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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戀是這樣的感覺

下山回到家,海棠把芮歐編的杜鵑花環掛在自已床頭上,覺得有點空,又找了張自已的照片貼到花環裡面。

第二天,海棠早早醒來,目光剛落在花環上,山上那個英俊的、有著迷人嗓音的人,就從腦海裡跳出來。他走在崎嶇的山道上,肆意地說著,笑著,像電影鏡頭一樣一幕一幕閃現著。

芮歐。這個名字像火炭一樣灼熱。

海棠發了好久的呆,才跳下床來準備上學。

洗漱完了換上校服,海棠站到了穿衣鏡前。

在校期間,學生們的服裝是統一的,每個人都穿著寬寬大大、白底藍領子的運動服。這衣服最大限度地抹殺了身材、個性、貧富甚至是性別的差異,看上去整齊劃一。

海棠之前從來沒覺得這校服有什麼不好,但是今天她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已,卻覺得這衣服實在是太臃腫太邋遢了。

女為悅已者容。她不能容忍自已這麼難看地去上學。

唯一能改善的就是鞋子了。海棠特意挑了一雙絳紫色的運動鞋,又配了一雙淺紫色的短襪。

海棠提著褲角,來來回回地欣賞著自已的鞋襪,頗為滿意。可惜的是剛一鬆手,肥大的校服褲子就垂了下來,蓋住了色彩 和諧的漂亮短襪。

為了和腳上的鞋子搭配,海棠又找了一個細細的紫色的髮卡別在耳邊,儘管頭髮本來也不亂。

早餐是老駱出去買的豆漿油條和茶葉蛋,海棠胡亂地吃了幾口就出發了,她想早一點見到“那個人”。

她很想知道,他是否和自已昨天的記憶中一樣英俊 ?聲音一樣好聽?他見了自已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海棠也學著安然的樣子兩腳同步跳著下樓,然後挺胸收腹,以最優美的姿態去倉房取了腳踏車上學。

騎在腳踏車上的海棠很神氣,她環顧四周,覺得自已是全城最靚的仔。

海棠到得很早,教室裡還沒有多少人。她向芮歐的位子望過去,那裡空著,他還沒有來。

海棠拿出書本和紙筆,正襟危坐,開始學習。耳朵卻始終支稜著,刻意地去捕捉著“那個人”的聲音。每過幾分鐘海棠就假裝不經意地掃視一下門口,希望在那裡能看到他出現。

但是整整過去了兩節課,她卻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那個人”今天似乎分外安靜,或者是根本沒有來吧!海棠胡思亂想。

不過也難怪,“那個人”坐在最後一排,兩個人幾乎隔著整個教室的距離呢。

海棠“做賊心虛”,儘管滿腹心事,卻一直沒有敢回過頭去朝那個位子上看一眼。

課間操的時候,海棠終於在操場上看到了芮歐在藍白相間的人海中匆匆而過的身影,心裡一陣撲通。

海棠緊張的神經一直繃到了下午最後一堂課。

放學鈴剛響,安然就麻溜地站起來招呼海棠去吃飯。

明德中學規定,中午全體學生一律在校吃飯,晚上家近的走讀生可以回家吃飯。海棠離家比較遠,姚得意做飯又不及時,她選擇了在校吃晚飯。

“你先走吧,我等會兒再去。”海棠沒什麼胃口,也不想去食堂搶飯,乾脆一會兒等食堂人走光了隨便吃點拉倒。

海棠煞有介事地做起題來,耳朵和眼睛的餘光卻還在不死心地尋找著“那個人”的影子。真是奇怪,為什麼一天都沒聽到他的動靜呢?

