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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少帥的未婚妻

正在這時候,只見榮親王來到了殿內,後面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姜子安!

烏蘭不知道該不該高興,畢竟此刻一個被她拒婚的男人,一個正緊追不捨的男人,都在……少帥他這麼愛吃醋,不知道會不會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姜子安跟著榮親王入到宴會殿,先跟皇帝握了手,尊敬但絲毫沒有謙卑。也是,現在的皇室還要靠新政府供養,理論上姜家還是皇帝的金主呢。

眼見著姜子安跟皇帝打好招呼,就朝向烏蘭走過來。他今天穿著軍服,挺拔英俊,走路帶風,殿內的女子無不側目。

“姜兄,好久不見!”

沒想到,東久一郎竟然主動先打起招呼。

“東久君,你何時來華的?怎麼到了北京不先來找我,倒先跑到宮裡來了。”

兩個男人見面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把烏蘭看得傻眼。這倆人也太假了,絕對演技一流啊。

“你知道我的嘛,哪兒有舞會就先來哪兒。姜兄總是一本正經忙公務,我找你沒得玩兒。哈哈!本想改日到姜府拜訪,竟在此先遇見了。這也是我們的緣分。”

“東久兄,你這次來華是公務還是私人行程啊?”

“這次是有公務在身。我現在是滿鐵的商務代表,這次專程是來擴大在華的生意的。”

姜子安早看穿了東久,但看破不說破。兩人隻字不提在哈爾濱的事,假裝沒見過。

烏蘭在一旁看戲看得正開心,被姜子安一把拉了過去。

“東久兄,這位是我的女朋友,烏蘭。東久君是我巴黎的同學,真是特別懷念巴黎的時光。”

姜子安熱情地假裝給兩人介紹。烏蘭夾在其中略顯尷尬。

“哦,烏蘭小姐原來是你的女朋友。她可從來沒跟我說過!我們可是在哈爾濱就已經認識了。哈哈,看來我們之間還真是有緣分。”

東久這話聽起來都對,但總覺得讓人哪裡不舒服。

姜子安面色微變,把烏蘭拉的離自已更近了一些,直接輕輕摟住了她的腰。

“是麼?烏蘭也從來沒提過你的名字。否則我們倒是可以在哈爾濱就見一見。”

姜子安顯然在不甘示弱地宣誓主權。

烏蘭聽不下去了,說道:“東久君是我在哈爾濱生意上的好夥伴,真的不知道你們是同學。要麼在哈爾濱該一起聚聚。”

姜子安摟住烏蘭的動作,殿內都看見了,包括榮親王和皇帝,當然還有眾多對少帥有想法的少女們。但萬萬沒料到的是,馮佳琪,就是大帥原本指定給他的未婚妻,此刻也正在這舞會的角落。

馮佳琪的父親,馮萬安祖上是江南最大的鹽商。早年考取了前朝的舉人,還娶了正紅旗固倫府家的格格。現在馮萬安在新政府內任經濟顧問,在南方的政商兩界及文化圈中都頗有威望。

她年方十六,是個清秀又內向的女孩子,還在上海的女子書院讀書。她一身稚氣未脫,齊耳短髮,厚厚的劉海,穿了一件很淡雅的淺綠色旗袍,在舞會的群芳當中著實不起眼。

這時候,朵蘭氏格格上前拉住了馮佳琪。

“佳琪,你看!那不是你的姜少帥麼!都要跟你訂婚了怎麼還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

朵蘭氏格格全名叫傅文茜。她的母親跟馮佳琪的母親自小在北京就是閨中密友。後來,兩人同在上海生活,經常走動。傅文茜和馮佳琪是自小就一同長大的。

兩人都是出身名門,今天是一同受邀出席的宮裡宴會。

“文茜姐姐,你可小點聲。我們還沒訂婚呢!”

