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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別傷到臉

御前侍衛總領王振跪拜,天帝並未叫起。

王振腰間掛著一把長刀,這是昔年隨天帝出征時天帝曾經用過的刀,此刀跟著天帝沐浴腥風血雨,經歷征戰廝殺,刀鞘古樸斑駁,長期摩擦,刀柄處顯露出原有的暗黑色金屬光澤。

佩戴此刀之人有先斬後奏的無上權力,所以,王振所到之處,猶如天帝親臨,南朝眾權貴也不敢懈怠半分。

天帝執筆在絹帛上面慢慢書寫著什麼,王振依然低頭伏跪,臉上恭謹之色,耐心等候天帝聖意。

天帝將薄如蟬翼的絹帛拿起,輕輕吹乾墨跡,離了龍椅,徑直朝昭陽宮外面走去,“桂雨設宴昭陽臺,速去請各宮娘娘,眾皇子,南朝一品君侯到昭陽臺赴宴。王振,隨我來。”

昭陽宮外,便是高大雄偉的建築昭陽臺,這是宮內舉行大型慶典或者朝宴群臣的地方,平時都是十分肅靜。

天帝中年,身手利落矯健,大步邁上昭陽臺的漢白玉臺階。王振緊隨其後。

此刻,天已黃昏,西落的殘陽發出昏黃的光暈,風裡帶著深冬凜冽的寒氣,吃得天帝龍袍襟帶獵獵作響。

“王振,傳出訊息,刺客行刺公主。朕命你帶領帝都禁軍以搜尋刺客為名,搜捕洛邑城都,搜不出刺客也要搜出其他東西來。”

天帝將揉成一團的絹帛遞到王振手中,“重點搜查這些地方。即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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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彎腰低頭恭敬接過絹帛,虎目微凝仔細看了兩眼,牢記心中,將絹帛還到天地手中,“屬下領命。”轉身飛奔而去。

暮色蒼茫,昭陽臺上天帝俯瞰江山,千山暮雪,錦繡如畫。遠峰殘照,竟然有那麼一絲空曠蒼涼。

夜色來臨之時,昭陽臺燈火輝煌,恍然若晝。天帝相貌英氣,就是到了中年,英豪之氣東多了一些儒雅之氣,甚得各宮妃子真心愛慕。像這樣的夜宴,個個兒卯足了勁兒要和別宮妃子較個高低。

因此各宮妃子精心裝扮,粉面桃腮,華服美飾,華燈璀璨的光芒中個個宛若雲中仙子。

各宮妃子一一坐定之後,皇子們也都紛紛到來。太子殿下,五皇子來得早,還有幾個未成年的皇子在奶孃的陪伴下到了。

然後就是朝臣們也依次落座,偌大一個昭陽殿頓時就嬉笑宴宴,熱鬧非凡。

但是又三個位置是空著的,天帝、七皇子和公主。主座的天帝還未到,眾人也不敢造次,製造私底下竊竊私語。

陳妃素來得天帝恩寵,此刻就坐在皇貴妃娘娘的下首。她美目含笑,恭順的給皇貴妃娘娘請了安,笑問道,“娘娘,我們都到齊了,怎麼只有七皇子和七公主還沒有來,如果天帝到了,他們還未到,這不是失禮嗎?”

皇貴妃娘娘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冷冰冰的說道,“管他們做什麼,有沒有他們,都不會影響昭陽臺夜宴的氣氛。”

陳妃豈不知皇貴妃娘娘最恨的就是昔年梅妃誕下的這兩個孩子,問起他們必然是得不到好臉色的,但是她也是聽說了什麼懷了用心的,怎麼就此打住呢。

陳妃繼續試探道,“皇貴妃娘娘,這公主不會是新封了南朝公主,聯姻南楚,生了什麼心思故意不來的吧。”

皇貴妃娘娘白了陳妃一眼。陳妃是她在宮內的心腹,有的時候聰明至極,有的時候愚蠢至極,這些試探的話如果還聽不出來,你當我是傻子嘛。

“陳妃這些話等會兒天帝到了,還是自己去問吧,如果你是活膩了,想找捷徑的話。”皇貴妃不屑的斜睨了一眼公主空位,笑道。

陳妃已經習慣了皇貴妃娘娘這種夾槍帶棒的語氣,誰讓自己是個小妃子,而人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妃呢,她嘴角含笑,依舊恭謹殷勤的說道,“臣妾聽聞公主今日被歹徒劫了,這才跟娘娘透個氣兒。這樣的事情臣妾縱有膽子,也只敢私底下跟娘娘說說,怎麼還敢到天帝跟前賣弄呢?”

“不敢就最好,這公主好好的在公主府養病,怎麼會發生陳妃說的這些事情呢。公主安好關係到南朝和南楚顏面,可不能捕風捉影,壞了公主清譽,如果你的這些話被其他人知道了,彙報到天帝那裡,本宮可救不了你。”

皇貴妃娘娘實在是被這個愚蠢的女人燒到了,怎麼提點她就是看不到其中的厲害關係,索性冷下臉直戳要害。

天帝身邊最為得寵的桂雨傳話過來,夜宴開始,因為天帝尚未到來的緣故,各宮妃子相處爭奇鬥豔沒了往日的精彩,她們把宴會的重點放在了把酒言歡聯絡感情上,竟也難得的和睦。

宮廷御宴的規格都比較高,嬪妃們都是有嚴格的等級俸祿制,除了得寵的那些嬪妃,其他人平日裡可享受不到如此豐盛的美味佳餚,配上歌舞琴樂,宴會的氣氛很是熱鬧。

眾人酒足飯飽之時,天帝翩然而來,眾人紛紛祝酒,訴君臣之義,道姐妹情深,這一場夜宴持續到了深夜才散去。

凡是飲了杏花釀美酒的君侯,出宮時都步履蹣跚,醉態酣然。

再說白日裡青陵被塞進車廂,車廂裡有人用一塊潮溼的布巾矇住她的口鼻,青陵嗅到一股奇異的味道,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再醒來,青陵發覺自己渾身痠痛僵硬,被反捆著關在一間屋子裡,身邊公主和她一樣也被反捆著臥在地上,幸好地板是松木的,冰涼並不滲骨。她試著挪動僵硬的身子,勉強靠著牆壁跪在地板上。

