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宴會開始前,阿史那雲達面色陰沉地將王弘叫到了一旁。王弘心中跟明鏡似的,知曉對方要問的無非是關於其妹妹蘇爾婭的情況。
還未等王弘開口,阿史那雲達便迫不及待地問道:“蘇爾婭怎麼啦,還好嗎?”
王弘決定實話實說,畢竟他還想結交阿史那雲達,於是說道:“將軍,蘇爾婭很好,沒什麼問題,應該沒什麼人逼婚,不過我也是好久沒見過她了。”
阿史那雲達一聽,頓時怒上心頭,不由分說地握拳就朝著王弘打了過來。王弘反應極其迅速,抬手便穩穩地接住了這一拳。
阿史那雲達心中暗自一驚,不禁想道:“這小子三年不見,變化怎如此之大?這力道可不一般啊。”
王弘趕忙說道:“謝將軍留情。”這些年王弘堅持練武,祖傳的功夫那是一刻都不敢耽誤,再加上有魚俱羅名將的悉心教導,功夫想不進步都難啊。
阿史那雲達雙目圓瞪,怒喝道:“若我妹妹有半分差池,我定饒不了你!”
王弘忙不迭地服軟,心中卻暗自嘀咕:“畢竟帶走人家妹妹這許多年,也不知如今蘇爾婭比起往昔,是否更加明豔動人了。”
王弘不願在此話題過多糾纏,話鋒陡轉,問道:“始畢可汗即位這三年,可是安分?對我大隋虎視眈眈不說,還縱容突厥牧民南下劫掠。”
阿史那雲達冷哼一聲,回道:“各為其主罷了,何必在此糾結不休。你大隋不知害得我突厥多少子民流離失所,尤其是你這白袍小將,但凡與你部交戰的外族,非死即傷,不單有我突厥勇士,還有契丹人。夜襲契丹部落之事,可是你所為?”
無錯書吧王弘昂首挺胸,毫無懼色,大方承認道:“正是在下所為,犯我大隋者,必誅之,絕不姑息!”
阿史那雲達怒不可遏,吼道:“就不信我能將你永遠留在這漠南之地!”
王弘卻面帶從容笑意,說道:“正因信你,我才敢來赴此宴,若是他人相邀,我斷不會來。”
阿史那雲達被王弘這一番話堵得一時語塞。
王弘見氣氛僵滯,趕忙巧言說了幾句圓場之話,試圖緩和這劍拔弩張的局面。
恰在此時,篝火宴會正式啟幕。
一群突厥女子如彩蝶般輕盈搖曳,款步上前,翩翩起舞。韓平頭一遭見此情景,眼睛都看直了。
王弘見狀,伸手輕拍韓平腦袋,含笑道:“好看吧?”
韓平如夢初醒,忙不迭點頭,應道:“的確好看。”
突厥人的風俗與中原大相徑庭,這些突厥女子比之中原女子,更為奔放豪放,跳起舞來衣衫半裸,風情萬種,充滿異域魅惑。
王弘一邊漫不經心地欣賞著舞蹈,一邊用餘光暗暗留意著阿史那雲達的一舉一動。
王弘端起一杯酒,朝著阿史那雲達敬去,朗聲道:“將軍,過往恩怨且先放下,今夜只管盡情享受這盛宴。”
阿史那雲達略作遲疑,終是舉起酒杯,與王弘相碰,然眼神之中,警惕之色仍未消散。
王弘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王弘看著韓平那痴迷模樣,心中不禁覺得好笑。
正在此時,突厥人群中驀地爆發出一聲高呼:“可汗到!”
只見始畢可汗在眾人簇擁下,緩緩駕到,身旁還有義成公主,現任的可敦。王弘心中暗自揣度,這位可汗野心勃勃,日後竟將楊廣困於雁門郡。義成公主與三年前相較,依舊成熟豐腴,嫵媚動人。王弘不禁在心底暗暗打趣:“倘若將其帶回中原,不知會掀起何等風浪,噁心一下突厥人倒也有趣,不過只是想想罷了,時機尚未成熟。”
始畢可汗高聲說道:“感謝各位蒞臨宴會,諸位盡情暢飲,開懷享樂!”言罷,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義成公主瞥見王弘時,亦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復常態。
韓平這時悄悄扯了扯王弘衣角,低聲提醒道:“將軍,不遠處有契丹人。”
王弘順著韓平所指方向望去,只見旁邊那個不起眼的小嘍囉,正是方才在阿史那雲達身邊見到的胡人。幾乎所有的契丹人皆對自已怒目而視,目露兇光,王弘毫不畏懼,舉起拳頭,示威回應。
契丹人心中雖然惱怒不已,但他們也很清楚這裡並不是自已的地盤,所以並不敢輕易地輕舉妄動。
然而,王弘如此強硬的態度讓契丹人們越發憤怒,整個場面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異常緊張,彷彿一根緊繃的弦,隨時都可能斷裂開來。
王弘心中急速盤算著應對之策,面上卻依舊鎮定自若,不露半分怯意。
就在這個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阿史那雲達竟然毫無徵兆地挺身而出,大聲喊道:“今夜可是一場歡樂的盛宴啊!大家千萬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傷了彼此之間的和氣呀!”
聽到阿史那雲達的話,王弘不禁微微眯起眼睛,斜睨了他一眼。實在想不通這個阿史那雲達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知道他這樣做究竟有何目的。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站出來打圓場了,王弘自然也不能不給面子,於是他順水推舟地笑了笑,附和道:“雲達兄說得極是,今晚咱們只談風月,不談其他。來,大家共同舉杯,敬我們的友誼!”
說罷,他舉起酒杯,向眾人示意。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