馮佳琪急忙去捂著她的嘴,怕被別人聽到。

“那個什麼烏蘭.博爾齊太過分了,不過是個蒙古女子,敢到京城來撒野。搶你的未婚夫不說,還害得我……”

傅文茜沒有敢把心裡的話說出口,只默默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榮親王和皇帝。

原來她雖是旗人,之前卻跟父母在上海生活,也讀了西式學堂,是個從小錦衣玉食的貴族千金,從沒想過要嫁給皇帝。烏蘭拒婚後,榮親王便幾次三番地跟朵蘭氏的當家人溝通,要立傅文茜為後,這才把她從上海送到了北京。

現在,她就盼著皇帝看不上她,所以這兩次宴會都是變著花樣地扮醜,出洋相。

皇帝現在早已沒有軍權,只有博爾齊在科爾沁的蒙古軍隊是他復興最後的希望了。傅文茜知道要不是博爾齊家拒婚,榮親王不會考慮他們朵蘭氏。但如今,她卻像一個替代品一般,被推至眾人前,內心裡對烏蘭充滿怨恨。

偏偏,那日宮廷宴會里,她一眼便被高大英俊的蒙古將軍博哈圖吸引住了。她覺得此生都沒遇見過這麼有氣概的男人。她得知博哈圖是博爾齊家的將軍後,又眼見著他對烏蘭呵護有加,常伴左右,對烏蘭難免更加嫉妒。

如今,偏偏又讓她知道烏蘭還搶了她佳琪妹妹的未婚夫!

傅文茜的身份在北京城也是數得上的貴族大小姐,生平從來沒受過這種窩囊氣。她此刻咬緊牙關,覺得非要挫一挫烏蘭的銳氣,替佳琪妹妹出口氣,不能讓她一個蒙古女子在北京城呼風喚雨。

榮親王見到姜家少帥跟烏蘭湊成一對,也頗意外。之前,他只是聽到了些關於烏蘭作風方面不好的風評,倒沒想到她遠在關外竟然跟少帥能走到一起去,心裡想著莫不是博爾齊家在主動地在討好姜家。他無奈地搖搖頭,盤算著果真如此的話,復興大業將會越來越遙不可及。

“阿瑪,沒想到烏蘭郡主竟然跟姜少帥在一起了。你說,那博爾齊未來還會支援我們麼?”

“博爾齊世代忠良,一定會支援陛下的。對了,陛下這兩日看這些大家閨秀到底有喜歡的麼?我還是勸陛下選朵蘭氏家的格格,出身高貴,相貌端莊……”

“阿瑪,如果是博爾齊家那無論郡主品貌如何我都能接受,但若不是為了兵馬,我何不能選個自已喜歡的女子?我……更看中赫拉格格。”

“好,我會按照陛下意思安排。”

榮親王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暗自生了另外的盤算。他見剛才外甥女傅文茜跟博哈圖一起跳舞來著,既然皇帝沒看上的話,這正白旗朵蘭氏的身份也可以用到別處。

烏蘭此刻被姜子安硬拖著下了舞池,東久一郎落寞地舉著香檳杯,看著兩人翩翩起舞,微笑但卻有一絲陰冷。

“你還真是演的下去啊!裝得真親熱!”烏蘭不由得調笑姜子安。

“你還不是配合的也很好。你說實話,我不來的話你是不是打算跟他跳舞?”

說著,姜子安在烏蘭腰上狠狠捏了一把。

“沒有,我今天就沒打算跳舞!你看我這裙子都邁不開腳。這曲結束我堅決不跳了。”烏蘭腳邁不開,舞跳的也真是一種折磨。

那邊,傅文茜悄悄端著酒杯湊到了東久一郎身旁。

“您好!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在下東久一郎,滿鐵商社駐華代表。小姐是……”

東久一郎見過的女人也多了,看著眼前這個打扮著實奇怪的女子,覺得儘管能看出她樣貌不錯,但就憑這身打扮和妝容實在不能入自已的法眼。他此刻雖禮貌回答,並沒有進一步接觸的想法。

“我叫傅文茜。”

傅文茜晃了晃酒杯,繼續說道:“恕我冒昧,先生是不是也喜歡烏蘭郡主?”

東久一驚,本以為是來搭訕他的女子,竟然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沒有急於回答,但不回答也是一種預設。

傅文茜笑了笑,“東久先生看不慣他們在一起,我也看不慣。不如我們聯手?”

東久終於側身看了看她,心想這大概是姜子安的愛慕者吧。

“傅小姐有何計劃?”東久問道。

“你知道姜少帥的父親給他安排的結婚物件是誰麼?”傅文茜用頭朝旁邊不遠處站著的馮佳琪那邊望了望。只見馮佳琪此刻望向他們一臉緊張,蹙著一張臉,害羞得拼命捏著自已的手指。

“喏,那是我的好姐妹,馮佳琪。她跟姜少帥馬上就要訂婚了。”

“哦?”東久一郎聽到此處,饒有趣味地再看向馮佳琪。

東久心想,難怪姜子安不喜歡。這個小姑娘瘦弱文靜,面露羞澀,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五官雖也清秀端正,卻也毫無長處,真是一張看過就會忘記的面孔。

“東久先生明白了?一會兒我們演一齣戲,你就配合把烏蘭郡主帶走,讓她知道我姐妹的存在。剩下的就靠先生自已發揮了!”

