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耳邊傳來驅動馬匹的呼喝聲,接著就是馬蹄落地的得得聲。聽這架勢,至少有二十人在騎著馬賓士。
青陵從樹幹後面探出身子,果然是二十多人騎著馬越跑越近,她連忙俯下身子躲到密林裡面,幸好自己騎來的那匹馬也是剛才跑的太快,這會兒自個兒溜達到密林深處悠閒的吃著草,如果不是特意尋找,很難看出密林中還有一匹馬。
青陵聽到馬蹄聲緩了下來,騎馬那些人到了密林邊速度慢了下來,他們說話聲清楚傳來。
“你看清楚了?是一人一馬?”為首的一個一個蒙面大漢問道,聲音穿透力很強,顯然是武功不凡。
“屬下看的很清楚,白馬玄衣,切了楊環一隻耳朵用的便是龍泉劍!”另外一個蒙面人連忙說道,聲音裡充滿了肯定。
“如果是龍泉劍,那就沒錯,不過奇怪了,他怎麼可能不帶侍衛,就他一個人?”蒙面大漢疑惑道。
“是,單槍匹馬,屬下沒看錯!”
“好,機不可失,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蒙面大漢舉起馬鞭做了一個加速的手勢。
這幾句話並沒耽誤多少時間,眨眼間眾蒙面大漢驅動坐騎,馬蹄聲急速的遠去。
二十個人都是蒙面的紫衣大漢,個個身體精壯彪悍,腰懸利劍身背長弓,一看就是武藝不凡,而且胯下的坐騎都是千里挑一的駿馬。這些青陵趴在草叢中看得清楚。
白馬玄衣,切掉耳朵,明年幾天就是他的祭日!這些青陵也聽得清楚,說的不正是他嗎?
“龍泉劍?”青陵納悶了,那不是朝廷立了戰功的人才有的天帝親自賞賜之物嗎?他是什麼人呢?無論是什麼人,一定是天朝的有功之臣,難怪氣場那麼強大,青陵琢磨了一下,心中釋然。
不好,他一個侍衛都沒帶單槍匹馬,就算他身手利落,怎麼抵得住二十個大漢的追殺圍攻?青陵心如潮水,翻騰著難以平靜,她連忙爬起來,還好劍還在身邊。她拉出吃飽的馬,飛身上馬,朝蒙面人消失的方向急馳而去。
如果沒有他出手相救,青陵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被抓到郡守府被小霸王關起來了,說不定已經沒有了清白。天朝女子視清白如生命,如此,青陵也只有一死了。
怎麼說他也是青陵的救命恩人哪!
一路上,她狠狠抽動馬鞭促使坐騎全力奔跑,不停地把手放在劍柄上,腦子裡只有念頭,他不能有事兒!
追到一處山崖邊,她耳朵裡似乎聽到刀劍相撞的聲音,仔細聽去,果然有廝殺的聲音。她連忙辨認方向拔出長劍追了過去。
天上有雨星兒落下來,漸漸變成雨點兒。等青陵找到玄衣男子的時候,秋雨毫不留情的潑灑起來,猶如不忍目睹世間的殘殺而淚雨滂沱。
玄衣男子正與敵人廝殺,蒙面漢子已經死了幾個,但是依然人多勢眾,圍住男子長劍紛紛向他身上招呼。
玄衣男子衣服已經被水淋溼了,一串串水珠,順著他清俊冷漠的臉龐流著,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
只聽到倉啷幾聲響,三個蒙面大漢的長劍被男子手中寶劍砍斷,但是男子還是被其他趕上來的蒙面人逼得步步後退。
她發現玄衣男子站立之處,地形相當不妙。前面是敵人,後面是懸崖……
青陵俊臉如下了寒霜,清亮的眼睛冷冷盯著蒙面人。抖動長劍舞起千萬朵劍花,刺向敵人。劍光到處,有幾個蒙面人一陣疾呼,紛紛散開!青陵乘機與玄衣男子會合,肩並肩站在一起。
“休得戀戰,殺!”蒙面人見到玄衣人來了援兵,厲吼道。
眾蒙面人聽到厲吼,紛紛舉起長劍長刀對準男子和青陵。
男子看到青陵,稍感意外,冷峻的臉上有了怒容,薄唇緊緊抿在一起,他寒冰一般的眸子如一把利劍,暴露了心中的怒意,彷彿再說,“你追我就是來送死的嗎?”
青陵淡淡一笑,明眸流轉,彷彿在回答,“為你而死,死亦何憾!”
她舉起長劍,大敵當前,生死就在一念之間。如果此刻還懷有一絲半縷的仁愛之心,剎那間就會被撲上來的敵人砍殺,身首異處。
青陵把心一橫,今天不是你們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你們。
她不敢再有半點閃失,指尖輕輕劃過劍身,崖頂颳起一陣秋風,烏雲慢慢散去。雨點兒隨著風的節奏落得慢了一些,刷刷的聲音漸漸小了。
隨著刷刷的雨聲,山崖上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來人顯然人數不少,還伴隨著一聲聲穿透雲霄的呼喊,“公子......公子....”
眨眼之間聲音就到了近處。
玄衣男子精神大漲,長劍畫出一個光圈,又有蒙面人中劍倒地,但是敵人人多勢眾,一攻一撲之間已將玄衣男子和青陵逼向懸崖絕境。
正要再度挺劍攻擊,忽然一支箭破空而來,直射男子心臟。蒙面首領知道大勢已去,拉弓搭箭,射出最後的一擊。
箭氣帶動周圍空氣微微顫抖。敵人距離太近,射箭人臂力非同小可,此箭來勢洶洶。
玄衣男子避無可避,眼看就要喪生箭下,青陵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猛地側身擋在他身前。
青陵個子較男子低了半個頭,箭羽準心射向男子心臟,被青陵一擋,噗嗤射進她的右側肩膀。
青陵胳膊失去知覺,手裡的長劍拿捏不住,掉在草地上。
箭頭淬了毒,毒性發作,青陵身子一軟,目光有些渙散,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淺淡失意的笑容。
男子眉頭緊皺,伸手將她攬進懷抱。
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底升騰,她抬起頭,清亮的眼睛裡如蒙了霧氣,想極力看清男子高寒清華的眼睛。
他緊閉薄唇,眉頭又是一蹙,看向她的俊目如水,少了幾分寒意,多了幾分憐惜和溫柔,繼而憐惜和溫柔融入幽深的潭水。
無錯書吧如果明日要嫁的人不是什麼高貴的皇子,不是她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她不會願意就這樣輕易讓自己死去。
如果要嫁的人是眼前的男子,為他眼裡些許的憐惜些許的溫柔,她也會像一隻飛蛾一樣撲向熱烈光華的火焰,燃盡一生的溫情。
下過雨的地面特別滑,青陵的身子晃了晃,腳下一滑,男子身子也隨之晃了晃,顯然也是受了重傷,手臂抓她不穩,只扯住了米色的布衣衣袖,被青陵衣袖一帶,男子的身子脫離控制,兩人直直的向身後崖底滑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