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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5章 船隊啟航

“沒有軍統特工,沒有軍統特工”

長谷良介望著被槍口指著的船員,內心拼命祈禱,態度無比虔誠。

白田不知道長谷已經嚇得亡魂皆冒,他慢步走到船員面前,臉上滿是笑容,如同戲弄老鼠的貓。

見其中一人低著頭,白田伸手薅住對方的衣領問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船員神色緊張,說出的話有些結巴:“佐藤.佐藤健仁。”

旁邊的日本士兵緊緊扣住船員的雙手,防止對方突然暴起,還有人將槍口抵在了嫌疑人的腦門上。

“佐藤健仁嗎?”

白田重複了一遍船員的名字,低頭翻看起檔案,很快找到了相應的資料,同時也發現了問題。

因為站在他面前的佐藤健仁,與檔案上的佐藤健仁不是一個人,起碼照片不一樣。

況且真佐藤的身高只有一米四,膚色較黑,戰前在鄉間以務農為生。

眼前這個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米六,面板白皙,根本不像一個農民,反倒像是城市裡的公子哥。

白田沒有立刻揭穿對方,他回頭看看那群婦孺,命人將佐藤健仁的家人帶來。

沒多久,兩個女人踏著小碎步走了過來,表情十分緊張。

等兩人走到近處,白田抬起佐藤健仁的臉,笑眯眯地問了一句:“告訴我,他是誰?”

兩個女人將佐藤健仁從頭到腳看了個仔細,然後茫然的搖搖頭,表示不認識對方。

白田笑容更甚,轉頭做出驚訝的表情:“啊呀,佐藤桑,為什麼你的母親和妻子不認識你呢?”

那兩個女人聽到這裡,哪還不明白自己的兒子/丈夫被人冒名頂替了。

“健仁,你快把我的健仁還回來。”

老婦人哭天喊地,想要跟假冒兒子的人拼命,但被士兵死死攔住,只能隔著幾米遠發出淒厲的哀嚎。

假佐藤健仁嚇得面如土色,雙腿微微顫抖,連與兩個女人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長谷良介氣的牙癢癢,這個傢伙真是胖虎的手下嗎,膽子未免也太小了點,此時不挾持白田更待何時!

白田卻覺得時機已到,突然爆喝一聲:“說!你到底是誰!”

假佐藤健仁再也堅持不住,一p股坐在地上,額頭不斷滲出冷汗,哭喪著臉交待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說,我叫東尼木,為了逃避兵役冒用了佐藤健仁的身份。”

“納尼?”x3

白田,長谷良介,海軍軍官異口同聲道。

尤其是白田,他一把揪住自稱東尼木的船員,憤怒的口水噴了對方一臉:“老實交待!你是不是非國民和反日分子!”

東尼木哭的更大聲了,非國民是要死人的,想到關於懲戒營的那些傳說,他趕緊說出了真相。

原來,由於身高太矮和營養不良,佐藤健仁沒有被徵召入伍,又因為聽說城市缺少勞動力,他便獨自前往大阪找了份商行清掃工的工作。

而這家商行恰好是東尼木的家族產業,兩人就這樣產生了交集,只是這個交集對於佐藤健仁不太美好。

跟出身貧窮的佐藤健仁比,從小就不缺乏營養的東尼木身材“高大”,體魄強健,屬於甲等兵員,按照日本兵役法是第一輪徵兵物件。

東尼木的父母不捨得將獨生兒子送到戰場,於是絞盡腦汁想出了一條妙計——讓兒子假死並冒充佐藤健仁逃避徵召。

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農夫,又長期在外工作,沒有比佐藤更適合的人選。

保險起見,東尼木成功頂替佐藤健仁之後離開了大阪,以防被人認出。

經過幾年的流浪,東尼木從事過很多工作,最後進入清水商行成為了一名船員,直到這次被發現。

白田臉色發黑,本以為發現了國府特工,沒想到是個逃避兵役的富家公子。

他也懶得問真正的佐藤健仁在哪裡,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東尼木的父母不可能留下這麼大的漏洞。

佐藤健仁的母親和妻子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兩人哭的更大聲了。

“送她們去該去的地方。”

白田不耐煩的擺擺手,而後不管癱軟在地的東尼木,繼續詢問了剩下的可疑人員。

結果不出意料,這些人要麼是冒名頂替躲避徵兵,要麼是在日本本土犯了罪只能使用假身份,跟軍統扯不上任何關係。

氣急敗壞的白田怒聲下令:“統統抓起來,海軍方面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將矛頭對準了海軍以及清水商行,如此重要的任務,清水商行竟然讓身份不明人員混進了運輸隊伍,這個責任不該由關東軍承擔。

