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陵被迫與冷麵魔君並駕齊驅,趕路,休息都看得緊緊的,怎麼說呢,無衍幾乎寸步不離跟在她身後。
還有冷麵磨具一雙奇寒無比的眼眸時不時側頭望過來時,青陵不自主的都要打個寒顫。
被這麼一個人挾持著,她幾乎要耷拉著腦袋蔫下去,心裡卻急得火燒火燎的,這可是公主第一次派她出來做件事情,就被冷麵魔君給抓回來,萬一七皇子有個什麼不測,怎麼向救命恩人交代呀。
青陵明眸狠狠望過去,眼睛裡彷彿有千萬把小箭嗖嗖的射向旁邊並駕齊驅的冷麵魔君,可是他只是用眼角冷冷一瞟,置若罔聞。
這種狀態保持了一整天,沒有因為洛邑近在咫尺而對她的防範有絲毫鬆懈。
洛邑越來越近,城門外竟然搭了一個很大的棚子,棚子後面黑壓壓都是軍士。青陵眼睛好,她遠遠地就已經看清楚有太子殿下,還有一位威風凜凜的老將軍和一位貴不可言的雍容夫人。
青陵已經想好,只要經過棚子,她就大聲呼救。她一把擦去兩腮的淚水,眼睛裡閃出喜悅的光彩。
距離大棚更近了,青陵足足吸了一口氣,正要張口疾呼,卻見一旁的公子飛身下馬,跪拜在地,“南宮慕琛班師回朝,拜見太子殿下!承蒙太子殿下城外迎接,臣弟惶恐!”
身後呼啦啦聲響,青陵回首,只見眾侍衛拜倒在地,她也被無衍拽下馬,強行跪倒。
他說什麼?南宮慕琛?這怎麼可能?青陵好似不相信自己的聽覺,她伸出手指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疼!真的沒有聽錯!
太子殿下一身明黃,格外威武耀眼,他淡淡一笑,朗聲“七皇子平定南疆,功不可沒,一路辛苦,請起!”
青陵猛然側過頭,怎麼可能是七皇子?一張俊臉似被刀削一般稜角分明,嘴角緊抿,煞氣十足,他就是七皇子?
真是冤家路窄,逃婚還是沒有逃脫他的魔掌。可她就是一點恨意也沒有了,他不是自己愛慕的玄衣男子,怎麼就成了七皇子了呢?她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遭啦,他就是貨真價實的七皇子,那麼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她還沒有告訴他,可是來不及了,有人已經發難了。
“慢著!到底是功不可沒,還是包藏禍心,還不好說呢?”大棚內華貴雍容的皇貴妃一拍桌面,站起身來。
“皇貴妃娘娘,七皇子一路奔波,風塵僕僕。父皇令我等前來迎接七皇子凱旋歸來,無論你有何事要問,先請七皇子起來說話。”
太子溫潤的臉上帶著笑說完,親自走到七皇子身前,伸手抓住慕琛手,“七皇子辛苦了,快起來說話。”
無錯書吧“臣弟謝過太子殿下!”慕琛謝恩起身,臉色依舊冷冷的掛著寒氣。早就知道剿匪容易回朝難,才到洛邑,便被堵在城外,與其說是迎接,還不如說是有些人要藉機興風作浪。
青陵驚愕的半天才回過神,也連忙起身。
此刻,她只能站在一邊,她渾身發抖,他看看周圍無衍無雙無華都十分鎮靜,一顆心才慢慢平靜下來,隨又橫下心想,無論如何,衝著公主都要竭力保護七皇子不被算計。
“七皇子,本宮問你,在南陽你都做了什麼?”皇貴妃楊容華向前走了一步,厲聲問道。
“回稟皇貴妃娘娘,兒臣在南陽做了什麼,自會向父皇一一回稟。皇貴妃身為後宮,什麼時候可以過問軍國大事了?”七皇子清寒的眸子盯著別處,淡然反問。
“皇貴妃娘娘,父皇在昭陽宮設宴,等候慕琛呢,有些話進宮再問也不遲呀!”太子殿下笑著虛扶皇貴妃,“回宮吧!”