海棠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教室裡只剩了幾個值日生,安然還站在門口等著她。海棠無奈,只好跟著安然離開了教室。

安然一到吃飯時間就習慣性的興致勃勃,說東說西,海棠一概含混地嗯哼作答。

“怎麼啦海棠?哪裡不舒服啦?”安然奇怪地打量著海棠。

“沒有啦,我沒事,咱們快走吧!”海棠沮喪到了極點,但是又有點放鬆---這亂七八糟的一天總算快要過去了。

出了教學樓,路過車棚,海棠愣住了--她看到了芮歐高大的身影。

芮歐手裡推著腳踏車,正和一個短髮女孩並肩走了過來。

海棠腳下打了個踉蹌,眼睛卻沒從芮歐身上移開。

出了車棚,芮歐騎上車,身邊的那個女孩便抓住腳踏車後座,身子輕輕一躍坐了上去,兩個人大大方方地往校門外去了。

那個女孩的頭髮不時地被風吹起來,蓋到臉上,她就把腦袋轉來轉去地整理著頭髮,笑著。

海棠看直了眼睛。一顆火熱的心猛地墜了下去,胸腔裡某個地方留下一片虛空,她感到缺氧,憋悶。

“走啊!”安然回過頭來催著。

“跟你有什麼關係,駱海棠,你真是沒出息!”海棠暗暗地罵自已,一面拉著安然的胳膊跑了起來:“快走!搶飯去!”

整整一天,海棠都在心事紛亂中度過。晚上臨睡前,她開啟日記本,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後只記下了一個日期:4月20日。

第二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海棠走過車棚,又看到了昨天的一幕,那個短髮女孩還是一直在芮歐的身邊甜笑。

“他們和你沒關係,他們只是校園裡的一道風景而已。”海棠安慰自已。

第三天,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又在上演。

“安然,你看,芮歐載的那個,是誰啊?”海棠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她呀,八班的,叫林果,初中圖南中學的。”

安然正忙著和對面的幾個女同學打招呼,她朝著海棠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地說。

圖南中學,簡稱“南中”。明德中學有一半學生來自赫赫有名的圖南中學,除了海棠,芮歐,斯亮,邵林,安然,甚至王子貝,現在又多了個林果,他們都來自圖南中學。

他們有著共同的經歷,認識共同的老師和很多同學,甚至還有著共同的口音,他們更容易形成一個圈子。

海棠更像一個陌生的闖入者。她來自遙遠的小鎮,在這一群動輒“咱南中那個誰誰”的一群裡,她彷彿沒有過去。

海棠感到有點難過,還有一絲自卑,還有對林果的莫名的嫉妒--因為,自已沒能在圖南中學讀初中,沒能早一點遇上芮歐。

幾天下來,海棠已經習慣了每次走到車棚就看到芮歐和林果同進同出。

海棠走在人群裡,自虐似的地看著他們。喜歡一個人果然是勇敢者的遊戲,海棠不夠勇敢,所以只能受傷。

床頭上的那個花環和海棠的心一樣,每天都在枯萎,到了第四天,花瓣已經全部凋零了,只剩一個乾枯的枝子掛在牆上。

這還不算,有一天海棠發現連枯枝也不見了。

“媽,你進我房間了嗎?我牆上的花環呢?”

“喏,”姚得意指著廚房,“垃圾桶裡。”

海棠又氣又急,跑過去一看,它已經和一堆剩飯剩菜融為一體了。

海棠覺得這是一種不祥之兆,她的單相思要結束了。女孩子柔軟的心事和鮮花一樣,過不了幾天也會凋零的。

到了第五天,海棠驚訝地發現,芮歐並沒有和林果在一塊,而是和斯亮、邵林一起在車棚裡取腳踏車。

海棠灰掉了的心又一陣撲通。

芮歐見了海棠和安然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嘻嘻哈哈地打個招呼,就呼朋引伴地走了,似乎從來沒有和海棠一起結對子爬過山。

她又能經常看到他了。

他還是那麼瀟灑,他的高大的身影活躍在教室裡,更活躍在球場上。他大大咧咧地說話,沒心沒肺地笑。

海棠的日子似乎恢復了平靜。“那個人”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吧,那個被他拉過手的笨女孩喜歡上了他。

現在,籃球場也是海棠特別關注的地方了,只不過她只是遠遠地看著,追隨著那個瀟灑的影子。

芮歐是體育委員,也是球場上的王者,他有最耀眼的身材,最帥氣的面龐,有最多的進球,還有最多的迷妹。

還有著最沒心沒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