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門口,是密密麻麻的百姓們,紛紛跪了下來為忠武大將軍求情。
蕭璟硯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百姓為夏鎮宵說話。
夏鎮宵望著為他說話的百姓,古銅色面板的臉上,是滿滿的動容。
一生征戰過無數次的英雄,只流血不流淚,此刻卻是差點紅了眼。
蕭璟硯坐在太師椅上,沉默了片刻。
此時大局已定,他也不能強行賜死夏鎮宵。
幾秒鐘之後,他還是做好了決定。
“忠武大將軍一案,朕宣佈,忠武大將軍是清白的!忠武大將軍繼續官復原職。”
“太好了!”
百姓們爭先慶賀道。
他們愛戴的忠武大將軍果然是無辜的。
蕭璟硯有些疲憊的揉了一下額間。
本來是想來看好戲的,沒想到事情卻是如此的波折。
“好了,如今此案已結,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大家都退下吧。”
蕭璟硯道。
蕭璟滄漆黑的眸子微斂,聲音冷冽,提醒道:“皇兄,您忘了,還有江國舅還沒有處置呢?”
蕭璟硯的手握緊了太師椅的扶手,復又鬆開,看向蕭璟滄道:“皇弟,這些事就交給大理寺少卿吧,”
他站了起來,親暱的走近蕭璟滄,面上笑意盈盈道:
“皇弟,這淌水很渾濁,朕勸你少管閒事為好。”
蕭璟滄抬眸,眼眸銳利如鷹隼,莫名的自帶了一身氣勢,堅定道:“皇兄,江國舅身為朝廷重臣,不敬陛下,魚肉百姓,忠陷忠良,種種罪行,罪不容誅,還請陛下——秉公辦理才好。”
蕭璟硯有些惱怒的看了一眼蕭璟滄。
何時起,他這個皇弟,竟然這麼有本事了?如今這是想要壓在他頭上作威作福嗎?
迫於蕭璟滄和百姓的壓力,蕭璟硯閉了閉眸,沉痛道:“江國舅身為重臣,卻不守澤屹律法,犯下滔天罪行,著南漓王和大理寺少卿一併審理此案,先行將江國舅關押天牢,待查清所有案子之後,再做判決。”
說完,他又看向蕭璟滄,眼神染上怒意:“南漓王,這樣你可滿意了?”
蕭璟滄不慌不忙的掀起衣袍,半跪下,恭敬道:“陛下英明!”
蕭璟硯氣憤的拂袖離場。
至此,此案已結,夏家也算是徹底翻盤。
忠武大將軍歸家後,不少百姓紛紛來到夏府門口道歉。
蕭璟硯賜下黃金五十兩,以慰老臣之心。
這次忠府大將軍一案之後,南漓王初次嶄露頭角,百姓們這才發現南漓王其實並不只是會吃喝嫖賭,審案理政的能力也很強。
最重要的是,他心裡裝著百姓,不畏皇權。
就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
芳嬋宮中。
夏棠綰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氣質矜貴,清冷如畫。
卻總是讓她琢磨不透。
她一直覺得這個男人很不好打交道,他的城府很深。
而這次,卻令她刮目相看。
夏棠綰沉吟著開了口,“南漓王,這次多謝你了。”
蕭璟滄展開玉扇,輕扇了兩下,微風將他的墨髮吹拂起來,自有一股飄逸俊秀之感。
他湊近夏棠綰耳邊,聲音低沉清冽,猶如山間清泉,“那不知皇嫂要如何感謝我呢?”
夏棠綰滿頭黑線,這個人真的是誇不了一點!
給一點顏色就開染坊!
她後退了一步,冷靜道:“南漓王想要什麼呢?”
蕭璟滄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女人總是如此理智,真是不好玩。
無錯書吧“倘若,本王想要你這個人呢?”
蕭璟滄眼神微挑,漆黑的眸子中帶著點點魅惑之意,若有所思的看向夏棠綰。
夏棠綰停頓半秒,忽的笑出了聲,“南漓王殿下富可敵國,有權有勢,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何必拿我這一個已嫁之身開玩笑呢?”
夏棠綰自認也算是看透了男人,眼前這個男人,不過就是口頭上喜歡胡說八道而已。
蕭璟滄眼神微頓,復又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那皇嫂,就算你欠璟滄一個人情吧,待來日,璟滄想好了,再來向皇嫂討要。”
“行。”
“那璟滄先告退了。”
兩人聊完,蕭璟滄飛身離開,只餘黑暗中的一抹月牙色袍角,很快就消失不見。
夏棠綰望著蕭璟滄離開的方向出了神。
這個男人到底接近她有什麼目的?為什麼總是說什麼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實的他?
哪怕做盟友也算是有了一段時間,夏棠綰還是沒有完全看透這個人。
不過這次,還真的虧了南漓王,不然恐怕夏家要翻身的話,會比較艱難。
這次南漓王為了救夏家,竟然將自已暴露了,這可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尋賢殿。
地面是摔碎了一地的瓷器。
蕭璟硯目光陰狠的看向外面。
徐忠來候在門外也是戰戰兢兢,陛下因為心情不好,已經處死幾波人了。
他也害怕他的這個人頭,不知道會何時落了地。
蕭璟硯很是惱恨,眼眸中全是被欺騙的後的恨意。
他的這個好皇弟!真會演戲,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演的這麼好,若不是夏家之事,只怕他還會繼續藏拙下去吧。
想一想他都覺得後背發涼,他之臥榻,豈能容旁人酣睡?
蕭璟滄,是非除了不可!
“來人,去把蕭璟滄殺了!”
“是!”
黑衣人被派出去,蕭璟硯這才心上穩定幾分。
今日沒有能除掉夏家,但是帶出了江家,藉此機會,除了江家也行,然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手江家的勢力了!
蕭璟硯眼神陰狠的想道。
南漓王府。
元衡正苦心孤詣的勸著自家王爺,“王爺,你今日就將自已暴露了出來,未免有些太沖動了。”
蕭璟滄坐在庭院中,面前是一副棋局。
他一手執黑棋,一手執白棋,自顧自的對弈了起來。
聲線微涼,不慌不忙道:“無事,其他事情已經佈置好了,只是提前了些許暴露出來。”
“天下之主,自然是要立著萬世之功勳在在世人面前,怎能一直苟藏在人後呢?”
再說,為了她,即使是虧了本的買賣,對他來說,也是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