“慢!”威風八面的鎮國將軍一擺手,“本將軍聽聞七皇子在南陽私通蠻匪,圖謀不軌,暗藏精兵,意欲謀反!”霎時,就有無數兵勇從後面跑上來,圍住大棚內眾人。
“鎮國將軍,此時茲事體大,還是帶回昭陽宮聽候父皇決斷吧!”太子殿下擋在慕琛身前,“大膽,竟敢圍困本太子,王法何在!”太子見要動真格,他也急眼了。
與此同時,在帝都氣勢恢宏的建築中,天帝的昭陽殿擺下盛宴,天帝要親自給凱旋歸來的皇子接風慶功。
御座之上的天帝五十來歲年紀,胖廋適中。鳳眼如絲,鼻如懸膽,嘴角兩側的豎紋給他儒雅俊逸的風采平添了威武沉穩。他正在預覽奏章,微閉鳳目沉思。
天帝上位依賴鎮國公府甚重,當初是立下汗馬功勞的臣子,如今羽翼豐滿,功高蓋主,令他忌憚,宮內有楊容華震懾眾嬪妃,宮外有鎮國將軍攬著半壁河山。
從十二年前鎮國將軍逼死梅妃那天,他就沒有睡過安穩覺。每每夢中驚醒,都是汗流脊背,無法安睡。
這次南陽鬧匪,終於有機會分出鎮國將軍統帥的一部分大軍,但是這只是十分之一,如果再想分兵,瓦解鎮國將軍的統兵談何容易啊!就是這次分兵,也是顧著鎮國將軍年老,再加上有意無意在朝堂之上斥責了幾次太子,才消除了楊家的疑慮。
楊家當年是一隻猛虎,如今卻不知收斂,一心謀劃著重立太子,終究是養虎為患。作為天帝,這虎鬚他還碰不得,小心翼翼這麼多年,也不急在這一刻,還要徐徐圖謀。
一邊彎腰侍候的是天帝親信內侍首領桂雨,一向老謀深算,含蓄內斂的他此刻卻有點不安,一雙手不住的搓著。
天帝目光仍是瞧著奏章,問道,“桂雨,什麼事兒,說吧!”聲音雖是很低,卻包含王者天威。
“皇上,”桂雨湊上前,腰彎得更低了,多年在天帝身邊勞心勞神徐發抖花白了。
天帝側目,等候下文。
“這會兒七皇子該到帝都了。”
“都到帝都了,那你還急個什麼?”天帝笑著說道。
“皇貴妃,鎮國將軍都去了城外,他們不會讓七皇子安穩進城的。”
“哼,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慕琛要經不起這等歷練,怎配做朕的皇兒?”天帝不以為意,嘴角溢位一絲不屑的笑意。
“老奴愚鈍,竟沒有想通此節,皇上英明!”桂雨頓時轉憂為喜,喜不自禁,跪地謝恩。
“帶兵打仗馳騁沙場是歷練,勾心鬥角迂迴周旋也是歷練!”
“是是是!”
洛邑城外太子正和鎮國將軍僵持不下,七皇子慕琛畢恭畢敬,預期鏗鏘有力,一點都不含糊,“鎮國將軍堂堂一品君侯,私通蠻匪,圖謀不軌,暗藏精兵,意欲謀反的話紅口白牙說說無傷大雅,但是指認本皇子可是要證據的!”
“鎮國將軍,沒有證據,就是汙衊!”太子臉色發黑,“天朝皇子豈能容你隨意汙衊!”他鏗鏘有力衝著湧上來的兵勇的大吼一聲,“退下!”
鎮國將軍礙於太子殿下發話,只好大手一揮,兵勇紛紛退後。
“帶人!”他是帶兵的聲音穿透性極強,就有人帶來兩個穿著蠻夷服侍留著小鬍子的中年男子進入大棚。
“參見太子,參見皇貴妃娘娘,參見鎮國將軍!”二人跪地拜倒。
“起來說話。”鎮國將軍說道。
“謝將軍,我二人受將軍大恩,跪著回話即可。”其中個子稍高的一人說道。
“說吧,將你二人所知告訴他!”皇貴妃娘娘手指慕琛高聲喝道。
“我兄弟二人是蠻夷部落首領耶胡不魯的哥哥耶胡不揚和耶胡不倫,因與耶胡不魯不和,慘遭迫害,便投奔南朝避禍。上月我兄弟二人還在蠻夷部落的時候,常見七皇子與耶胡不魯聯絡。”
小鬍子黑黝黝的眼睛瞅瞅七皇子,又瞅瞅七皇子身邊服飾精美的青陵,說道。
“哦?你叫耶胡不楊還是耶胡不倫?你倒說說我是如何與耶胡不魯聯絡的?”七皇子臉冷的能掉下冰碴,他凌厲問道。
“七皇子,我便是被你趕得走投無路的耶胡不楊,當然七皇子沒有親自來過蠻夷部落,但是她身邊的這位女子卻是常來,耶胡不魯大哥便是被她迷惑,犯下此等殺兄滅族之罪!”
耶胡不楊定定指向慕琛身後姿容絕麗,服飾精美的青陵,牙齒咬得咯咯響。
“耶胡不楊,你說七皇子妃經常與耶胡不魯往來聯絡?”
皇貴妃自以為計謀得逞,笑得甚是得意。這次不把藉機把南陽侯拉下水,日後七皇子有了靠山,以後再要除掉他便要煞費心血。
七皇子身邊這位姿容超群,衣著鮮麗的女子除了南陽侯的女兒七皇子妃外還會有誰?她當機立斷,堅定不移的將她拉進陰謀的漩渦。
七皇子妃私通蠻夷,而且迷惑蠻夷首領,*這二人兄長,這還了得?堂堂皇子妃,如何能做出這種不知廉恥之事,天家顏面何存?
“七皇子妃?”氣得臉色發黑的太子聽到此言,心思靈動,上前問道,“耶胡不楊,你可看清楚,可是此女與蠻夷部落私通?她可是七皇子妃?”
耶胡不楊臉現堅定,“我絕對不會看錯,確定是她!”
皇貴妃一再交代過,要將七皇子和七皇子妃一併拉進去,這樣與七皇子聯姻坐穩南陽郡守的蔣家將會一併完蛋。他順著皇貴妃娘娘的指點一下子就放出殺手鐧。
“耶胡不楊,你擦擦眼睛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她?”七皇子慕琛臉色更是沉鬱,狠厲的問道。
“七皇子,不用狡辯了,耶胡不楊要是沒見過皇子妃,怎會一眼就認出她來!”皇貴妃勝券在握,笑得越發嫵媚雍容。笑容裡是她不能言明的心裡話,不除掉這個禍根,以後還怎麼讓我嫡親兒子坐穩江山,不除掉這個禍根,難解我多年的心頭之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