東久一郎禮貌地點點頭,頗覺得眼前這女子應該是個厲害角色。而且細看之下,除掉那一身難看的行頭,本該也是個美人坯子!真可惜了。

於是,待到這一曲終結,姜子安和烏蘭牽手走出了舞池,靠在一旁的餐桌旁休息。音樂還在響著,卻只見一個瘦弱的小姑娘悄悄站在了姜子安和烏蘭身後,望著他們靜靜地抹起了眼淚。但她實在太過於不惹人注意了,以至於姜子安和烏蘭都沒看見她在身後,也沒有其他人關注她。

傅文茜剛想上前,卻被東久搶了先。只見東久一郎上前一步,很大聲地說道:“這位小姐,你哪裡不舒服麼?怎麼哭了?”

姜子安和烏蘭聞聲回頭,才發現小姑娘就站在身後,一張極為委屈的小臉,靜靜抹著眼淚。被東久這麼一問,覺得難堪,她哭得更加厲害起來。

少帥終於看到了馮佳琪,不由得一驚。他實在是根本沒有在人群中發現她的存在。

“佳琪?你怎麼在這?”

“子安哥哥,我……這位姐姐是誰呀?”

小臉兒委屈巴巴地擠出了一句話。其實她真的不是演的,她跟姜子安自小就認識,她一直崇拜姜子安。父親說來北京就準備跟姜子安訂婚了,她滿心歡喜,還全然不知道姜子安喜歡上了別人。

少女懵懂的初戀,就在今天碎了一地。

“這是……烏蘭郡主。”

一時之間姜子安還沒想好怎麼跟馮佳琪介紹烏蘭,說是他未婚妻肯定不合適,說是女朋友恐怕也會刺激她。畢竟也是看著長大的小妹妹,見她哭得可憐,姜子安總有一絲惻隱。

烏蘭此刻看得明白了,想必這就是姜子安提過的那個他父親安排的未婚妻了。唉,也是一筆風流債。

“子安,我有點累了。我去跟陛下和榮親王打個招呼先回府了。回頭再聯絡。”

“你別……”

姜子安想留住烏蘭,但眼見著馮佳琪還哭著,總不能把她扔下不管,只好想著回頭再解釋。

此刻殿內已經有些人開始竊竊私語了。

有一些人看見姜少帥留下來陪著馮佳琪,又隱約聽到說馮佳琪是姜少帥的未婚妻。於是,紛紛議論說好像是這個烏蘭郡主搶了別人未婚夫。

烏蘭倒不是真的對姜子安生氣,只是覺得在這裡尷尬,眼見著這場景總像自已真的破壞了人家一樁婚姻一般,令人心情不悅。

她跟皇帝告了別,就想找博哈圖離開了,但到處沒見到博哈圖,她便先獨自往外走去。東久看準時機,邁開幾步跟了上來。

“烏蘭小姐,要不要我派車送送你?”

“不用了,我的司機應該在宮外候著呢。”

“那你不等少帥一起走?”

東久一郎簡直明知故問,嘴角不由得掛著一絲得意的微笑。

“我累了,本來也不大喜歡這種舞會。”

“哦,還以為你見到子安的未婚妻不高興了呢。”

“誰說他們有婚約的?”

烏蘭停住腳步,心中不悅放大到了極致。

東久一郎裝作說錯話一般,“哦哦,不好意思,我以為子安同你都說過的。他父親已經幫他安排了未婚妻,當時在巴黎就催他一回國就要訂婚的。”

“都還沒訂婚就不算未婚妻。”

一聽這話,東久就知道烏蘭是生氣了,心裡不禁覺得那個傅文茜有點心機,可用。

正在這時,博哈圖追了上來。

“烏蘭,你慢點走!”

烏蘭回身,看見博哈圖忙披著大衣追了過來。

“你剛才去哪兒了,我沒找見你。”烏蘭問博哈圖,顯然有一絲不悅。

“我……”博哈圖看了眼東久,沒繼續說下去。

東久一郎見狀,便行了個禮說道:“烏蘭小姐,博哈圖先生,那我先回去跟皇帝陛下告個別。我還在北京留一陣子,我們改日再約。”

於是,博哈圖跟烏蘭便同路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