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的很抱歉,大師,你這麼快就失去了一位同伴,實在是太不幸了。不過,也許這正是你所期待的結果?”
“早上好,陸明。老實說,發生這種事,我也感到非常驚訝。我曾勸告他不要勉強自已,但他昨天還是堅持去溫室監視。很可能有人提前得知了他在溫室監視的訊息,於是設下了埋伏。雖然難以置信,但陸明你不是兇手對吧?”
“就像上次龍傲那樣,你似乎希望我去殺人?但很遺憾,這次我也不是兇手。雖然姬夢璃、張曉萌和我都知道他要去溫室,但我們沒想到他真的會冒險前往。即便如此,他應該會非常小心,不容易遭到偷襲。而且,他的頭部似乎是被重物猛擊致死。那種造成頭部凹陷的殺人手法……雖然不是沒有可能,但相比龍傲那種直接讓人頭部炸裂的咒語,能施展如此粗暴的攻擊的人實在不多。很可能是像吳狂那樣,使用某種武器直接攻擊,不給受害者任何還手的機會。說實話,在我看來,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你和鄭毅兩人。”
陸明目光銳利,緊盯著面前神態自若的陳道允。
儘管自已已成為嫌疑人,陳道允卻顯得毫不在意,只是輕撫著頸上的琥珀石,微微一笑:“啊,看來情況逆轉了呢。”
至少在表面上,陳道允對顧晨風的死似乎毫不在意。
不知這是不是一種偽裝,內心實際上對失去同伴感到焦慮和擔憂,還是顧晨風之死正如他所預料,因此能夠保持鎮定?
陸明無法判斷哪種可能性更大。但陳道允目前獨自一人的局面,是不爭的事實。
門“咯吱”一聲輕響,緩緩開啟,一個新的人影踏入了大堂。
進來的是李雪薇,她的面容帶著明顯的不悅,眉頭緊皺。
兩天未見,她的著裝依舊樸素無華。
正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時,門即將關閉的一瞬間,又一個人影匆匆進入大堂——正是那個清晨召集眾人的鄭毅。
他幾乎全身赤裸,臉上同樣掛著不悅的神情。
看起來,除了顧晨風之外,昨天並沒有其他人遇害。
現在聚集在此的,正是除去已經死亡的四人之後的所有在場者。
鄭毅關上門,雙手叉腰,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召集你們到這裡的原因,之前已經說過了。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們將自已犯下的所有罪行坦白出來。然後,作為正義使者,我會判斷並給予你們相應的懲罰。我不接受任何異議。不過,如果你們有任何疑問,我會給大家一次提問的機會。”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幸存的玩家再次被召集到大堂,這次的目的竟是接受鄭毅作為正義使者的審判。
無錯書吧儘管有些玩家還沉浸在晨夢之中,但鄭毅不斷敲門,強硬地要求他們來到大堂。
一般人可能會選擇無視,或者在瞭解來意後拒絕邀請並關閉房門。
但鄭毅威脅說,如果他們不出席,他就會不停地敲門,必要時甚至不惜破門而入。
在這種強硬的威脅下,大多數玩家只得屈服,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前往了大堂。
在前往大堂的路上,他們經過溫室,發現了顧晨風頭破血流的屍體。
當然,沒有找到任何寫有咒語的紙張。
隨後,其他人也陸續到達了大堂。
唯有李雪薇堅持反抗鄭毅的召喚,但最終,鄭毅的固執佔了上風。
如鄭毅所願,所有人都不得不出席這場審判。
陸明懷疑地注視著鄭毅。
從一開始的自我介紹起,這個男人就不遺餘力地得罪了周圍的所有玩家。
儘管他的裝束和肌肉讓人聯想到變態,但陸明知道,他的頭腦並不簡單——反而給人一種相當理性的感覺。
但鄭毅為何故意製造這種一對多的不利局面呢?
就在陸明對鄭毅的真正意圖感到迷惑不解時,一個突兀的爽朗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提出了疑問。
“呵呵,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我確實沒想到鄭毅會召集我們。本來我打算提出一些更有趣的話題,但既然他是主辦方,還是先聽聽他的意見吧。既然允許我提問,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當然,如果鄭毅問到什麼,我會坦誠回答!不過,肯定有人會對某些事情保持沉默,對他的問題撒謊。不幸的是,我們在這裡無法驗證外界的資訊,所以即使有人說謊,我們也難以辨別真假。哦,對了,我之前說過,我當然不會說謊!我只是擔心有人會這麼做而已。
根據我們之前的交流,我認為鄭毅你不僅武力值高,智力也非常出眾。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有所準備,但如果對策不夠周全,我建議還是寬容一些為好。”
“我已經準備好對策了。”鄭毅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丁信義的話,“我能透過觀察對方的眼神來判斷他們是否在說謊。所以,即使你們撒謊,我只需不斷重複提問,直到你們說出真相。但這次,我們不需要這麼做。”
“呃,這是什麼意思?”
丁信義完全摸不著頭腦,困惑地歪著頭。
除了丁信義,其他玩家也對鄭毅的意圖感到迷惑,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他。
面對眾人的目光,鄭毅深吸一口氣,然後以洪亮的聲音宣佈:“虛言即死!”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宣告弄得一頭霧水,而鄭毅則自信滿滿地透露了自已的計劃。
“現在,我已經啟用了我的殺戮咒語。它不像斧頭男或爆炸狂魔那樣只是虛張聲勢。我從主辦方那裡獲得的咒語正是“虛言即死”,它能夠讓在我面前撒謊的惡徒立刻喪命。雖然我並不願意利用這些卑劣遊戲的發起者所賦予的力量,但這份力量對於作為正義使者的我來說,卻是再合適不過。力量本身是無罪的。而且,即使這咒語被用在那些惡徒身上,對於我這個正義的執行者來說,也沒有任何害處。那些互相欺騙、導致彼此毀滅的邪惡之徒越多,我的使命就越輕鬆,這正是我所期望的。”
鄭毅的眉頭緊皺,他的目光銳利如箭,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隨著人們逐漸意識到局勢的嚴重性,焦慮的情緒開始在大堂中蔓延。
儘管大堂內依舊保持著沉默,但緊張的氣氛已經悄然瀰漫開來。
感受到這種變化的鄭毅,肌肉緊繃,以莊嚴的語氣發出警告:“從現在開始,如果你們不想死,就不要說謊。在這個場合,你們這些惡徒常用的詭計和謊言是無效的。還有其他問題嗎?”
