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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淚崩

那鏢師見到寒光直奔面門而來,接連向斜後方倒退幾步。

一支短箭擦著他的身子射在旁邊的樹幹上。

“嘖,躲過了嗎。”

鳶的手上正拿著一柄弩箭,左手正摸著腰間繫著的箭袋。

看那箭袋鼓囊囊的,應該是有不少的箭矢。

而良則是簡單粗暴的抽出自已的佩刀,朝著那人砍去。

之前在客棧周圍的眼睛自然有鳶的人,在他們發現還有其他人窺視著滿穗的時候,便開始將計就計有,以滿穗為餌將這兩人引出後,再解決掉他們。

為此他們二人可是一直緊跟在鏢師的身後,片刻不敢鬆懈。

只等他們開始行動,確認對方同樣只有兩人後,才找準時機出手對付他們。

看到良拔刀衝了過來。

那鏢師見狀藉著剛才向後的勢繼續退著。

身旁的同伴則是拿下身後揹著的包袱,取出了裡面的武器。

“接著!”

一把反射著月光的長刀丟了過來。

那鏢師接過長刀,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恐怖。

抄起長刀與良手中的刀交鋒。

“——嚓!”

金鐵交擊之聲迴響在場上所有人的耳邊。

二人一時纏鬥在一起。

丟出武器的那鏢師也開始組裝自已的武器。

兩節木棍和一個槍頭,那是一柄被拆開的長槍。

要不是僱主說要抓活的,身上一個零件都不能少。

他們二人對付滿穗一個小丫頭哪裡需要費這麼大勁。

鳶自然是不會讓他這麼簡單的將武器組裝起來對付自已。

手中的弩箭接連射出,逼退那長槍鏢師。

在退出一段距離後,鳶開始將自已的目標換成了那長刀鏢師。

良現在與他交纏不清,實力不分上下,但若等那長槍鏢師加入戰局,就只有落敗一個下場。

一寸長,一寸強。

單刀破槍放在手上可以說是絕技,但長槍打刀、劍這種武器的話則是手到擒來。

現在長槍鏢師退至後方,鳶可以先配合良解決掉那長刀鏢師。

現在拼的就是時間,看誰的動作更快。

良、鳶的默契並沒有因為時間而變得生疏。

二人配合起來相輔相成,每一次攻擊都能配合在一起。

鳶雖然不像良一樣身手了得,但她對時機的把控是相當的準確。

能在良的攻擊下,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射出自已的弩箭。

如果說良是在正面交戰的狼,那麼鳶一定是躲在暗處的毒蛇,能抓準機會給予對手致命一擊。

戰局變換隻在瞬息之間。

長刀鏢師躲過了良砍來的刀,卻沒有躲過鳶射來的箭。

短箭噗呲一聲射進了長刀鏢師的體內,牢牢的插在他的肩胛骨上。

良找準機會,抽刀回砍。

那長刀鏢師身子中箭,身形一滯,隨著寒光閃過。

這次他沒能躲掉良橫砍過來的刀。

刀子從他的咽喉處劃過,脖子上頓時出現了一條血線。

隨著嫣紅的鮮血從長刀鏢師脖頸流出的還有他的生命。

解決一人後,良和鳶也將矛頭對準了那長槍鏢師。

這時,長槍鏢師也組裝好了自已的長槍。

利用長槍接連躲過幾發鳶射來的箭矢後。

長槍鏢師抽身蓄力揮動著槍桿朝著良直刺而來。

凜冽的寒光在槍頭上閃爍,這一擊直奔著良而來。

見狀,良也不躲,收刀後抓過那就要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的長刀鏢師。

良用那長刀鏢師的身體擋住刺來的長槍,鉗制住襲來的攻擊。

而後鬆開被長槍貫穿身體的長刀鏢師,雙手抓在槍桿子上面。

將他的武器牢牢控制在自已的手上。

長槍鏢師見眼前對自已形勢不利,當即決定離開這裡後再從長計議。

先是調整自已的身位,用良擋住鳶的弩箭射擊範圍後,調動力氣往回收槍。

幾次嘗試沒有將武器奪回後,只好棄車保帥。

趁著良與他角力的時候將手中的槍鬆開,轉身逃去。

良沒能想到這人會放棄自已的武器轉頭逃跑,被那人鬆開長槍後帶來的慣性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那長槍鏢師想要藉著周圍的樹木來躲避鳶的攻擊,輾轉騰挪間已經跑出去了一段距離。

正當良起身,想要追過去的時候,只看到那人一個躲避不及,被鳶的箭矢射中了小腿。

行動受阻的他速度降了下來後被後續襲來的幾發弩箭奪去了生命。

高手過招只在一念之間,瞅準機會便是一擊必殺。

這場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也只過了短短半刻鐘的時間。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鳶對著良說道。

良點點頭,轉身抱起大腦還在宕機中的滿穗便消失在了了夜幕之中。

而那老太太早在兩夥人打起來之時就已經離開了這裡。

.........

回到鳶在洛陽準備的安全屋後,良將懷裡的滿穗放了下來。

滿穗像是已經接受了現實。

她顫抖著身體,低著頭。

雙手緊緊的攥著,咬著牙,下巴微微的抽搐著。

使勁的憋著眼淚不讓它從眼眶裡流出。

此刻的她心裡滿是委屈,委屈的說不出話。

良擔心的望著滿穗,想要說些安慰她的話卻沒能說出口。

良能想到滿穗現在是什麼心情。

自已的父親死在天啟大爆炸的時候,自已就像是這樣。

雖然感同身受,但那時沒有人安慰他,所以他也不知自已要如何安慰滿穗。

最終長嘆一口氣,緩緩說道。

“哭出來能好受一些。”

“想哭便哭吧...”

滿穗聽後沉默了一小會兒,緊接著便是狂風驟雨般的發洩。

她撲在良的身上,放聲哭泣著。

“爹爹死了...娘死了...弟弟死了...”

“我從同州走到渭南,又從渭南來到洛陽...”

“一路上千辛萬苦只是為了見到我的家人...”

“在到這裡之前的幾百個晚上,我每日每夜、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找到他們,在見到我的家人...”

“我想過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結果卻是這種結局...”

“為什麼?良爺,你說為什麼,我們只是想活著,好好活著,為什麼就這麼難!”

眼淚從她的眸中奪眶而出,啪嗒啪嗒地。

有些落在她的衣衫上,有些滴在地上,還有些落在良胸前,浸溼了他的衣衫。