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血,映照在遼闊無邊的草原上。兩名胡兵縱馬瘋狂奔逃,他們的面龐因極度的驚恐而扭曲變形,口中不斷髮出絕望且哀怨的嘟囔。
“這該死的黴運!今日怎就碰上這等要命的禍事!”
“別囉嗦了,趕緊跑!此刻哪還顧得上平日裡的兄弟情!”
然而,這般倉惶的逃竄,在後方那位白袍小將的眼中,不過是徒勞的垂死掙扎。
只見那小將穩若泰山,氣定神閒地拉弓搭箭,眼神犀利且堅定,猶如寒星閃爍。“嗖”的一聲銳響,利箭似閃電般疾射而出,精準無誤地擊中其中一個胡兵。
剎那間,那胡兵連人帶馬轟然倒地,濺起一片滾滾煙塵。緊接著,小將毫不猶豫,再次射出一箭,這一箭勢如破竹,直直穿過另一個胡兵的帽子,箭頭從其腦袋一穿而過,那胡兵當場斃命。
“好!百步穿楊,不愧是大哥,真乃神人也!”喝彩聲從一旁傳來,原來是小將的部下們。
這位白袍小將正是王弘。跟隨魚俱羅來到邊塞已然三年,他已從當初那個青澀稚嫩的少年,蛻變成了一位身姿矯健、威風凜凜的勇士。十六七歲的他,身形高大威猛,健壯有力,與尋常成年人相比也毫不遜色。長期的邊塞風霜,讓他的肌膚變得黝黑粗糙,那是歲月與風沙留下的深刻印記。他身著鋥亮耀眼的明光甲,腳蹬堅固結實的馬靴,背後的箭袋中裝滿了致命的羽箭。
王弘面色冷峻如霜,厲聲喝道:“仔細打掃戰場,一個活口都不許留!搜刮戰利品時務必小心,切莫讓契丹人裝死偷襲,割下賊首的腦袋!”
眾人齊聲高呼:“是!”
提及契丹一族,在齊文宣帝高洋時期,他們曾向北齊俯首稱臣,進獻貢品,然而卻也屢屢侵犯北齊的邊境。北齊文宣帝盛怒之下,果斷髮兵征討。契丹人由於內部缺乏團結一致的聯盟,最終在這場戰爭中一敗塗地,將近十萬人淪為俘虜。此役對於契丹人而言,無疑是一場沉重至極的打擊,部分族人被迫遷徙至漢地,還有部分歸順了高句麗。
無錯書吧如今,在隋北部的邊塞,契丹一族已然淪落為一個不受重視的部落。突厥的啟民可汗辭世之後,始畢可汗繼承了汗位。這位新可汗不像他的父親那般對大隋恭恭敬敬、唯命是從,契丹人與東突厥的態度也隨之變得曖昧不明,難以捉摸。
時光回溯到前些日子,中原的商旅在這一帶頻繁遭遇打劫。商人們談及此事,無不驚恐失色,輕則貨物被劫掠一空,重則連性命都難以保全。據那些僥倖撿回一條命的商旅隊員描述,似乎是契丹人在背後暗中搗鬼。
王弘得知此事後,在營帳中苦思冥想,絞盡腦汁地謀劃對策,心中漸漸有了主意。
他召集韓平、趙軍等人,說道:“我有一計,需你們假扮商人,貨物中暗藏武器,空中有飛鷹觀察,我則帶人在後面尾隨。”
韓平一聽,眉頭緊緊皺起,趕忙搖頭說道:“將軍,我們在戰場上與契丹人正面拼殺絕不含糊,可這假扮商人的差事,我們實在是應付不來,況且我們這模樣,哪有半點商人的樣子啊!”
趙軍也隨聲附和道:“將軍,這法子恐怕不太可行。”
王弘微微一笑,說道:“只要你們依計行事,此次若能成功,繳獲的戰馬全部歸咱們自家軍營所有,不必上交。”
眾人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韓平急切地問道:“將軍,此話當真?”
王弘鄭重地點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王弘向來一言九鼎,絕無半句虛言!”
於是,韓平、趙軍等人雖心中仍有疑慮,但為了那誘人的戰馬,也只得硬著頭皮著手準備。
如今的王弘,憑藉著累累戰功,已榮升為一名校尉,深受魚俱羅的器重。在軍中他勇冠三軍,剛嶄露頭角時,有不少人對他心懷不服。王弘便坦然接受他們的挑戰,在擂臺上逐一將他們擊敗。然而,他卻手下留情,未曾下狠手。
在戰場上,王弘總是身先士卒,手持長槍衝鋒陷陣,一槍便能將敵人挑落馬下。若敵人稍有距離,他便張弓射箭,一箭便能奪命。每次繳獲的戰利品,他都會優先分給那些在作戰中受傷或犧牲的將士家屬。正因如此,軍中上下無人不對他敬佩有加。
魚俱羅見王弘有勇有謀,且深得將士們的衷心擁戴,便授予他組建自已軍營的權力。王弘將這支軍營命名為幽燕玄甲軍,人數約一千人左右。
軍營中不僅有普通士兵,還有一些因罪被流放至邊關的罪犯。但王弘一視同仁,並未區別對待。年老體弱的負責後勤保障,年輕力壯的則衝鋒在戰鬥一線。
王弘站在訓練場上,目光如炬,認真而專注地挑選著一百名精兵。
“你,出列!”王弘手指向一名身姿挺拔計程車兵。
“還有你,動作敏捷,都過來!帶上三天干糧和水”
他的聲音堅定有力,不容絲毫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