話音剛落,大堂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良久,李雪薇打破了沉默。
“如果不想撒謊,那麼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可以了。在這個禁止暴力的遊戲中,要讓一個守口如瓶的對手開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她帶著一絲諷刺的微笑,似乎在無聲地嘲諷著鄭毅的計劃是多麼的愚蠢。
面對這樣的挑釁,鄭毅卻毫不動搖。
他那雙閃爍著正義之光的眼睛直視前方,堅定地反駁了李雪薇的諷刺。
“如果在這個場合,有人選擇繼續沉默,不願意為自已的罪行負責,”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那麼我將不惜一切代價,對他發起自殺式攻擊。儘管這可能會違反規則,招致懲罰,但那短暫的延遲足以讓我將你們這些不堪一擊的罪犯打得落花流水。所以,如果你自信能夠承受我的一擊而不死,那就繼續沉默吧。”
這番話雖然直白,但在這種情境下,它無疑是極具威懾力的。
血命館中的玩家們,除了鄭毅和吳狂之外,大多身材纖細。
顯然,主辦方並不希望玩家進行肉搏戰。
雖然被一擊致命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因為受傷而處於不利地位,那將是他們不得不考慮的風險。
李雪薇原本想要對鄭毅的挑釁報以嘲笑,但當她的目光與鄭毅堅定的眼神相遇時,她似乎意識到了鄭毅的決心。
她低下了頭,轉移了視線,開始焦慮地咬著指甲。
陸明在一旁觀察,對李雪薇的評價是:無論從穿著還是氣質上,她總給人一種缺乏品質的感覺。
李雪薇此刻的懊惱,可能是因為被鄭毅反駁而感到的挫敗。
顯然,她的自尊心很強。
在陸明默默觀察李雪薇的同時,他意外地注意到陳道允也開始發言了。
“鄭毅,你提到了贖罪,但‘罪’究竟是指什麼?是違反法律的行為,還是指違背倫理道德的行徑?在我看來,每個人在生存的過程中都不可避免地揹負著某種罪責。那麼,鄭毅,你是如何界定罪行的?你又是如何對我們進行裁決的呢?尤其是作為正義的化身,你似乎在試圖終結那些——所謂的壞人的生命。在你看來,是否認為只要目的正當,殺戮本身便不算是罪行?在進行公正的審判之前,能否請你首先明確這一點?”
陸明心中不禁對他的洞察力感到欽佩。
罪與罰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他自已平時也在不斷地探索和質疑罪的本質。
從大師的角度來看,即便是自詡為正義使者的鄭毅,也應當是他教導的物件。
或許,大師正試圖改變鄭毅的信仰,將其變為自已的棋子。
然而,事與願違,鄭毅對大師投來了一道嚴厲的目光。
“很抱歉,你的話語已無法觸動我的心靈。昨天你還在誇誇其談,轉眼就輕易地讓同伴喪命。顯然,對你而言,除了自已的生命,其他人的生命都無足輕重。
至於罪的界定,我心中自有明確的界限,無需你來提醒。如果你對我的判斷有所異議,那是你的權利。但我必須告訴你,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我的決斷。”
“那麼,最終是由你的獨斷和偏見來決定一切?”
陸明低聲喃喃,輕輕嘆了口氣。
看來無論再勸說多久,鄭毅的想法都不會有所改變。
在場的每個人似乎都帶著一種無奈的放棄,只能靜待事態的發展。
正當大家以為不會再有新的質疑時,一直沉默的姬夢璃突然提出了她的問題。
“那個……鄭毅,現在輪到你向我們提問了,對嗎?通常情況下,我們會按順序接受詢問,這是正常的流程,對吧?但在等待的過程中,我有一個請求。在我們尚未被點到之前,能否允許我們稍微放鬆一下,與周圍的人進行一些輕鬆的交談?我並不認為自已犯下了需要接受審判的罪行。如果我們只是坐在這裡聽每個人的陳述,時間將會拖得很長。因此,我想問一下,我們是否可以在等待的時候,允許進行一些低聲的交流作為消遣?”
姬夢璃的提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陸明轉過頭,帶著一絲驚訝地看著她,意識到了她提議背後的深層意圖。
在這個場合,除了鄭毅,沒有人能夠說謊。
這意味著,無論是面對鄭毅的提問還是其他人的詢問,每個人都只能選擇誠實回答或者保持沉默。
顯然,陸明不是唯一一個意識到這一點的人,其他人也用驚訝的目光注視著姬夢璃。
鄭毅嚴肅地點頭,表示同意姬夢璃的請求:“只要保持低聲,交談是可以的。”
姬夢璃微笑著向鄭毅表示感謝,然後繼續說道:“另外,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從剛才你和陳道允的對話中,我有些困惑。但我個人堅信,無論出於何種理由,殺戮都是不可饒恕的惡行。所以,你能首先詢問是誰對顧晨風下了毒手嗎?想到剛剛奪走生命的人還能若無其事地隱藏在我們之中,我就感到難以忍受。我非常希望能儘快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