海軍軍官聞言也不生氣,他只是報了幾個清水商行股東的名字,白田就偃旗息鼓了。

沒辦法,面對財閥、陸軍、海軍、內閣乃至皇室的壓力,沒人能保持鎮定。

看到白田安靜了,海軍軍官話鋒一轉,表示會派遣海軍水手上船接替被捕人員的工作。

逃過一劫的長谷良介趁機扮起了和事佬,三方總算達成一致,貨物的搬運工作正式開始。

在關東軍士兵的全程監視下,搬運工將倉庫內的掠奪財物搬上了【大和丸】。

箱子上船前,長谷良介再次開啟箱體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後才重新打上鉛封。

一名攝影師用手搖攝影機記錄了整個過程,相關影像片段將來會呈交給東京,供高層審查使用。

搬運持續了十幾個小時,無數價值連城的珍寶和文物被搬進貨倉,艙門也貼上了封條。

隨後,三個日軍小隊登上貨輪,他們的任務是二十四小時看管這些沾滿了民國百姓鮮血的財物。

在此期間,雪峰號驅逐艦按時出現在關東州海域,隔著老遠就能看見對方煙囪裡冒出的黑煙,位於下風口的長谷等人被嗆得不停咳嗽。

等到軍艦靠岸,小澤川從煙霧中現身,如同電影裡的大反派,只見他慢慢走下舷梯,對著長谷三人點了點頭。

在場的幾人之中,他的軍銜最高,年齡最大,當然要擺出老大哥的做派,長谷他們也不在意。

海軍比陸軍更加重視資歷,軍官初次見面只問江田島海軍兵學校的吊床號,而不是軍銜高低,至於非江田島畢業的軍官,連大聲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三位,我需要確定貨物是否安全。”

小澤川摘下潔白的手套,昂著頭提了個要求,態度十分傲慢。

海軍軍官不敢多言,忙不迭領著他去往貨倉,長谷和白田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穿過狹長的走廊,四人來到貨倉外面,十幾名關東軍士兵持槍站在門旁,身體繃得筆直。

白田很不情願地介紹道:“押送隊伍分成三組,不間斷看守貨物。”

對此小澤川只回了一句:“喲西,希望你們這些陸軍馬糞不會見財起意,否則我會用艦炮教教你們什麼是忠誠。”

“八嘎.”

白田的髒話還沒說完,衣角就被長谷良介拉了一下,他悻悻閉上嘴巴,但眼裡滿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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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澤川懶得理會野蠻的陸軍,說完彎腰仔細檢查了門外封條,確定有無開啟痕跡,顯然是不放心關東軍。

做完這些,眾人回到碼頭,白田詢問小澤川,船隊會使用哪條航線返回東京港。

小澤川瞥了他一眼,以“軍事機密,無可奉告”為由頂了回去。

白田剛要發飆,長谷就低聲提醒對方,按照金百合計劃,海軍確實不能透露運輸路線。

更重要的是,萬一船隊出了問題,所有知道航線的人都有麻煩,他們沒必要自尋煩惱。

碼頭陷入安靜,接下來幾人沒有再多聊,直接進行了交接,雪峰號也加註了燃料。

此時已經是晚上,小澤川看看手錶下令啟航,黑夜對於運輸船隊更加安全。

“嘟~~”

隨著幾聲汽笛,雪峰號帶領三艘貨輪駛出港口,沿著航道朝黃海駛去。

由於執行了嚴格的燈火管制,船隊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長谷果斷向白田二人提出告辭。

“長谷君這就要返回滬上了嗎,真是可惜啊,您可以多停留一兩日,也好讓我們盡地主之誼。”

“是啊,長谷閣下。”

白田和海軍軍官出言挽留,但長谷搖搖頭,婉言謝絕了兩人。

數小時後,長谷的飛機離開跑道衝入夜空,雪峰號也駛入了遠海,小澤川命令報務員聯絡東京。

“通報大本營,我艦將使用二號航線,由輕津海峽返回本土。”

指揮室裡,小澤川舉著望遠鏡觀察海面輕聲說道,而後又下令關閉電臺實行無線電靜默。

黑漆漆的海面上,雪峰號和三艘貨輪勻速行駛,尾跡激起了層層浪花。

當晚,東京大本營給日本海沿岸的海軍觀察哨發去密電,要求他們密切關注雪峰號的動向。

鬼子本土陸軍航空兵也收到了緊急命令,準備隨時起飛接應船隊。

在各方勢力的注視下,運輸船隊於第二天早晨穿過對馬海峽,出現在本州島西側海域。

又過了24小時,輕津海峽彙報,雪峰號與三艘貨輪安全透過。

東京的大人物們非常高興,最遲三天,金百合計劃最重要的一環就要完成了。

比起東南亞和南洋的財富,日本人更加重視從民國搶奪的文物、書畫。

因為一個民族失去了過去,也就失去了根本,失去了未來。

金百合計劃的目的不只是掠奪財富,鬼子更想借此切斷民國的文化傳承與精神根基。

第三天傍晚,運輸船隊經過本州島東部海域,一架百式偵查機在雪峰號頭頂搖搖機翼掉頭離開。

飛機上,坐在機艙後部的觀察員給東京發去電文,內容是船隊一切正常,附近無美軍潛艇活動跡象。

看著飛機飛遠,小澤川收回目光,命令手下輪流休息。

遠洋航行,人員必須保證充足的睡眠,否則很容易出現暈船或者其它狀況。

夜色漸深,雪峰號以及三艘貨輪上的休班船員慢慢進入夢鄉,船隻在海浪的拍打下輕輕晃動。

大和丸號貨倉外面的走廊裡,值班的關東軍士兵打起了瞌睡,腦袋時不時低下。

連續幾天平安無事,士兵們早就放鬆了警惕,就連帶隊的軍官也背靠艙壁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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