,齊頭並進。追風馬身姿矯健,步伐有力,時不時扭頭看向踏雪,似是想要表現一番。踏雪則輕盈靈活,速度極快,對追風馬的“殷勤”不理不睬。
但隨著路程的推進,追風馬逐漸展現出優勢,開始領先。
王弘見狀,心中大喜:“好樣的,追風馬!”
蘇爾婭咬著嘴唇,臉色變得有些緊張。
就在以為勝負已分之時,踏雪突然發力,又追了上來。它的速度瞬間提升,與追風馬並駕齊驅。
王弘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兩匹馬你追我趕,互不相讓,直至終點前,追風馬奮力一躍,率先衝過了終點。
王弘興奮地跳了起來,喊道:“我們贏了!”
蘇爾婭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說道:“你贏了,那漢家女子歸你。”
王弘感激地說道:“多謝蘇爾婭姑娘。”
比試結束,王弘和蘇爾婭牽著馬沿著草地緩緩而行。
追風馬和踏雪並肩走著,追風馬時不時用頭蹭蹭踏雪,貌似很是感激能與它相遇。
蘇爾婭看到這一幕,不禁笑了起來。
突然,她轉頭望向王弘,開口問道:“大隋境內有奴隸嗎?”
王弘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還是咬牙說道:“有,無論是在中原還是突厥,都有受牽連的人存在。”
蘇爾婭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沒有欺騙我。”
無錯書吧王弘看著她,說道:“蘇爾婭姑娘,其實你是一個心地善良之人。”
接著,王弘問道:“蘇爾婭姑娘,你上次說的秘密是什麼?”
蘇爾婭微笑回應:“上次那個秘密是虛構的,不過這次真的有要事告知。可汗年事已高,底下幾個兒子在謀權,前些日子比較安靜,你們返回中原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王弘心中一驚,說道:“多謝姑娘告知。”
蘇爾婭又問道:“王弘,下次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嗎?”
王弘一時間語塞,不知如何回應,良久,才說道:“海記憶體知已,天涯若比鄰。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蘇爾婭喃喃念著這句詩,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夕陽西下,王弘和蘇爾婭的身影在草原上被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