她心裡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被麻繩捆得結結實實的,公主還在昏迷,嘴裡塞著布巾,束手無策。喜的是自己和公主被劫到此處,還能呆在一起。

青陵挪動身子靠近公主,公主也醒過來睜開蒙矓的眼睛看著她,眼睛裡是深深的恐懼和憤怒。

繩子捆得甚是結實,但是雙手手指還能動彈。青陵靠著牆壁站起來,挪到公主跟前,背過身子,手指觸控到公主嘴上的布巾,將布巾扯下來。

公主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氣,蒼白的臉色才慢慢好看了點。

青陵明眸流轉,眼底靜水無波,心裡一動,莫不是被人販子劫了?

只要不是落在皇貴妃娘娘手中,她自信還能留得住性命,可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公主府知不知道公主和自己失蹤了,會不會派人尋找?

公主也是機靈之極,學著青陵的樣子靠著牆站起來,揹著身子扯去了青陵嘴裡的布巾。

青陵深深吸了幾口氣,感覺舌頭十分僵硬,一時半會兒還無法說話。

青陵見公主用狐疑的眼神瞧著自己,感覺舌頭柔軟了許多,“公主,您沒事兒吧?”

公主搖搖頭,想說什麼,門外響起腳步聲。青陵對公主使了一個眼色,悄聲說道,“快躺下,昏迷。”

聽著響動是門開了,幾個人走進屋子。

“還沒醒,用水潑醒!”一個女子用腳各踢了兩人一腳,說道。

不一會兒有人端著涼水進來,青陵還是緊閉著眼睛不敢動,聽到嘩的一聲,一盆涼水潑在頭上,青陵一個激靈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個身著大紅長裙的中年女子和兩個身強力壯的漢子。

潑了冷水後渾身溼透,身體不由自主的打著冷顫。青陵從女子身上看過去,真是一位姿容過人的紅粉佳人。水紅色的上等錦緞襖裙,廣袖繡著幾朵盛開的百合,腳上的鞋子更是講究,同色錦緞的面子,上面各綴了四顆拇指大小的珍珠,珠花的花蕊又是幾顆眼色淺淡的細小的珍珠做成。

如果不是年紀略微大了點兒,臉上的脂粉塗得稍微厚了點,如果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看著也甚是養眼。

三個彪形大漢惡狠狠地盯著她們,青陵坦然的看著他們,明眸靜的如一面風平浪靜的湖水。

紅衣女子眼光對上青陵明眸,眼睛裡閃過一絲輕蔑和得意,她盯著青陵上下打量,嘴角一撇,目光又盯在公主身上。

目光就這樣來回掃了幾遍,扭動身體轉過身來,身子轉得極其風流,“哪個是公主?”

“這是哪裡?為什麼抓我們?”青陵冷著臉,明眸盯著紅衣女子,眼裡閃過寒光,問道。既然已經被抓起來了,也沒什麼好怕的。再說了,如果公主府知道公主失蹤了,一定也會派人來找自己的。

“哼,到了這裡就給我識相一點,”紅衣女子,臉色一寒,目光利劍一樣兇的嚇人,“自以為地位尊貴,臉蛋漂亮就不得了嗎,你們兩個哪個是公主?

青陵已經看出她們的目的是公主,可能是沒見過公主,確定不了兩個人中誰才是公主,輕輕的搖搖頭,公主已經會意低頭看著地面,無論怎麼問都不出聲搭理。

她心中篤定不是皇貴妃的地盤,心裡反而輕鬆了許多,激怒這個女子原來這麼容易。

她心底裡冷笑著,臉上卻平靜的沒有一點波瀾,不溫不火的說道,“抓我們來,是為了什麼?說吧,這是哪裡?”

青陵雖然被繩子捆著,但是神情之間不經意流露的高傲像一把火,瞬間就點著了女子心裡的火,她忽然衝過來,一把撕住青陵的衣服,眼睛冒著火逼視著青陵明眸,“有點姿色很了不起嗎?穿了幾件好衣服就很高貴嗎?”

忽然,紅衣女子壓下火氣,得意的笑起來,“過不了幾天,你便會乖乖的跪在老孃腳下搖尾乞憐!像你這樣的,老孃見得多了!”

青陵明眸靜靜的望著紅衣女子,想不到她這麼能控制火氣。

木屋子陳設十分簡陋,除了木地板顯示出關押的地點應該是閣樓,別的什麼都看不出來,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是在洛邑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現在趁紅衣女子還沒走,能多問就多問問吧。

青陵突然笑道,“既然你們把我抓來了,總得告訴我要做什麼吧。說不定我考慮考慮,會和你們合作!”

“到了這裡還想討價還價?威脅誰呢?揍你一頓看你還敢不敢在老孃面前囂張!”紅衣女子又是咯咯一陣笑。

“哪個是公主?不說是吧,老孃如果想知道可有的是辦法。”她咯咯笑著,回過頭,彪形大漢說道,“給我打!”

彪形大漢立刻捋開皮鞭獰笑著走上前來。

紅衣女子又輕描淡寫的補了一句,“別傷著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