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鏢師見到寒光直奔面門而來,接連向斜後方倒退幾步。
一支短箭擦著他的身子射在旁邊的樹幹上。
“嘖,躲過了嗎。”
鳶的手上正拿著一柄弩箭,左手正摸著腰間繫著的箭袋。
看那箭袋鼓囊囊的,應該是有不少的箭矢。
而良則是簡單粗暴的抽出自已的佩刀,朝著那人砍去。
之前在客棧周圍的眼睛自然有鳶的人,在他們發現還有其他人窺視著滿穗的時候,便開始將計就計有,以滿穗為餌將這兩人引出後,再解決掉他們。
為此他們二人可是一直緊跟在鏢師的身後,片刻不敢鬆懈。
只等他們開始行動,確認對方同樣只有兩人後,才找準時機出手對付他們。
看到良拔刀衝了過來。
那鏢師見狀藉著剛才向後的勢繼續退著。
身旁的同伴則是拿下身後揹著的包袱,取出了裡面的武器。
“接著!”
一把反射著月光的長刀丟了過來。
那鏢師接過長刀,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恐怖。
抄起長刀與良手中的刀交鋒。
“——嚓!”
金鐵交擊之聲迴響在場上所有人的耳邊。
二人一時纏鬥在一起。
丟出武器的那鏢師也開始組裝自已的武器。
兩節木棍和一個槍頭,那是一柄被拆開的長槍。
要不是僱主說要抓活的,身上一個零件都不能少。
他們二人對付滿穗一個小丫頭哪裡需要費這麼大勁。
鳶自然是不會讓他這麼簡單的將武器組裝起來對付自已。
手中的弩箭接連射出,逼退那長槍鏢師。
在退出一段距離後,鳶開始將自已的目標換成了那長刀鏢師。
良現在與他交纏不清,實力不分上下,但若等那長槍鏢師加入戰局,就只有落敗一個下場。
一寸長,一寸強。
單刀破槍放在手上可以說是絕技,但長槍打刀、劍這種武器的話則是手到擒來。
現在長槍鏢師退至後方,鳶可以先配合良解決掉那長刀鏢師。
現在拼的就是時間,看誰的動作更快。
良、鳶的默契並沒有因為時間而變得生疏。
二人配合起來相輔相成,每一次攻擊都能配合在一起。
鳶雖然不像良一樣身手了得,但她對時機的把控是相當的準確。
能在良的攻擊下,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射出自已的弩箭。
如果說良是在正面交戰的狼,那麼鳶一定是躲在暗處的毒蛇,能抓準機會給予對手致命一擊。
戰局變換隻在瞬息之間。
長刀鏢師躲過了良砍來的刀,卻沒有躲過鳶射來的箭。
短箭噗呲一聲射進了長刀鏢師的體內,牢牢的插在他的肩胛骨上。
良找準機會,抽刀回砍。
那長刀鏢師身子中箭,身形一滯,隨著寒光閃過。
這次他沒能躲掉良橫砍過來的刀。
刀子從他的咽喉處劃過,脖子上頓時出現了一條血線。
隨著嫣紅的鮮血從長刀鏢師脖頸流出的還有他的生命。
解決一人後,良和鳶也將矛頭對準了那長槍鏢師。
這時,長槍鏢師也組裝好了自已的長槍。
利用長槍接連躲過幾發鳶射來的箭矢後。
長槍鏢師抽身蓄力揮動著槍桿朝著良直刺而來。
凜冽的寒光在槍頭上閃爍,這一擊直奔著良而來。
見狀,良也不躲,收刀後抓過那就要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的長刀鏢師。
良用那長刀鏢師的身體擋住刺來的長槍,鉗制住襲來的攻擊。
而後鬆開被長槍貫穿身體的長刀鏢師,雙手抓在槍桿子上面。
將他的武器牢牢控制在自已的手上。
長槍鏢師見眼前對自已形勢不利,當即決定離開這裡後再從長計議。
先是調整自已的身位,用良擋住鳶的弩箭射擊範圍後,調動力氣往回收槍。
幾次嘗試沒有將武器奪回後,只好棄車保帥。
趁著良與他角力的時候將手中的槍鬆開,轉身逃去。
良沒能想到這人會放棄自已的武器轉頭逃跑,被那人鬆開長槍後帶來的慣性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那長槍鏢師想要藉著周圍的樹木來躲避鳶的攻擊,輾轉騰挪間已經跑出去了一段距離。
正當良起身,想要追過去的時候,只看到那人一個躲避不及,被鳶的箭矢射中了小腿。
行動受阻的他速度降了下來後被後續襲來的幾發弩箭奪去了生命。
高手過招只在一念之間,瞅準機會便是一擊必殺。
這場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也只過了短短半刻鐘的時間。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鳶對著良說道。
良點點頭,轉身抱起大腦還在宕機中的滿穗便消失在了了夜幕之中。
而那老太太早在兩夥人打起來之時就已經離開了這裡。
.........
回到鳶在洛陽準備的安全屋後,良將懷裡的滿穗放了下來。
滿穗像是已經接受了現實。
她顫抖著身體,低著頭。
雙手緊緊的攥著,咬著牙,下巴微微的抽搐著。
使勁的憋著眼淚不讓它從眼眶裡流出。
此刻的她心裡滿是委屈,委屈的說不出話。
良擔心的望著滿穗,想要說些安慰她的話卻沒能說出口。
良能想到滿穗現在是什麼心情。
自已的父親死在天啟大爆炸的時候,自已就像是這樣。
雖然感同身受,但那時沒有人安慰他,所以他也不知自已要如何安慰滿穗。
最終長嘆一口氣,緩緩說道。
“哭出來能好受一些。”
“想哭便哭吧...”
滿穗聽後沉默了一小會兒,緊接著便是狂風驟雨般的發洩。
她撲在良的身上,放聲哭泣著。
“爹爹死了...娘死了...弟弟死了...”
“我從同州走到渭南,又從渭南來到洛陽...”
“一路上千辛萬苦只是為了見到我的家人...”
“在到這裡之前的幾百個晚上,我每日每夜、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找到他們,在見到我的家人...”
“我想過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結果卻是這種結局...”
“為什麼?良爺,你說為什麼,我們只是想活著,好好活著,為什麼就這麼難!”
眼淚從她的眸中奪眶而出,啪嗒啪嗒地。
有些落在她的衣衫上,有些滴在地上,還有些落在良胸前,浸溼了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