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怎麼不情願,也得面對事實。
無可奈何的祁越頂著一身泥和不少村民的鬨笑聲,招搖過街地走回村裡。
於是就有了阮棠看到他的那一幕。
“祁,越?”
診所門口外,正打算回去的阮棠不太確實地喊出聲。
他挑了挑眉頭,自我調侃地說,“看來我在你心裡還有點份量的,我都成這樣了,你還認得出是我。”
待確定真的是他,阮棠有一剎那的茫然。
“你幹嘛去了?”
“我只是單純的想開三輪車去看看怎麼摘蓮藕的你信不信?”
“……”
阮棠有些想笑。
但還好忍不住了,免得這一笑把他的面子都笑得稀碎。
但是上揚的唇角有些出賣了她。
祁越看在眼裡。
“要不要合個照?本少爺給個把柄你,以後隨你拿捏。”
說著他的泥手拿出他那部同樣被泥水泡過的手機,然後走到她身邊。
“你不要靠近我。”
阮棠不想被他沾了一身的泥,連忙閃到一邊。
她一閃,祁越想逗她的興致突然就上來了。
“別閃啊,閃什麼,好歹認識一場,有福有享有難同當不是嗎?”
他長腿一邁就追著她。
阮棠一看,這還得了?
他想出名,她可不想。
還是以這種方式,太社死了好不好。
她慌張地連忙往五嬸家的方向跑。
她邊跑邊叫,“你趕緊去洗洗不行嗎?”
“我都主動給把柄你拿捏了你還不要?蘇明亮都求之不得呢。”
祁越心情大好地追在她身後,這一跑,身上那些泥巴就拼命地掉落。
這個場景看呆了過路人。
“那你找他啊。”
“不行,我就找你。”
眼見五嬸門的大門就在眼前。
阮棠急急地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鑰匙。
鑰匙才剛插進鎖孔,祁越就已經追到了她的身後。
他惡作劇地伸手拉著她的手臂,一拉一扯,將她旋轉過身子後,整張泥臉湊過去貼著她的臉頰。
一手舉著手機。
咔嚓一聲。
“祁越!”
臉上被沾滿泥塊的阮棠快氣死了。
顧不得擦,她伸手想搶過他的手機,奈何他比她高,那隻長手一伸,高舉在半空中。
她站他在身前,跳啊踮腳啊都夠不到他手裡的手機。
“你快把照片刪了!”
他得意洋洋地肆意笑著。
“不刪。”
搶了好一會兒,實在搶不到。
她氣得往他的小腿骨上踹了腳。
“王八蛋。”
那氣呼呼的樣子,一改以前的那些死氣沉沉,變得明麗張揚,靈動活潑,彷彿讓人看到了十七歲那時候的她。
祁越沾滿泥跡的唇邊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未了,實在搶不過的她好像認命了,一雙美眸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要是被我知道你將這張照片往外傳,你死定了!”
瞧瞧。
這才是以前的她嘛。
她終於“活”過來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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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身泥總要洗洗。
阮棠不想讓這副樣子的他回民宿,不但丟他的臉,更丟她的臉。
那些村民看了肯定都會說,看,這是阮棠大夫的那新“男朋友”,下地玩泥巴去了。
無可奈何之下,她拉著他,一把將他拖進五嬸家的浴室,“別給我丟人了,趕緊洗乾淨!”
正要拉上浴室門,他又探出他那顆滿頭泥巴的腦袋。
“我沒有換洗的衣服,你能不能回民宿幫我拿?”
“……”
忍著想捶他的衝動,阮棠拉了拉臉色,“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幹點人事?”
“你不想去拿,你把你的衣服借我穿也不是不行。”
阮棠抿著唇,氣呼呼地盯了他一眼,接著才邁著生氣的步子往外走。
“快洗,看什麼看。”
她吼了一句過來。
祁越笑了起來。
她肯定是去幫他拿衣服了。
他朝著她的背影大聲喊,“我的衣服在櫃子裡,對了,我行李箱裡有部備用手機,你順便也幫我拿一下。”
“閉嘴!”
她不耐煩的聲音自院子外傳入。
祁越聽著,唇邊的笑容更大。
繼而他將腦袋縮回浴室,哼著歌曲,心情愉快地洗著澡。
這身泥要是被他的老母親看到了那還得了?
阮棠不情不願的去替祁越拿衣服。
回五嫂家的路上,她看到,一輛被泥巴裹滿的三輪貨車被好幾個男村民合力地推到小安家的門口清洗。
小安一臉哭相。
“三輪車啊,你死的好慘啊……”
阮棠停下腳步,正想問他哭啥呢,一邊的村民好心地給她解釋。
“阮棠大夫,你家的那個男朋友啊,剛才騎著這輛三輪車飛進小安家的蓮藕田了。”
???
不是,他至於這麼搞笑嗎?
連人帶車飛進人家的蓮藕田?
她不讓他出門招搖這個決定是對的。
捏緊了手上裝衣服的紙袋子,她尷尬地笑了兩聲,“他可能沒見過蓮藕田,所以想親身的“體驗”一下。”
又看了眼那輛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的三輪車,嘆了口氣,她走上前。
“別哭了,我給你買輛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